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輝壞了，英雄救啊，快來啊英雄，弄死這個胖子。

羅總好歹也是個大老闆，即便喝多了，也沒打算當著別人的面兒行猥-瑣之事，但是被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威脅，他要是照辦了，面子上又掛不住，於是惡聲惡氣地說：「我只是要送adi回家，你懂不懂禮貌。」

羅老闆這話說得非常正義凜然，奈何他的手還放在溫小輝的腰上。

羿淡然地說：「不懂。」接著一個箭步就沖了上來，掄起拳頭朝羅總的臉砸了過去。

羅總反應遲緩，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頭。

溫小輝就在旁邊，眼前的畫面就像慢鏡頭播放，他眼睜睜看著羿的拳頭將羅總臉上的撞得扭曲橫飛，羅總的眼眶瞬間充、鼻樑側外，額上的汗珠都因為這一拳而甩向了半空中。

一百六七十斤的重，就被這一拳打飛了出去。

溫小輝瞪大眼睛張大，來不及暗爽，來不及驚詫，砰地一聲巨響，羅總撞上了自己的車，又摔倒在地。

羿的長一下一下地踹向了羅總的啤酒肚，羅總剛開始還掙扎嚎著想站起來，後來就只能任人宰割，滿地打滾。

溫小輝看著羿的側臉，那張臉上沒有一表，既沒有打架時候的狠戾，也沒有泄憤時候的激昂，他的表很平靜，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好像在看書、在寫字、在吃飯，就是不像在打人！

羅總下意識地出手想去抓羿的，羿一腳踢開他的手，接連又是兩腳。

ktv的保安跑了過來：「喂，怎麼回事！」

羿一腳踩在羅總的腰上，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保安：「你要管這閑事嗎。」幾縷碎發搭在額前，將那雙--地眼眸半遮半掩。

保安腮幫子僵，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他低下頭，看了看左右無人，扭頭走了。

羿重新低頭看著羅總，好像在跟溫小輝說話，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他是那隻手了你？左手嗎？」

溫小輝還沒來得及張口阻止，羿已經抬起腳，狠狠跺在了羅總的手指上！

咯嚓，手指骨折的聲音聽得人寒倒豎，停車場頓時回起羅總殺豬般的哭嚎！

溫小輝傻眼了，他看著眼前的年，剋製不住抖。這個人是誰？是他認識的羿？不，羿是有著溫又的笑容的那個年，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可怕，怎麼會這麼陌生……

「右手呢？右手也你了嗎？」

溫小輝覺有一氣從腔直貫嚨，打開了他剛才幾乎冰封的聲道：「羿——」

羿的脖子僵了一僵。

「羿！夠了！」溫小輝搖晃著衝上去推開了他，聲音裡出明顯地惶恐，「行了羿，我沒怎麼樣。」

羿看著倒在地上的羅總，又看了看臉都扭曲了的溫小輝，神緩和了下來：「你別怕，我不會打要害的。」

溫小輝得上氣不接下氣：「行了，真的行了，他、他是我老闆的朋友、投資人。」

「你怕他為難你嗎，不會的。」羿蹲下，開始冷靜地去扯羅總的腰帶。

溫小輝聲道：「你、你幹嘛？」

「閹了他？」

「羿！」

羿低笑兩聲：「開玩笑的。」

羅總捂著手指，滿臉眼淚鼻涕，看著羿的眼神充滿了絕和恐懼，裡含糊不清地求饒，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羿把羅總下--了，掏出手機開機拍照，溫小輝儘管覺得這麼做太過了，可也沒有阻止，一是他真的有點被羿嚇到了，二是，若不留下點把柄，他們就完蛋了，他擔心的不只是他的工作，更是羿的前途。

羿拍完照，一腳踩在羅總的上，那麼好聽的聲線，發出來的聲音卻人不寒而慄：「你知道怎麼做。」

羅總含著眼淚使勁點頭。

羿把手機揣進兜裡，拉著溫小輝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倆人一直走到了馬路上，溫小輝覺掌心全是汗，抓都抓不住了。

羿扭頭看著他：「嚇著你了嗎？」

溫小輝抿了抿，小聲說：「我第一次看你這樣。」上次他差點被雪梨的前夫掐死，羿也沒這麼可怕，也許是因為雪梨的前夫被一花瓶砸暈了，不方便羿施展？總之，今天的羿是他從未見過的，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對羿的了解，是不是太片面了。

羿道：「我剛才有點急了，而且我學過泰拳，一急了下手就會比較狠，不過你放心吧，他的傷不算重。」

「其實我真沒怎麼樣，教訓教訓他就行了，不用……下手那麼重的。」他一點也不想為一個老狼惹上麻煩，羿剛上那麼好的大學，萬一因為這事兒被分、或者引來更嚴重的後果怎麼辦。

「如果決定使用暴力解決一件事，那麼最好一次到位，否則澆滅不了對方想報仇的勇氣，反而給自己留下後患。」羿看著溫小輝，「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再來找你麻煩的。」

溫小輝嘆了口氣：「真他媽的，我今晚就該來那個賤--貨，要不是他一直想拉-皮-條，就沒這麼多噁心事兒了。」

羿的目沉了下來：「是把那個人介紹給你的？」

溫小輝點點頭，忿忿地說：「那人姓羅，正在跟談投資，應該就是想拉邵群合作的那個公司的老闆或者高層。我們上次在慈善晚會見過他，結果他媽的就看上我了這個臭不要臉的就想把我賣了。」

羿沉聲道：「這種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我不是……」溫小輝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把捂住羿的耳朵，小聲說，「你聽見我說髒話了嗎？」

羿失笑，輕輕握住了溫小輝的手：「我沒聽見。」

溫小輝懊惱地說：「這種事跟你說不合適啊，這麼噁心的事兒……」

「那你該跟誰說呢。」

溫小輝怔了怔。

羿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你不能跟你媽說，也不好意思跟朋友說，如果你不跟我說，你就要一個人承，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任何事，尤其是這些噁心的事。」

溫小輝的輕著，鼻頭有些發酸。有的時候他也想委屈地哭一場，為這樣那樣糟心的人和事，可他又不想哭，顯得自己好像屈服了。羿總是能直擊他心臟最的地方，讓他又酸楚又，在羿面前，他就好像有了一個不因為示弱而哭的理由。

羿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聲說：「乖，我在這裡。」

溫小輝抱住羿的脖子，嗚咽了起來，裡含糊地罵著什麼。

羿輕輕著他頭髮、著他的背脊，那樣溫安的作，配上的卻是一張沒有表的臉，可惜溫小輝看不到。

溫小輝吸著鼻子說：「我覺得我還是把人生目標定為找人包－養吧，工作好難啊還他媽有－擾，我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幹嘛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

羿笑道：「那我包－養你？」

溫小輝撲哧一笑：「行啊。」

羿攔了輛計程車，倆人坐上車，溫小輝了眼睛，經過驚嚇加晚風一吹，他的酒醒了大半，緒也好了一點，想起別打得鬼哭狼嚎的羅總，他還是有點擔心：「萬一他報警怎麼辦啊。」

「他丟不起那個人，不會的。」

「那萬一他玩兒的，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我拍了他的照片，他應該不敢輕舉妄，這件事你別管了。」

「哦……」溫小輝了手，「他應該也沒臉把這件事告訴吧。」

「嗯，別擔心。」羿囑咐他道，「以後不要跟參加任何活，不要怕得罪他，他很快也不是聚星的老闆了。」

「嗯。」溫小輝悶悶地說，「我還給他買了個禮，畫了我一個月工資，想起來就憋氣，媽的。」

羿安道：「別想他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回到家，溫小輝洗了把臉就倒在了床上，酒勁兒尚在，他很快就睡著了。

羿盤膝靠床坐在地上，膝上放著筆記本，他把手機裡的照片一一導了進去，看了一遍照片，他角勾起一抹冰冷地笑容。他抱著筆記本走到了門外，打開了一個通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哪位。」

「邵公子，你好。」通過變聲，羿的聲線被偽裝得不男不、詭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一句話之說清你的目的。」

「我手裡有羅志高的把柄，我想和你合作。」

「什麼把柄，你想怎麼合作。」

「他絕對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的照片。明天我會把東西快遞到你公司，當然是遮擋過的，原件在我手裡，你看過之後再決定，後天這個時間，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邵群冷冷地說：「不管你是誰，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樣，我絕對饒不了你。」

「邵公子，像你這樣急著擺你父親和大姐的影，想要以事來證明自己的太--子--黨，會喜歡和聰明人合作的。」說完，羿切斷了通話。

他把羅總的照片修了修，大片重要的位置都打了馬賽克，但悉羅總的人能看出這是誰，他列印了幾張，封進了信封裡。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上了床，床墊下陷的同時，溫小輝嘟囔了一聲，迷糊地說：「你怎麼還不睡。」

「這就睡。」羿看著溫小輝茸茸的腦袋和淡的臉頰，忍不住出手，沿著他下顎的線條輕輕過。

溫小輝半瞇著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你睡吧。」

溫小輝重新閉上眼睛，重重打了個哈欠，微抿起，抱著被子往裡蜷，像隻取暖的小松鼠。

羿用低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