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玄點頭道：“是我。”

    薑元意不由得提高聲音：“你為什麽這麽做？”

    “你想要謝榮聲當未來的景國公？”謝容玄反問。

    薑元意搖頭：“不想，可是謝榮聲不當，謝榮慶也有資格啊，他們兩個是關係特別好的親兄弟呀。”

    謝容玄繼續反問：“他們兩個人都不當呢？”

    按照景國公府男子順序來的話，應該是景國公府五爺謝榮霖，薑元意道：“是謝榮霖當嗎？”

    謝容玄笑而不語。

    謝榮霖是秦姨娘所生，勤懇認真，不聲不響地通過鄉試，今年春日的會試、殿試若是順利通過，那就是大靖朝的進士，前途不可限量，完全有資格世襲景國公的爵位。

    隻是景國公太偏江姨娘母子四人……薑元意擔憂：“可是今日的事兒，一點兒也沒有傷害到謝榮聲他們啊。”

    謝容玄道：“積多，自然就有傷害了。”

    積多？

    薑元意問：“你還做了什麽？”

    謝容玄道：“應該問謝榮聲做了什麽。”

    薑元意乖乖地問：“那他做了什麽？”

    謝容玄笑道：“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薑元意不相信。

    謝容玄極為正經道：“爺真不知道。”

    “那你怎麽讓他們除名？”

    “他們自己會作孽，我們拭目以待。”謝容玄道。

    薑元意著謝容玄，視線所及之，是他蒼白的臉，可他狹長漆黑眼睛帶著有竹的笑意，迷人極了，不由愣一下，旋即低下頭道：“嗯。”

    謝容玄道：“所以相信我的話，我可以保你安度一生。”

    薑元意點點頭：“嗯。”

    謝容玄話鋒一轉：“不過，這事兒不要告訴其他人。”

    薑元意抬眼問：“母親和清清也不能說嗎？”王氏和謝清清一起去理青樓子的事了，暫時不在這兒。

    謝容玄道：“母親這些年對父親、江姨娘怨念太多，容易用事；清清是個直言直語的，藏不住事兒。”

    薑元意困地問：“那你為什麽和我說？”

    “你嚴。”謝容玄目下意識地落到薑元意的上，未施口脂，但飽滿紅潤，十分可口的樣子，他不由得口幹舌燥，趕將目移開。

    薑元意沒有察覺謝容玄的異樣，點頭道：“好，我會保。”

    “保什麽啊？”謝清清突然風風火火地跑進來。

    薑元意嚇了一跳。

    謝容玄倒是習以為常，問：“事理好了？”

    謝清清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了：“理好了。”

    謝容玄沒有看到王氏，問：“母親呢？”

    “母親在後麵，我跑回來的。”

    謝容玄問：“怎麽理的？”

    謝清清一屁坐到謝容玄跟前，咕嚕嚕地喝幾口茶，道：“給了那個青樓子一萬兩銀子，然後把孩子抱回來了。”

    薑元意和謝容玄同時點頭。

    謝清清笑道：“四哥哥，那個青樓子還好說話的，拿錢就走。”

    薑元意和謝容玄互看一眼，都沒說什麽。

    “倒是二嫂嫂不好說話，在江姨娘的怡禾館鬧起來了。”

    “鬧起來了？”薑元意驚訝。

    謝清清一下興起來：“是啊，二嫂嫂知道了二哥哥和青樓子的事兒，生氣的不得了，結果江姨娘還要養那個孩子，就直接殺到怡禾館。”

    “然後呢？然後呢？”薑元意問。

    謝清清一直以為薑元意就是怯懦小家子氣的人，忽然看到這麽急切地湊熱鬧，鮮活好，真的有點可。

    笑著道：“然後一家子就鬧起來，花瓶、花盆、茶壺、茶碗摔一大堆，損失不啊！”

    “鬧這麽大？”薑元意杏眼都睜大了。

    “不止，二嫂嫂都把二哥哥臉抓爛了。”謝清清忍不住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笑什麽呢？”王氏開心地走進來。

    謝清清連忙起上前，挽著王氏的胳膊道：“母親，我正和四哥哥四嫂嫂說怡禾館的事兒。”

    王氏雖然是景國公主母，一直著江姨娘母子四人，奈何景國公偏袒他們，了不窩囊氣，今日看到江姨娘母子和景國公一再出醜，心裏格外痛快，聲音都愉悅起來，道：“說到哪兒？”

    “說到二嫂嫂把二哥哥的臉都抓爛了。”謝清清道。

    王氏再添一把料，道：“你二嫂嫂還和江姨娘吵起來了呢。”

    “還有這事兒？”謝清清還不知道呢。

    王氏道：“剛剛下人才向我匯報了。”

    “太好了！”謝清清高興道。

    王氏橫了謝清清一眼：“謹言慎行。”

    謝清清連忙捂住。

    王氏臉上的笑意卻未減，道：“你們這個二嫂嫂劉氏啊，雖然不是高門高戶，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嫡，脾氣很大，和江姨娘、謝榮聲且鬧著吧。”

    “且鬧著吧！”謝清清重複一句。

    薑元意聞言看向謝容玄。

    謝容玄淺淺一笑。

    薑元意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期待了。

    “好了，不說了，都了吧，先用飯。”王氏道。

    “用飯用飯。”謝清清道。

    托景國公和江姨娘的福，王氏和謝清清今日吃不。

    王氏道：“容玄也比以前能吃多了。”

    謝容玄點頭：“近來子輕鬆很多。”

    王氏聞言，看薑元意的目都溫起來了。

    薑元意頓覺上擔子很重，道：“母親，夫君一會兒還要喝藥，我們就先回去了。”

    王氏連忙道：“好，你們回去，你們回去。”

    二人一回到慎行院，薑元意就道：“春桃，拿鮮桃花來。”

    “是。”春桃趕跑去拿。

    薑元意接過小籃子就朝後院走。

    謝容玄詫異地問：“你去幹什麽？”

    “我去熬藥。”

    “你親自熬？”

    “這是我和賈大夫新研的藥方子，我自然要親自熬。”

    “賈大夫怎麽不熬？”

    “……賈大夫年過半百。”怎麽好意思讓賈大夫熬藥？

    “你還可人呢。”謝容玄順口接一句。

    薑元意沒想到謝容玄會這樣形容自己，臉上頓時一熱，扔下一句“我要去熬藥了”，然後朝後院走去。

    春桃忙跟上。

    “春桃，你把藥爐燒起來。”薑元意道。

    “是。”春桃去點藥爐。

    薑元意檢查一下藥罐子，然後往裏麵加井水，放藥材，來到藥爐前，道：“我來燒火吧。”

    春桃道：“奴婢來燒。”

    “這藥需要火候，你掌握不了的。”

    春桃聞言起複古。

    薑元意坐在藥爐跟前，拿掉一些幹柴，把藥罐子放上，餘中瞥見椅一角，側首看到謝容玄：“世子爺，你怎麽來了？”

    “就好奇。”謝容玄起，坐到薑元意旁邊的小凳子上。

    “你別坐那麽近，火烤的難。”薑元意道。

    謝容玄不在意道：“我沒有那麽氣。”

    “嗶啵”一聲，藥爐裏忽然崩出一顆火星子。

    “小心！”薑元意道。

    火星子落到謝容玄的手麵上。

    薑元意立刻拿起謝容玄的手，看到他蒼白如紙的手麵上出現兩個紅點，道：“說了別坐那麽近，你看，傷到了吧？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