裴琰就像沒聽到陸昭霖的調笑，烏寒的雙瞳盯著蘇禾的臉，語氣重了幾分：“我在問你，你的臉誰弄的？”

    這聲音帶了十足的威，院中的呼吸聲都輕了。

    寶珠一下就想到了被裴琰摁在地上磕頭的老侯爺，雙膝一，跪了下去。

    “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和蘇禾姑娘鬧著玩……”

    “打回去。”裴琰鬆開蘇禾的下，轉頭看向寶珠。

    蘇禾心裏直犯嘀咕，讓打寶珠，這不是打長公主的臉嗎？裴琰今日能護，以後呢？以後怎麽辦？

    “確實是鬧著玩？”定定神，替寶珠開。

    “打回去！”裴琰神一沉，厲聲嗬斥道：“我的人，我的東西，不經我的允許，哪怕弄折了一個角，都得死。”

    寶珠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子一，徹底癱倒在地上。

    “大人息怒。”秋韻眼看要鬧大，深知其中的厲害，趕跪下求：“寶珠姐姐也是一時失手，不是故意為難蘇姑娘。”

    “我怎麽跟你說的，我的話不說第三遍。”裴琰不理會秋韻，一威地盯住了蘇禾。

    蘇禾被他的眼神盯得不過氣來。

    突然反應過來，那些小手段確實逃不過裴琰的眼睛，是他不與計較罷了。

    “我不敢。”跪下去，也跟著服。

    “寶珠是長公主的人，算了吧。”陸昭霖下，走過來打圓場。

    “是人是狗，自己好好想想。”裴琰冷著臉，突然揮手甩出一鞭子，狠狠地到了寶珠上。

    這一鞭子得迅猛，沒人反應過來，寶珠更是沒想到，等反應過來時，這一鞭子從的右肩落下，爛了半邊背。

    秋韻慌忙爬起來，扶起蘇禾就走。

    蘇禾的臉也嚇白了，踩著山海出來的裴琰，他發起怒真的好可怕。

    所以，真的能全而退，離開公主府嗎？

    崔嬤嬤也嚇得直發抖，頭也不敢抬一下，待到風裏的腥氣散開，裴琰已然帶著陸霖昭走了。

    “快，快扶寶珠姑娘回房，大夫。”崔嬤嬤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寶珠邊，眼看被暈死過去，嚇得大起來。

    公主府自有教習規矩的地方，但寶珠卻把們一行人故意去錦楠園，還正好讓陸昭霖看到。若說不是故意，裴琰絕不信。

    這一鞭子，打輕了！

    ……

    竹苑，蘇禾捂著傷的臉頰，不安地問道：“大人不會殺了我吧？寶珠可是他母親最重的人。”

    “不會吧。”秋韻搖頭。不過今天也嚇到了，裴琰有陣子沒發怒了，上回見他發怒，還是兩年前。

    “可能是今日大人的差事辦得不順，你先別急，把藥塗上。”秋韻定定神，拿了傷藥過來，給蘇禾塗在臉頰上。

    “全怪寶珠，好好的，幹嗎找我的麻煩。就算找麻煩，那擰我上就行了，還非擰臉。”蘇禾腦子裏全是裴琰甩出的那一鞭子。

    這些天裴琰除了在榻上厲害了些，白日裏對都很寬厚，讓忘了裴琰原本是個兇戾的人。簡直不敢想象，那一鞭子若是落在上，現在是不是已經被了兩半。

    院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蘇禾和秋韻都嚇得一個激靈，雙雙扭頭看院門口，隻見張酒陸帶著侍衛，抱著厚厚一撂卷宗走了進來。

    “大人什麽時候回來？可要回來用膳？”秋韻稍稍安下心，跑去找張酒陸打聽況：“今天是出了什麽事？”

    “別問了。”張酒陸看了一眼蘇禾，擰擰眉，又低了聲音：“大人這幾日要議親，讓蘇姑娘別出去。”

    “陸淩雪？”秋韻問道。

    張酒陸點頭，“賜婚聖旨很快就到，大人不願意，和長公主爭執了幾句。”

    蘇禾支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難道是裴琰不敢找公主撒氣，所以把氣撒寶珠上？寶珠也是自找的，偏要今日他黴頭。

    張酒陸又來回抱了兩趟卷宗，這才帶著侍衛離開。

    蘇禾心慌了一會兒，又釋然了，催著秋韻傳膳。早膳都沒來得及用，現在已經過了正午，快扁了。

    “姑娘真是心大，還吃得下飯。這親事定了，陸小姐定不容你。”秋韻歎口氣，同地說道。

    “那不是正好，把我趕出去。”蘇禾打開糖罐子，拿了桂花糖出來塞進裏。

    那塊掐破的皮正在腮尖尖上，嚼糖時扯了傷口，尖銳的刺痛立馬讓停止了嚼，乖乖地含著糖，等著糖化開。

    “趕出去不是更慘？”秋韻提醒道：“老侯爺、蘇家人，陸家、還有寶珠……不管哪個出手，你的脖子都要被擰斷。”

    蘇禾：……

    “你別嚇我。”吐掉裏的糖，急得團團轉。

    “唯今之計就是在大人邊好好呆著。”秋韻無奈地說道。

    蘇禾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小聲說道：“可我也不能這樣關上一輩子吧？”

    “等抬了妾，有了孩子……總歸會好些。”秋韻看向的肚子，又開始歎氣。劉大夫說難以有孕，沒有孩子的妾，能好到哪兒去？可若一直隻是個通房，等到主母進了門，等著的日子更為難熬。

    蘇禾像霜打的茄子，午膳終是沒能吃下幾口，撤了飯菜就回屋躺著了。

    “起來。”裴琰不知何時回了院子，站在門口，遠遠地盯著看。

    蘇禾一個鯉魚打，從榻上滾下來，筆直地跪在了他的麵前。

    能屈能，能忍能憋，現在要做一個賽過老王八的鱉王！

    “跪什麽跪，出來。”裴琰清俊的臉上並不見怒氣，甚至帶了幾分慵懶的神，掃一眼，去了竹下搖椅坐著。

    蘇禾趕起出去，垂眉順目地站在他邊。

    “別人打你，怎麽不回手？”裴琰接過秋韻奉上的茶，隨意問道。

    “不敢回手，這是公主府，是您母親的人，您母親是這裏的主人。”蘇禾輕聲說道。

    “我母親也不敢我的人。”裴琰咣地一下把茶盞頓到桌上，不悅地說道：“你既已到了我邊，怎麽還這麽慫？當我是擺設？”

    不是……

    隻是個小通房，就算敢去山上捉幾頭豹子挖了膽吞下，也絕不敢和長公主作對！

    “出息！”裴琰皺著眉，盯著說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