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班路上， 宋怡走進地鐵握住扶手站立。邊的高中生在滔滔不絕談論著前幾天的LED屏鳥人事件。

第一大廈是市非常有名的建築， 承包的價格相當不菲，但宣傳效果卻理想得沒話說。有的廣告商和個人時常會通過它來投放一些資訊。

但是， 就在前幾天，第一大廈上出現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文字，並且投放時間相當長， 不知道有沒有花掉上百萬。

全市都在熱火朝天議論那句「喜你個頭， 鳥人」是什麼意思，又是哪裡來的有錢人這麼無聊。話題熱度不斷攀升，最後甚至登上了社網站的熱搜。

又有人出這番公開喊話是在回應當晚原本的一則告白。於是， 在地鐵聽到隔壁乘客說起「這個宋怡到底是誰」的時候，宋怡不由得默默別過臉去。

很慶倖，自己不是什麼顯眼過頭的名字。

不過，「宋怡」這個名字也算不上很常見。

再說了， 公司裡不人都見證了單景一最近在追求宋怡的全經過。告白字幕是誰打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後一個回應來自於誰， 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是詹和青知道。

在吸煙室裡慣例面的時候，詹和青非常之惶恐地說：「你能明白嗎？當我在熱搜看到一條語氣迷之悉的話時我心的惶恐不安， 你能明白嗎？你和單景一的事，池招怎麼又進來了？」

就算你這麼問我， 我也不知道啊。

宋怡勉為其難地回答：「池總大概是真的很討厭單景一吧……」

這個解答還算理之中、符合邏輯。詹和青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道：「也對哦。」

見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了，宋怡退著步子想逃， 但最終還是被詹和青抓住機會。

「既然來都來了，」他說，「你幫我看看這幾個香水哪個好……」

宋怡最近已經被他問得煩了，立馬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您怎麼會一下就認出那條字幕來自池先生呢？」

詹和青還保持著翻出香水圖片的姿勢，他略作停頓，以平淡無奇的口氣回答：「因為我和池招是小學同學？」

「是這樣嗎？！」

詹和青與池招小學是同班同學，他們座位之間隻隔著一條過道。

詹和青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們的好榜樣，年年都得三好學生。而池招則是家長會時會被老師重點標注的「多癥」，只要不興趣的事，他都完得很隨便。

這樣的兩個人，家裡卻是世。

問起夏凡來的時候，他倒是很坦然：「是有這麼回事。而且聽說池總和詹副總小時候，他們的父親還會給對方的兒子準備聖誕禮。」

有關池招的父親，宋怡只在網路上看過照片。那是一個看起來氣場極其威嚴的男，其威嚇程度與彬彬有禮卻笑裡藏刀的詹相得益彰。

「還在崇名網路的時候，池總跟我提起過。」夏凡將往事娓娓道來，「據說詹先生強行告訴他世界上沒有聖誕老人，所以從七歲起，池總就很討厭詹先生。」

宋怡被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繞得糊裡糊塗，加之前些天被人以鋪張的方式表白，暈暈乎乎，去樓下時偶然遇到周書畫。

今天的周書畫與往日不同。還是那仙氣飄飄的荷葉邊連，還是那張潔白得引人憐惜的瓜子臉，但眉頭比平時皺得要。

在走廊盡頭請宋怡過去。

宋怡合攏資料夾，走上前去問：「有什麼事嗎？」

「宋怡，」周書畫說，「你這個假期有空嗎？」

最近在預備開服，工作並沒有鬆懈的機會，但是過段時間的確有幾天假期。宋怡問：「有什麼事嗎？」

周書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是這樣的。」

最近在被人追求。男方提出趁著這次假期一起去山上踏青，晚上就留宿在私人別墅裡。

聽完後，宋怡鎮定地點點頭：「那祝你一切順利。」說完就轉要走。

「請問你能陪我一起去嗎？」周書畫說著，那副溫如水的神令人很難拒絕，「我和他還沒有確定關係，單獨兩個人去，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好。」

宋怡微微遲疑，問：「你可以你們同部門的同事一起去。」

「們最近要趕新的專案，經常加班的，」周書畫委婉地回復，「而且，我人緣又沒有那麼好……」

宋怡在公司擔任的是池招的書。工作容看似只需照顧池招，但其實，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多都要參合一些。

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但印象中，設計部最近似乎並沒有那麼忙。

其他部門的生都很注重打扮，尤其設計部，個個都是妝達人。

平日裡，至多隻著淡妝、服也常以幹練為主的宋怡與周書畫就是兩個極端。和周書畫一起，用綠葉紅花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是陪襯的綠葉。

不管有沒有多心，宋怡禮貌而客氣地推辭道：「不好意思。我週末已經有安排……」

「宋怡，我知道我突然請你幫忙有些突然。」周書畫接著說，「所以，接下來一個月食堂的飯卡，都我幫你刷好嗎？」

宋怡的句尾生生卡住，回答：「好的。」

當陪襯又不會掉，沒有飯吃才會。

與此同時，剛好收到池招「去買櫻花樹莓甜甜圈和香草甜甜圈」的指令。

今天抱著貓來上班時，池招遭到了詹和青攔截。

他往左，詹和青也往左，他往右，詹和青也往右。到最後池招一臉嫌棄地說：「你跟我玩老鷹抓小呢？稚。」

詹和青當即蒙了，他說：「沒想到，我也會有被你說『稚』的一天。」

池招懶得理會他，走進辦公室，把樹蛙放下，打電話麻煩宋怡去給甜甜圈，然後才分出力來：「有事嗎？」

談到正題，詹和青一臉神莫測的微笑。他側靠到池招的辦公桌上，順帶倒一大堆假面騎士手辦，驚得池招像被踩到尾的貓一樣跳起來。

詹和青說：「我最近在追求一個生。」

池招頭也不抬：「一般來說，辦公室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怎麼知道對方是我們公司的職工？」詹和青大為震驚。

池招停頓了片刻，最後決定不出賣王媽：「塔羅牌算的。」

「這一次的三天長假，我想約去山上。你陪我一起去吧？」詹和青問，「我給你定做了幾把《星球大戰》的劍。」

池招擺出非常抵的神：「為什麼要我去？你知道最近有多忙吧？我們好歹也是小學同學，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到了連和的親親我我還要我旁觀的地步？」

「不是！」詹和青高聲回答，「只是我和還沒到確定關係的地步。兩個人單獨去的話，我怕會多想嘛。而且，我也有點張。」

「你張什麼？」

詹和青立刻支支吾吾起來：「我、我沒過幾個朋友啊！」

「咳，」池招哂笑起來，他自如地點擊鼠，「我沒談過。」

「我知道！之前策劃部那群腐不是還造謠說我倆是gay嗎？」詹和青說著，不由自主又為池招起心來，「話說你也注意一下吧。雖然說取向是每個人的自由，但萬一被傳，董事會又拿到你的把柄，收益也可能會影響。

「偶爾也跟異來往一下吧。」詹和青說。

鼠敲擊聲猝然停下，池招思考起來。

隨後他翻出手機，在數不盡的陌生人消息中隨機取三條給了回復。

他的資訊簡單明瞭，時間地點。下午兩點和他的辦公室。

收到消息的三位元都是急需資本助力的模特和藝人，看清來信人姓名時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討論金主一事時，大家多都會提起池招。

第一個原因，是他的條件太過理想。家境優渥，自己事業有，年輕，外貌條件也極佳，能傍上他的人無異於五百萬彩票得主。

然而，本勾搭不上，就是第二個他頻頻被提起的原因。

混久了圈子的人都知道，池招氣質不算清冷，也很擺架子，但他對那檔子事毫無興趣。

收到資訊的三位元豔郎紛紛盛裝前來，在一樓大廳接前臺的預約確認上樓。

恰巧的是，們還在同一班電梯裡相遇了。

三個人大約也覺察到了氣氛的詭異，一起上樓後，們見到了一位態度冷靜、神平和的書。

宋怡公事公辦，將們一同領進池招的辦公室。

就在三名士還在納悶到底這是什麼況的時候，池招在辦公室裡拿著3D棋盤轉過來。

「你們來啦，」他無比爽朗地問，「都會下飛行棋吧？」

在這飛行棋棋局中，志不在此的三位郎完全不是池招的對手。一位四分之一法國混的模特第一個投降，找機會奪路而逃。

池招下得瞌睡連天，比較一路順風的比賽難免無聊。他張一圈，剛好看到在辦公室裡審核檔的宋怡。

他拿起電話，對著話筒那端說：「宋怡。」

一個字也不用多說，宋怡走出來，先給他煮了一杯牛，然後才坐下開始接手那盤棋。

幾天以後，夏凡一邊看著電腦一邊抱怨：「最近網上傳的那些『崇游總裁是gay』的消息是哪裡來的？」

宋怡抬頭，淡淡地回答說：「我來理吧。網站客服的電話是多？」

夏凡把資料發到宋怡那邊，起出去。走到池招桌前時，他語重心長地說：「池總，今天網上有些謠傳，以後，麻煩也稍微跟異來往一下吧。」

池招正在敲打鍵盤，這時候猛然停下。他滿不在乎地回答：「宋怡不是異嗎？」

「……」夏凡沉默，他努力地試圖給池招解釋這其中的區別，「宋怡…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宋書是您的工作上的同伴，」夏凡說，「您需要聯絡的，是生活上的同伴……」

沉思半晌，他又補充了一句：「能發展關係的異。」

鍵盤持續發出清脆的響聲，池招目不斜視地工作。沉默過去太久，以至於夏凡覺得自己得不到回應了。他轉要走，沒想到，池招就是這時候發出聲音。

「我需要嗎？」他反問，聲音裡帶著潤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