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龐曉鯤才沒有段向嶼那麽複雜的心理活,他滿心想的都是別的事。
趁單曉敏不在的功夫,他用段向嶼的手機號完實名認證,接著給高菁菁發一條打招呼的信息過去。
“餌料下了,等魚咬鉤。”
龐曉鯤舒一口氣,滿心歡喜地繼續吃。
段向嶼回神,不解地看著他:
“你找高菁菁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周穗是表姐,得給錢啊,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不給,也得找個能管事的家長吧!”
段向嶼明白過來,無奈歎氣:
“你工作不忙的話,就去談個,別跟這事較勁,現在已經不需要家屬簽字了。”
“不行!”
龐曉鯤一想起那袋子錢就痛,抓著心口,振振有詞道:
“這錢是我媽替你媽保管,將來留著給你娶媳婦的,它從我手裏溜走算什麽事啊!”
“那就當我娶媳婦用了,我又不會結婚。”
段向嶼一臉淡然,再三叮囑龐曉鯤說:
“別多事,到此為止。”
龐曉鯤還想再說點什麽,恰巧單曉敏下樓來,他又收住聲。
“什麽都不缺,多謝段醫生,龐老師。”
單曉敏認真給兩人道謝。
龐曉鯤笑著擺手:
“你安心住,這裏治安很好,對麵就是公安分局,其他事等明天我媽來了再說。好好幹,前途無量。”
龐曉鯤還真不在意這店賺多錢,要不是門頭是自家的,折騰這點流水都不夠付房租的,可惜他媽就是老頑固,不允許他把店兌出去,勒令他每天都來,不然就鬧著要犯心髒病。
夜已經晚了,學校周圍的小店九點已經全數關張,門外門頭的霓虹燈閃一片。
龐曉鯤煙癮犯了,出煙來在門口猛吸。
段向嶼聞不得煙味,等在車尾,準備等煙味散盡。
沒過多久,文店的門再次打開,單曉敏出來。
“段醫生,我有話跟您說。”
單曉敏靠近一些,悄聲說:
“周老師的手費,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的。你放心,我不會用極端的方式。就是可能還得慢一些,但我會還。”
段向嶼有些驚詫於的機敏,但還是下意識否認: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單曉敏指一下正在車頭前煙的龐曉鯤,低聲說:
“我在醫院裏見過他打聽周老師的住院號,我跟蹤他來著,我親眼看到他往周老師的賬戶裏存錢。本來就是想知道將來還錢給誰,剛才聽到你們的對話才知道是你...抱歉,我不是故意聽,但他聲音太大了。”
再否認下去好像也沒有用,段向嶼輕笑一聲,看著單曉敏說:
“我和周穗的事很複雜,我不打算跟你分,也不打算讓你背負這個責任。不過如果你能替我保的話,今天的事我也會保。”
單曉敏眨眨眼,接著說:
“段醫生,其實我早就見過你,周老師的錢包裏有你們倆的合影,是你們都穿著校服的時候。特別好,你也特別好,你們應該幸福地在一起。”
段向嶼忽然回憶起來,今天傍晚在康複病房見到單曉敏時,還特意解釋過凃睿不是周穗的男朋友,敢是基於這方麵的考慮。
可還是太樂觀了,特別好的人不見得就能發展一段特別好的關係,這是未經世事的人對年世界的幻想。
“你很崇拜周穗?”段向嶼問。
“我們全班都很崇拜周老師。”單曉敏斬釘截鐵地回答。
段向嶼笑笑,看著單曉敏說:
“你想知道周老師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座右銘是什麽嗎?”
單曉敏搖頭。
段向嶼清清嗓子,覺有些難為,輕聲說:
“蛋從外部打破是食,從部打破是生命。生命的力量在於不順從。”
這話,是當年周穗跟他說的。
段向嶼笑矯,說從外部打破可以煎著吃,蒸著吃,煮著吃,從部打破可以拔洗淨後清燉辣炒或者鹵製,活在食鏈底端,早晚都是食,清高個六。
周穗說他魯,半個月沒理他,後來著他把自己的每本書扉頁上都寫上這句話才消氣。
單曉敏眨眨眼,似乎懂了:“您放心,我以後不犯傻。”
段向嶼不懂得如何教書育人,但單曉敏懂了就好。
用的座右銘來警示的學生,也算是替短暫行使了教育的責任。
隻等著周穗康複,把這個責任托出去,以後就再無瓜葛了,段向嶼想。
***
自從轉到康複科後,周穗再也沒遇見自己在ICU的主管醫生。
康複的日子冗長,無趣,充滿疼痛。
隨著康複進程加快,周穗頭腦愈發清晰,開始懷疑那位聲音神似段向嶼的男醫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實際上照顧自己的一直是這個醫生。
去ICU看過醫生值班表,也去眼科,骨科和神經外科看過,都沒有看到那個悉的名字。
但是又不甘心承認自己看錯了,每次閉上眼睛的時候,總覺那位男醫生就在邊陪著,隻要一手就能到他溫暖的大掌。
那種覺太好,太引人沉淪了。
空一定要去看看神科,周穗想,春天到了,很容易患上桃花癲的。
出院這天,學校派凃睿過來幫辦理。
商業險的報銷流程複雜,凃睿和保險顧問兩人忙前忙後,周穗也不上手,獨自到醫院後門的停車場吹風。
自由的味道,是花香味的。
“周老師?”後忽然響起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
循聲回頭,隻見一個穿著藏青輕薄羽絨,頭頂著黑鴨舌帽,麵容憔悴,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直衝過來。
“你是?”
“我兒在哪裏?”
他的眼球布滿,眼眶上方有幾塊破皮,眼瞼腫著,帶著重傷過後那種特有的淤青,像是出近期被人毆打過。
周穗沒見過這個人,但是聽他說話的口音是逍江的,正好是單曉敏的故鄉。
“你是單富仲?”周穗試探著問。
這個名字看過好幾次,家訪的時候也打過電話,唯獨人沒見過。
“對,我是單曉敏的爸爸,我找單曉敏!在哪裏!”
說話間,單富仲給周穗跪下了,哐哐磕頭,幾下額頭都帶上。
“求求你了,周老師,告訴我單曉敏在哪裏吧!我要被人打死了!”
從山上回來,我接二連三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每到晚上,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抱,尤其是他用舌頭舔我那個地方,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觸碰我肌膚那種冰冷的感覺。他是人還好,但偏偏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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