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把牛犢子懟壞了吧？」趙得勝倒在地上，的心還多。

「不會，我都看著呢。」林雪君抬頭安笑笑。

「那這母牛站不起來怎麼辦啊？躺著可咋生啊？」趙得勝自認現在一切糟糕的狀況都是他胡來造的，是以格外地擔心。

「讓母牛休息一會兒，現在牛犢子在母牛肚子裡狀況還行，不急呢，大叔。」林雪君說著還笑著拍了拍母牛肚子。

惹得母牛回頭哞哞，看是誰打它呢。

喊林雪君過來的蘇倫大媽站在大隊長邊，想著林雪君來之前，這棚圈裡嗚嗷喊得跟要死人死牛一樣悽慘，的呦，嚇得人心慌。

可現在呢，林雪君同志才來沒一會兒，就輕描淡寫地把趙得勝安住了，其他著急忙慌的人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瞧吧，現在棚圈裡都沒人大聲講話了，連著牲口帶人，全安心了似的。

轉頭看看大隊長，拿胳膊拐了對方一下，小聲嘀咕：「人家城裡來的知青同志，有能耐，還會控制場面的呢。」

「那可不，上次我看著就覺得這閨有點說叨。」大隊長點點頭，一邊看著林雪君忙活，一邊琢磨起事：要是這次林雪君接生也功了，那……

林雪君喊著大叔大媽們推一會兒牛肚子，又手進牛水門微一下牛犢的姿勢。

幾番作後，終於站起喊大隊長搖人了：

「大隊長，咱們再找幾個有勁兒的幫手吧，一會兒照舊得把犢子拽出來啊。」

「哎！」大隊長忙應聲，轉頭對蘇倫大媽自嘲道：「我的活兒來了。」

他就知道，林雪君同志干起活來，是要把看得見的所有人都使喚起來的，他必不能倖免。

瞧，果然如此吧…

【📢作者有話說】

【有點說叨：東北話，意味『有點說法』『有點不一般』。】

第18章 扯犢子專員

林雪君忍俊不，忙低頭掩住了自己的笑。

趙得勝又在地上疼了好一會兒，終於趕在大隊幫忙的人馬趕到前，巍巍爬起來了。讓一群人看見自己躺在地上哀嚎，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跑到棚圈最邊緣，用大牛寬闊的當牆擋住人群視線，他自己悄悄檢查了下自己，幾分鐘後叉著走回來，他跟衛生員王英指天發誓說自己沒事兒。之後便走到母牛頭臉邊，艱難地坐在地上，一邊牛頭，一邊念念叨叨跟牛說悄悄話。

林雪君趁幫牛肚子的機會聽了兩句，無非是「都怪我搞，你可得沒事兒啊。」「以後我指定不來了，都請專業的給牛接產，你還有沒有勁兒啊？要是緩過來了，你就站起來唄。」「哎呦你這一腳踹得可不輕，老子餵你吃餵你喝，你這太不地道了……」「不過我也不怪你，你好好生犢子，活蹦跳的就行。」……

林雪君忍俊不，忙低頭掩住了自己的笑。

不一會兒工夫，大隊長便東奔西走湊了六七個人來。

林雪君抬頭一看，上一次幫忙拽牛犢的尤登帽大叔幾人都來了，還是老配方啊。

「我們經驗富，扯犢子還得是我們幾個。」尤登帽大叔一走進來，就笑著跟林雪君打招呼。

看見趙得勝後，又蹲到跟前去拍趙得勝的肩膀，笑嘻嘻道：

「聽說你被牛給蹬了？哈哈哈，上次林同志幫牛接生的時候我就老擔心林同志被扭蹬，結果人家外面來的知青沒被蹬，倒讓你這個老小子給蹬了。蹬哪兒了？給我看看嚴重不嚴重？我上次被蹬得上一大塊兒，紫青。」

趙得勝乜了尤登帽一眼，臉上青一會兒黑一會兒，得講不出話。

尤登帽哈哈笑起來，「你沒事就好。」說罷站起，擼袖子問林雪君：「林同志，你說吧，什麼時候拽。」

「先把母牛推起來。」林雪君拍拍母牛，隨即站起。

大漢們立即上前，拽牛鼻子的，推牛脊樑的，拿小子牛屁的，不一會兒工夫，緩了近半小時的母牛終於掙扎著站了起來。

林雪君這才手進牛水門去綁牛犢蹄子，以前上學的時候雖然課上課下沒練這一手，但真正作的經驗其實並不十分富，是以做的時候垂眸凝神，格外專注。

看表嚴肅起來，其他嘻嘻哈哈的人也都閉了，棚圈裡眾人的緒原來是跟著林雪君的表走的。

直到林雪君系好了牛，把胳膊拔出來，輕輕吐出一口氣，四周眾人才也跟著吐出一口氣。

尤登帽大叔了鼻子，心道幹活的是人家林同志，我跟著閉氣幹嘛啊？差點沒把我憋死。

林雪君著三繩子，找到上次拽的大叔，將綁的繩子照舊遞過去，一切比照從前，大家配合得特別默契。

林雪君喊3分力，大家絕不出4分力，林雪君喊停，大家絕不多一下。

一時間棚圈裡只聽到眾人使勁兒的聲音、林雪君指揮的聲音，以及牛圈裡其他牛看熱鬧時的仰天哞聲。

照例是小牛蹄子先出來，林雪君手撥拉住牛蹄子，護住母牛水門，繼續道：

「拽的別用那麼大勁兒了，頭還沒出來呢。」

「拽住，手上沒有傷口的人過來直接抓小牛往外拽！」

「小心——」

終於，牛犢子的白子也出來了，只是上面糊滿了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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