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映環很快就走了，與胡夢泰結伴上山，前往半山腰的書院潛修。

只剩下趙瀚、費如鶴，以及書費純。

費如鶴今年十一歲，估計是營養過剩，長得又高又壯又胖。這種材，不去練武可惜了，非常適合當將軍，古代名將全是膀大腰圓之輩。

反而是書費純，模樣生得頗為清秀，傳了父母的優秀基因——他爹以前是大爺的書，他媽以前是老夫人的丫鬟，相貌方面經過了嚴格挑選。

主仆站在一起，費純更像爺，費如鶴活似跟班。

眼見費映環已經走遠，費如鶴突然冷笑，雙臂叉抱于前，半瞇著眼睛蔑視趙瀚。

這位小爺，明顯不是啥蠢貨，心思沒用在讀書上而已。

他在父親面前唯唯諾諾，在孩子堆里估計是小霸王，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份。

學校還在上課，費如鶴是中途被出來的。

趙瀚微笑提醒道：“小爺，該回書舍學習了。”

費如鶴依舊冷笑不語，等了半天沒靜，突然扭頭朝書努努。

書費純終于反應過來，厲聲呵斥道：“大膽，還不給小爺跪下磕頭請安！別以為大爺護著你，在這含珠私塾，小爺才是你的主子！還有，我是大書，你是小書，今后你要聽我的話！”

趙瀚出害怕的表，問道：“小爺，真是這樣嗎？”

“爺就是爺，書就是書，”費如鶴舉起拳頭，威脅道，“從今往后，你都要乖乖聽我的。若爹爹問起，你就說我念書很努力，只可惜太笨了學得慢。爹爹讓你監督念書，還說可以打我，你可千萬不要當真了。不信的話，你倒是打我一下試試……”

話音剛落，趙瀚一腳踹出。

費如鶴的噸位太大，趙瀚又不敢下狠手，竟沒有被當場踹倒。他后退兩步站定，低頭看前的腳印，不可思議道：“你還真敢打啊？”

趙瀚一臉疑表，反問道：“小爺，剛才不是讓我聽你的話嗎？”

費如鶴生氣道：“我沒真讓你打！”

趙瀚道：“可我當真了啊。”

費如鶴大怒：“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趙瀚突然歪著腦袋，樣子仿若智障兒：“我奉小爺的命令打小爺，有什麼不對嗎？”

好像確實沒什麼不對，可費如鶴快被氣出傷了。

書費純連忙提醒：“小爺，這混蛋在消遣你！”

“本爺當然知道，還用你來說？”費如鶴然大怒，已經臉紅脖子，舉起拳頭走向趙瀚，“你找打！”

這貨肯定練過，下盤極為沉穩，出拳也有章法，一上來就直取趙瀚的面門。

趙瀚抬臂撥擋，骨頭被打得生疼，小胖墩兒的力氣好大！

又是一拳砸來，趙瀚側躲閃，同時出拳擊其肋。

費如鶴竟然不閃不避，撤臂去裹趙瀚的手腕，另一只手也快速抓來，試圖直接將趙瀚抱住摔跤。

趙瀚連忙后退掙，接著轉就跑。

都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傻子才會搏，先放風箏遛遛狗再說。

“別跑！”

費如鶴憤怒狂追，跟趙瀚一前一后繞著亭子跑。

費純就沒安好心，站著看戲不說，還在那兒火上澆油：“爺，這混蛋消遣你，快一拳打死他！”

繞了兩圈亭子，趙瀚折朝費純跑去，凌空飛起直踹其心窩。

“你別過來……唉喲！”費純正在隔岸觀火，突然吃了沖鋒一腳，仰摔在地，四腳朝天，只覺悶氣短爬不起來。

費如鶴追在后面大喊：“我倆單挑，你打他作甚？”

“吵得很，聒噪！”趙瀚邊跑邊說。

費如鶴又喊：“有種你別跑，跟我打上一回！”

“有本事先追上我！”趙瀚還打算繼續遛狗。

兩人你追我趕，又繞著亭子跑了一圈，費如鶴的力竟然十分充沛。

“還來？”費純好不容易爬起來，卻見趙瀚又往這邊沖，頓時嚇得轉逃竄。

“跟我打，你別追他。”

“就是，別追我啊！”

“我就追，你有種別跑。”

“混蛋，你才有種別跑！”

“你們自去打，別追我行不！”

“……”

費如鶴追趙瀚，趙瀚追費純，三人繞著亭子，到最后也不知誰在追誰。

突然，趙瀚抓住欄桿，借勢翻亭。

費如鶴連忙減速停下，也想翻欄桿進去，爬到一半頓覺眼前漆黑。

卻是趙瀚站于亭中長凳，居高臨下猛然踹出，在小爺的面部留下腳印子。

得勢不饒人！

趙瀚又快速接上兩腳，踹得費如鶴頭昏眼花。

他算看出來了，這小爺皮糙厚，沒那麼容易被打壞。

費如鶴雙臂遮臉后退，想先拉開距離再說。

趙瀚翻過欄桿追擊，踹向其毫無防備的小腹，疼得費如鶴連忙捂住肚子，再次把自己一張胖臉出來。

“嗙！”

一拳過去，鼻長流。

費純停在前面直氣，驚道：“你……你……呼呼，你好大狗膽……呼……竟把爺打出了！”突然，這廝轉又跑，驚恐道，“你打爺就打爺，為何又來追我？唉喲！”

趙瀚扔下費如鶴不管，追著書一路暴打，打得這廝直接不逃了，雙手抱頭蹲下去扛。

費如鶴終于緩過勁來，捂著鼻子喝：“混賬，我要殺了你！”

“來啦，追得上就任你打。”趙瀚挑釁道。

于是乎，又繞著亭子追趕，跑了兩圈，趙瀚再次翻亭中。

費如鶴的作沒那麼靈活，害怕重蹈覆轍，只敢站在亭外喊：“你出來！”

“哈哈，你進來！”趙瀚笑得非常開心。

費如鶴氣得跺腳，繞了半圈跑亭中，趙瀚立即翻欄桿去亭外。

費如鶴都快被氣炸了，嘶吼道：“你進來！”

趙瀚笑道：“你出來！”

費如鶴說：“本爺偏不出去！”

趙瀚不再理會他，折朝費純追去。

“嗚嗚嗚嗚……”

費純被追上之后，竟然放聲大哭，滿腹委屈道：“你跟爺打架，為啥總來打我？唉喲，別打了，好漢爺饒命！”

費如鶴站在亭中質問道：“對啊，你為何要打他？”

趙瀚理直氣壯說：“你不好打，他更好打，當然要挑柿子。這道理你都想不明白？”

說得好有道理，費如鶴竟無言以對。

費純抱著腦袋趴地上，扛著痛揍呼喊：“爺救命，我快被這廝打死了！”

費如鶴思路清晰道：“我若去救你，他肯定又要跑，繞著亭子回來再打你。反正你也被打，不如讓本爺省些力氣。”

“爺英明，正是此理！”趙瀚贊嘆道。

費純被打得痛哭流涕，嗚咽道：“咱們誰都不打誰，行不？”

“不行！”費如鶴立即否決此提議。

“爺說不行，我聽爺的。”趙瀚繼續拳打腳踢。

費純哭喊道：“嗚嗚嗚，爺，他聽你的，你快說不打了，再打下去我真要死了。”

費如鶴此刻頭痛不已，而且被搞得毫無脾氣，郁悶跺腳道：“不打了，不打了，快快停手！”

“我聽爺的，”趙瀚迅速將費純扶起，關懷備至道，“費純兄弟，你哪里傷著了？要不我幫你。”

費純已經鼻青臉腫，出難看笑容說：“多謝哥哥關心，我哪都不疼。”

趙瀚樂呵呵道：“爺，費純說他哪都不疼，看來我還是很有分寸的。畢竟自家兄弟，不能傷了和氣，下次手還這樣打。”

“不打了，不打了，沒有下次了，”費純連忙說，“不打不相識，今后都是好兄弟。”

聽著自己的兩個書，在那你一言我一語，費如鶴已經氣得好笑。他指著趙瀚說：“你這廝有趣，頗對本爺胃口，便收下你這個書。”

趙瀚瞬間化馬屁：“爺力大無窮，武藝超群，本人也佩服之至！”

費如鶴對此非常用，哈哈大笑道：“走，咱們去竹林耍子。我看你有些本事，今后每天跟我一起練武！”

趙瀚指著教室：“爺，書舍里還在授課呢。”

“授什麼課？”費如鶴不耐煩道，“好不容易出來，我還自投羅網回去？”

趙瀚說道：“那我記下來，今日爺逃課了。”

費如鶴大怒：“你討打！”

趙瀚抿微笑。

費純嚇得瑟瑟發抖，哭喪著臉：“……爺，咱們還是去念書吧，明日再練武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