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安也不知是怎麼走到蘭玉院子里的。
他覺得自己當真是瘋了,竟然在這麼深更半夜的時候敲響了他爹的姨娘的房門,即便這個姨娘是男人,那也是不當做的。可李明安就是想見蘭玉。他今日輾轉反側,亦或者說李明安自出獄之後就鮮一夜好眠,心如麻,整個人生都好像隨著一趟獄變得一團糟。這些事他沒法對他母親說,也不知該像誰傾訴,只這麼憋著,一日一日地守在這大宅院里,自己都好像要變另一個李明安了。
李明安鬼使神差地來到了蘭玉的院子里,沒想到裡頭竟亮著一盞燭火,昏黃的暈映在窗紙上,在這深夜裡出幾分暖意,教李明安有種不可言說的驚喜。
蘭玉也醒著。
巧得讓李明安心旌搖曳,一顆心飄飄,悲中又喜。
李明安掌心已久出了汗,他掐著自己的手直勾勾地盯著房門看了許久,才輕輕敲響了閉的房門,「蘭玉,你睡了嗎?」
問完,李明安心都提了起來,忐忑不安。
話傳到屋子裡,李聿青作頓住了,臉也變得有些古怪。蘭玉尚迷失在高的極樂中,恍惚間好像聽見了有人他,又好像沒聽見,二人都沒有出聲。
門外的李明安等不來人回話,期期艾艾道:「蘭玉……我是李明安。」
他說。
這一回李聿青聽得真切,蘭玉也聽見了,他愣了下,濃的眼睫漉漉的還帶著水意,卻下意識地繃了,含著的也搐著咬住,二人都悶哼了聲。李聿青垂下眼睛,直直地盯著蘭玉,那雙桃花眼裡躥出幾分尖銳的冷意,用力地手掐著蘭玉的下,沉聲說:「小婊子,你什麼時候真他娘的和老三勾搭到了一起?」
李聿青居高臨下地盯著蘭玉,冷笑道:「怎麼,怕老三發現你在被我?」
蘭玉著嗓子,促聲道:「你別發瘋。」
「我發瘋?」李聿青說,「這深更半夜,老三找你做什麼?」
李聿青只消一想蘭玉和李明安暗通款曲,都快氣瘋了,臉沉駭人。李明安那點心思蘭玉自然是知道的,卻沒想到李明安會在這個時候跑來,如此唐突逾矩,他看著李聿青咄咄人,怒火中燒的模樣,也有幾分不耐,低聲音道:「我怎麼知道……」
李聿青嗤笑一聲,俯視蘭玉的眼睛,嘲道:「是不是我攪了你們夜半私會的好事?」
蘭玉也惱了,冷笑道:「我若說是,二爺是不是該滾了?」
二人爭鋒相對,門外李明安躊躇不前,等了片刻,仍只見燭火晦暗卻不聽蘭玉回應,心想,難道是睡著了……他心裡掠過一失落,剛想走,就聽裡頭響起一聲低,卻是蘭玉說:「……我已經休息了,你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那把嗓子啞啞的,聲音也怪,斷斷續續,像是息里出的字句,著子的春意,夾雜著一聲忍克制的,讓李明安無端想起李公館中夜裡發的貓。
他被這個想法驚得耳朵發紅,愣愣地盯著門,該走的,可莫名的又不願意走。
李明安了乾燥的,開口道:「蘭玉——你是不是病了?」
蘭玉被他弄得又痛又爽,幾乎忍不住出聲,可著門上映出的人影,手指在李聿青背上留下鮮紅的抓痕,緩了緩氣息,道:「我沒事——你先回去……」話沒說完,就咬住了,李聿青這個混賬竟將楔宮口,頭碩,抵著窄小的研磨,折騰得他雙都了。
李明安失落地應了聲,他看著閉的房門,掩飾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不知該說什麼,可又不想走,道:「我也沒有其他事……」年人心跳快,興許是夜裡人都容易變得衝,抑的愫洶湧澎湃,衝擊著腔,李明安臉都紅了,話口而出,說,「我就是,就是想來看看你。」
屋子裡李聿青臉登時更難看。
李明安說了不該說的話,抿了抿,怕嚇著蘭玉一般,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蘭玉……你別怕,」他忍不住手抵著門,彷彿藉此稍稍地那個他連多看一眼都窘的人,李明安喃喃道:「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唐突,對你也不好,你不必放在心上。天亮了可以將這些話忘了。」
「蘭玉,」李明安語氣有幾分悵然,說,「今日我爹突然和我說,打算讓我去日本留學,若是換了以前,我一定很欣喜的,可如今我……」
李明安的聲音傳蘭玉的耳中,很遠似的,隔著濃霧,有些不真切。兒里那停了,正當爽利,這麼一停無疑是種折磨,蘭玉一邊擔心門外的李明安,一邊被李聿青吊著,慾和理智在腦海中翻騰著,蘭玉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李聿青冷冷地看著蘭玉,心中煩躁得要命,他掐著蘭玉的臉頰,說:「不聽老三陳嗎?看那小子對你深種的樣子,心裡很高興吧。」
他低聲音,很有幾分兇狠,蘭玉恍了恍神,看著李聿青,半晌,啞著嗓子道:「李聿青,他喜歡我,你為什麼生氣?」
李聿青呼吸一窒,狠狠地盯著蘭玉,一言不發。
蘭玉瞧著他,眼尾通紅,是一雙多的含目,卻讓李聿青看得沉迷又覺出幾分說不清的煩躁。蘭玉突兀地一笑,說:「李明安喜歡我,我自然高興,因為三爺青乾淨,溫厚知禮——」
李聿青頓了頓,就聽蘭玉在耳邊說:「我也很喜歡他。」
砰——屋子裡傳來枕頭落地的聲音,驚得李明安蹭的站直了,有幾分無措,又有幾分擔心,「蘭玉……」
怕蘭玉惱了,不敢妄。
「蘭玉,你怎麼了?」李明安問,就聽見裡頭傳來悶響,約夾雜著低弱的,他心頭跳了跳,手拍了拍門,「蘭玉,你還好嗎?」
屋無人回答。
李明安盯著那扇閉的門,猶豫了片刻,手中用力猛地推開門,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旋即,李三爺看到了一個讓他永世難忘的場景。
他二哥在九姨娘上,二人赤,蘭玉半邊子都出了床榻,修長的脖頸被李聿青攥在掌中。蘭玉脹紅了臉,頭髮地黏著臉頰,一條白皙的手臂探出床沿,五指微張著,彷彿在絕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