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江合眸養神:「眼下江淮水匪橫行,雖然反賊孟準被抓,可又在宜城被劫獄。他的得力幹將『小閻王』為人狡詐,一直匿行蹤。這次孟準逃逸,如放虎歸山,只怕江淮又要生。我們此次回京,除了搜捕孟準,更要為軍中籌糧,不必手宮暗鬥……靜觀其變就是。」
高崎不死心,氣憤道:「可太子害得您不得不……」
看到慕公子冷厲的眼神遞來,高崎立刻閉。
慕寒江重新閉目,語氣平靜道:「來日方長……」
高崎恍然,自己竟忘了公子為
人,他生平最是記仇。四年前,太子趁著醉酒折辱公子。
這樣的仇怨,公子豈能忘記?
來日方長,既然得罪了他們公子,太子那個小娘皮,就等不到安穩登基的那一日!
……
再說皇后宮中,此時正有一人跪在堂前。
那假冒的太子跪得乏累,子東倒歪斜,一旁的宋媼立刻冷臉申斥:「跪好!」
小郎揚眉而笑,倒也不見惱,心裡默算時間:自回來後,就被皇后罰跪,應該跪了一炷香的功夫了,看這架勢,歹毒老人不懂見好就收,要罰一直跪下去。
了有些發的肚子,不管宋媼沉的老臉,大大咧咧朝著帷幔遮掩的室喊:「母后,您是不是忘了還有重要的事問兒臣?」
見皇后不出聲,若無其事地繼續喊:「兒臣聽父皇說,要給兒臣請個了不得的大儒,不知大儒會不會比對兒臣之前的功課,兒臣要不要準備一下?啊呀,我這幾筆字,荒廢多年,有些見不得人啊……」
這次不等喊完,室終於傳來皇后聲音:「隔著簾子喊話,殿下愈發沒規矩了!進來吧!其他人等也都下去吧。」
那假太子如願起,自顧自活了下膝蓋腰板,便無視宋媼瞪圓的眼睛,大步流星,簾子進了室。
皇后正靠坐在榻上,頭,閉目養神。那郎倒是自在,一進來便若無其事往榻邊坐,拿起茶幾上的油皮糕餅大咬一口。
皇后錯愕睜開眼,聲音驟冷:「大膽,你當自己是誰?忘了規矩?」
那小郎許是真了,又大咬一口,噴著糕餅渣道:「您……您不是說規矩是給外人看的,要好好的,不許馬腳。可現在只剩你我,又沒外人,守規矩給誰看?」
說完,又是心領神會地了眼:「再說,您跟我……不是如親母一般嗎!」
認親的膏藥又纏上來,皇后氣得揚手就想賞死丫頭一掌。
第6章
可皇后的手剛剛抬起,又強自放下。
沒有辦法,眼下這棋子愈發重要,暫不能廢,若用虛假母之穩住賤丫頭,倒也省事!
想到這,湯皇后勉強出笑意,讓宋媼給狼吞虎咽的小郎倒了杯茶,才問:「那葛老一定會考核文章,你……識文斷字嗎?」
小郎飲了口茶,癱坐在榻靠墊上,心滿意足地道:「認得,在戲班子唱戲,要會讀戲本子。」
宋媼低聲道:「學的那些,跟四歲就開蒙的太子如何能比,待進了書房,還是要被人識破……」
還沒等宋媼說完,小郎先笑了:「娘娘,若不是這幾日我聽到了幾宮人私下議論,還真以為太子學富五車呢!他要是好學,怎麼會被陛下厭棄幽四年?依我看,他的才學真不見得高妙多!」
宋媼看放肆,要去掌的,卻被皇后攔下:「你既然自詡有些學問,那……寫些字來給本宮看看。」
那丫頭也不客氣,起來到一旁的桌案前,揮手讓宋媼來給研墨,提筆洋洋灑灑,默了個一段戲文給皇后。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居然默了段年輕男私會的戲。民間唱戲,講究大俗,唱詞有些鄙,看得皇后的老臉漸漸漲紅,忍不住狠狠瞪了那丫頭一眼。
不過這字,的確養眼有力道,聽丫頭說,曾在私塾幫工做飯,混過私學,倒是識文斷字,下過些功夫。
但這字跟太子的差異有些大,於是皇后讓宋媼拿來了太子以前的功課,讓小郎臨摹試試。
不大一會,這小郎竟然臨摹得有七分像,這又讓皇后驚奇,納悶是怎麼做到的。
丫頭不在意地一笑:「以前還替街坊掌柜弄些做舊帳的營生,總要臨摹那些掌柜的筆跡,倒也練出來了。」
這郎小小年紀,已經混跡三教九流,還真有些鬼門道,所幸這些本事現在為自己所用。
不過那丫頭放下筆卻提了個大膽要求,問能不能去見一見真正的太子。
戲子最善模仿,只有見了本尊,才能模仿出髓來。太子跟人的待人接細節,也不是靠宋媼就能講清的。
比如今日突然見了慕寒江,不知昔日司,差點無法應答,出了差錯。
這小郎說得有理有據,皇后閉眼想了想,便點頭應了。
宋媼覺得不妥,待那丫頭出去時,低聲道:「讓這假的去見太子,不大好吧,畢竟他們倆是一母同胞的……」
皇后冷笑:「所以才更要見啊!到時你在旁盯些,本宮也想弄明白,那樓兒有沒有將當年之事,告知這丫頭。」
宋媼一聽,頓時明白皇后試探之意。
於是在隔天的夜裡,丫頭被蒙住眼睛,由宮人牽引,兜兜轉轉,也不知轉了幾個彎,終於來到一幽閉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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