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甄細細觀察他眉眼，沒看出有生氣的戾，懸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

沒有理由幫李肇，旁人就算懷疑也拿不出證據。

就在鍾華甄以為他要睡著時，李煦又閉著眼睛來了一句：「鍾華甄，過來幫我按背。」

鍾華甄扶額：「你不是要我別吵你嗎？」

「要不是為了你著想，我今天也不必出門，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自個在那瞎嚷囔，但聽得出真困了。

鍾華甄嘆了口氣，只好坐近些，放下手中的暖爐。

李煦年輕氣盛，脾氣琢磨不，違逆他沒有好下場。

鍾華甄力氣小，沒學過這方面的東西，只想等他睡後就停手，哪知道李煦也沒讓人伺候過，覺得舒服就哼唧兩下。

等按到他勁實的腰部時，他突然一僵，鍾華甄以為自己按疼他了，力氣慢慢放小，李煦又道：「你按重些。」

鍾華甄只好聽他的。

第13章

在鍾華甄見過的人里，李煦是最好哄，脾氣卻也是最差的。不就能威脅到命，也就他一個。

馬車駛在路上，不知在往哪邊走，李煦什麼也沒說。著纖細的手腕，心覺這小霸王不像是帶出來證實他們關係好，反倒像是要來折騰。

他剛才被按得舒服，哼唧小半天，鍾華甄都不明白是哪裡合他心意，竟然能讓他安逸到這種程度。

放下手，把馬車角落裡疊好的毯子拿過來，輕輕蓋在他上。

李煦形高大，寬肩窄腰，一神力用不盡，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生過病，不怕冷也不怕熱，仗著自己好無法無天，是皇帝欽點的伴讀，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能由著他。

他沒說今天要出門，鍾華甄也沒做太多準備，長公主那邊更沒特意告知，回去又得被說一頓。

撐手挪了位置，輕掀馬車窗帷，朝外看一眼。

道路兩側的垂楊柳枯黃，枝條隨風擺，地上鋪層黃葉，馬車碾過時發出一些清脆聲響。

鍾華甄久居京城，又被李煦帶著到逛，對京城走向悉，立馬就認出這是去東邊綠湖島的路。

綠湖島是京城的兩大湖之一，臨近京郊，湖水清澈，中心有座不大不小的小島，故命名綠湖島。

放下窗帷，回頭看李煦。

李煦的鼻息平緩，看來這幾天真的累到了。他子雖頑劣，宮中該學的禮儀卻一樣沒，睡覺不會，睡時什麼樣，醒來時也是什麼樣。

鍾華甄靠著結實的馬車壁，按了按眉心，近些天本就有嗜睡的病，加上昨夜做了噩夢沒睡好，子也有些疲憊。

什麼還沒開始問，李煦就睡了過去，照他這架勢，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

去綠湖島的路有段時間來走，寬敞的馬車中只備了一床毯子，鍾華甄坐在一旁打瞌睡，幸好出門時專門喝了止嘔的湯藥，現在子沒什麼覺。

剛才在家中便睡得不舒坦，心中還打算等李煦走後再睡一覺，沒想到他直接把帶了出來。鍾華甄輕額頭，見李煦在睡，困意也沒撐下去，枕著手臂睡在馬車中，拿披風蓋住子。

去綠湖島的路上坑坑窪窪，馬車也搖搖晃晃，鍾華甄睡得迷迷糊糊，又覺得有點冷，微蜷起子，緻的小臉進披風中。

一張帶有溫度的厚實絨毯突然丟到上，一激靈，猛然睜開眼，李煦著眼睛整好毯子，自己也鑽了進來。

心臟怦怦跳，快得要跳出來，手抬起遮住口，「你……」

李煦沒睡好，有點起床氣：「不要吵我。」

鍾華甄立馬閉了。

他是下意識的舉，在確定鍾華甄都蓋住後，沒一會就又睡了過去。

鍾華甄的睡意這下全被驚走了，的手指抵住他結實的膛，幾縷烏黑長髮被他手臂住幾縷，仰頭時，能看見他的下。

李煦的手虛虛搭在上，鍾華甄額上有層發冷的薄汗，綿口被束住，不敢有太大的作。

等李煦睡了一些後，才輕輕出青，慢慢往旁邊騰個位置。

馬車行至綠湖島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皇家在這邊有專門別苑，太監朝馬車喊：「殿下，鍾世子，到了。」

鍾華甄靠著馬車，後背驚出一冷汗，口起伏得厲害，李煦還在睡，甚至沒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

深呼一口氣，抬手輕掀開窗幔，低聲音朝外道：「殿下勞累剛睡下，不用吵他。」

……

李煦醒來，日頭已經正掛頭上，他發現自己著鍾華甄的披風，睡在馬車中。

「醒了？」鍾華甄坐在一旁看他，坐姿端正，手裡拿著他書架上的書，「我讓太監去別苑帶了份清粥小菜，你先填填肚子。」

李煦打個哈欠，坐過去，他一口就喝完一碗粥，放下碗，隨後才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鍾華甄頓了頓，把手上的書合起來，放回書架，又給他盛碗白米飯，「你也真是，自己睡得好好的，偏去跟我搶位置。」

他隨口道：「我又不會冷，你給我蓋什麼毯子？剛才瞧你臉都凍白了，在那裡，我還以為出事了，心都疼得一一的。」

鍾華甄一頓，沒回他。他們關係很好，他在面前一向是想什麼說什麼，做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