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吃剩下的烙餅，喝剩下的白米粥，還有就是昨晚剩下的麅子。全本小說網（）

雖然吃的是剩飯，這個清晨還是新一天好而愉快的開始。

星雨留在家裡忙碌，高遠和向衛國腳步輕快的向村莊走去。

喪不太可能到這裡來，星雨留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星雨細胳膊細兒的，本也搬不了多東西，所以在今天的搬家行中，星雨就不會參與了。

“小遠啊，你是個好人！”

高遠有些鬱悶的扭頭看了向衛國一眼，道：“罵我還是誇我？”

向衛國很是不解的道：“我就納悶了，現在這年輕人都怎麼了，怎麼好人就罵人的話了？”

高遠低聲道：“好人吃虧唄，在這人人都是利己主義者的年代，可不好人就了罵人了。”

向衛國搖頭道：“這不對，不管什麼時候，好人都絕不該是罵人的話，如果有誰這麼理解，那一定是他腦子出了問題。”

“如果整個社會都這麼認為呢？”

“那就是這個社會出了問題！”

高遠低聲道：“你思想太老，我不跟你說這個了。”

向衛國很嚴肅的道：“你是個正人君子，這可不是諷刺你，孤男寡在一起還能做到你這份上的，我相信真的冇幾個人，所以你就是好人。”

“你說的是這個啊。”

“要不然我說的還能是什麼，到今天為止我纔有把握真正看清了你，有些事做了也不能算錯，但是冇做，那就是好人！”

高遠苦笑了一聲，道：“太，太親，不好下手。”

“啥？”

“我就是跟太了，不好下手，這你還不理解啊？”

“更不能理解了，我們那時候這找媳婦兒肯定從人裡邊下手啊。”

高遠擺手道：“是太親了你懂嗎，我把撿回來的時候呢，是我救了，但也救了我，您明白嗎？”

“這話怎麼說？”

高遠歎了口氣，道：“我當時隻有一個人，我也不知道外邊什麼樣了，我無數次想自殺或者乾脆去外界看看，哪怕遇上喪死了也算，隻要我一想到可能未來隻有我自己活在這裡，就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那還不如死了纔好，所以我見到的時候，你本就想象不到我有多高興，我恨不得把一切都給，就因為我知道要死了我也絕對死定了。”

“人是群，我教的那些兵不怕苦不怕累，就怕關閉，彆管多麼刺頭的新兵蛋子也一樣，至於老兵他們更怕關閉，他們死都不怕，就怕關閉。”

高遠低聲道：“特種兵是最辛苦的了吧，他們死都不怕，還能怕閉？”

向衛國思索了片刻，然後他搖頭道：“不，你要明白一件事，特種兵是很苦，但絕不是最苦的。”

“還有更苦的？”

向衛國沉默了片刻，道：“你聽我說完，有一年，我去高原考察尋找合適的高原訓練場地，當地一個乾事陪同我住進了一個兵站，那地方一年四季都可能下雪，我去了正巧趕上一場大雪封山，就隻能在兵站裡多住幾天，在裡麵遇見了兩個剛從哨所下來的邊防兵，這兩個兵，誰見了都煩他們，但是誰都得陪著他們說話，讓他們兩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就算他們拉著哨兵說話，也不算違反紀律。”

“為什麼啊？”

向衛國一臉嚴肅的道：“因為他們兩個剛從哨所撤下來，那個哨所到了冬天就被大雪封了，七個月的時間進不去出不來，就隻有他們兩個在一起度過七個月的時間，而他們連離開哨所一百米遠都做不到。”

“這就是住監獄啊！”

“監獄的犯人還能放風呢！”

向衛國長歎一聲，道：“那時候條件和現在不一樣啊，吃的就是罐頭和餅乾，鹹菜都算是改善生活，七個月，就兩人，等他們下哨所的時候指甲蓋兒都翻過來的，跟個碗似的。”

很是慨的搖了搖頭，向衛國對著高遠道：“特種兵累不累？很累。苦不苦，很苦。危險嗎？很危險，但比起那些在哨所堅守的邊防，真的就不算什麼了，能在一個哨所裡堅持七個月的兵那都是好漢，隻要冇瘋就是英雄！”

高遠點了點頭，道：“放在以前我不會太理解，但是現在，我真的能理解了，孤獨能讓人發瘋。”

向衛國笑道：“那兩個兵見人就說話，拉著手不放人走，就是翻來覆去絮絮叨叨的說一些廢話，連著好幾天都這樣，為什麼？他們太長時間冇見過外人了，見了誰都新鮮，說句難聽的，他們拉著一條狗都能說上幾個鐘頭，隻要不是讓他們兩個繼續聊就行，後來我就陪著他們說了兩天的話，翻來覆去的說，說到了什麼程度呢，我連其中一個兵十六歲了還尿炕的事兒都知道了。”

高遠隻有點頭，向衛國看著他道：“所以你說見到小雨的時候，覺不是你救了而是救了你，這話我信也理解，非常理解。”

說話的同時，已經能看到村子了，高遠忍不住拿起了對講機道：“小雨，你那裡怎麼樣？”

星雨的聲音很快從對講機裡傳了出來。

“哥，你們離開還不到一個小時呢，這是你問我的第三遍了，我很好，冇事，有事兒我會告訴你的，放心吧。”

高遠有些不好意思，向衛國微笑著道：“這就開始擔心了？”

“嗯，第一次放小雨一個人在家，還是有點兒擔心。”

“那你又不讓跟著。”

“嗨，也拿不了多東西，來回跑多累啊。”

向衛國搖了搖頭，道：“你要是實在擔心，還不如把上呢。”

不拿東西，而且是走最近的路線，從高遠他們居住的小山村到正在搬東西的村子也得兩個小時，所以來回一趟最快也得五個小時。

也就是說，高遠至得有五個小時見不到星雨。

這一個多月以來，高遠除了訓練的時候會暫時和星雨分開之外，其餘時間也就除了上廁所纔會分開了，所以第一次和星雨分開這麼長時間，還相隔這麼遠的距離，他還真是有點兒擔心。

“嗯，下午還得再來一趟，不行下午還是讓跟著來吧，我看小雨在找吃的時候可高興了。”

高遠終於還是妥協了，和星雨分開讓他缺乏安全，也說不清是擔心自己，還是擔心星雨。

要到村子裡了，雖然昨天已經搜尋了好幾棟房子，但還是要警惕的，兩個人不再說話，保持安靜躡手躡腳的靠近了村莊。

繞過了已經搜尋過的房子，兩人來到了一個看起來還很新的房子門口，農村常見的大鐵門閉，高遠手裡握著斧子，向衛國一手拿著木，一手輕輕的推了推房門。

鐵門是鎖著的，向衛國做了個手勢，然後他輕輕的敲了敲鐵門，隨即聽到了裡麵傳來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兩個人一起變，然後向衛國做了個手勢，示意高遠跟他離開這裡。

這棟房子裡麵還有喪，隻是因為鐵門上了鎖，而且院牆很高，所以裡麵的喪出不來而已，這種況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了，昨天就有一棟房子是這樣的況。

完全冇必要冒險和喪搏鬥，不進去就不進去了，冇什麼大不了的。

但凡是能出門的喪都已經被解決了，而有喪的房子不進也罷，隻不過在還有喪的村子裡遊終究是危險了許多，高遠不肯讓星雨跟著，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又一棟民宅，大門敞開，兩人對視一眼，向衛國隨即走了進去。

向衛國站在了門口，高遠跟上往裡一看，卻見院子裡散落的到都是人類的骨骸。

輕輕的歎了口氣，向衛國低聲道：“這是遭了難的人家，這家人先把門上了鎖，但是家人有發病的，想在開門離開的時候被喪追上了，嗯，裡麵應該是安全的，進去看看吧。”

向衛國總能據一些蛛馬跡，對一個地方當時發生了什麼做出基本的推斷，他說安全的地方就不會有危險，至道目前為止從無失手，所以高遠對向衛國的判斷力絕不會有任何懷疑。

兩人邁步向走去，就在這時，高遠的對講機突然響了一聲，但是特彆短促，隻有那種對方呼時對講機開啟的呼呼聲。

可是對講機隻是短暫的開啟了片刻，都冇有一秒鐘，對方的呼就結束了。

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高遠迅速按下了發鍵，道：“小雨！回覆！”

冇有聲音，冇有回覆，高遠和向衛國的臉一起大變。

“不好！”

向衛國一聲不好剛剛口而出，對講機再次開啟，然後就聽星雨尖道：“哥！”

呼再次中斷，高遠和向衛國一起把就跑，高遠舉起對講機要呼，向衛國卻是急聲道：“彆呼！”

高遠強行按捺下自己要呼的衝，他覺等了好久，開事實上過去了不到十秒鐘。

向衛國終於急聲道：“現在你照我的說的做，你呼，但是不要說太多，隻說一句話，就說小雨你怎麼樣了，現在呼！”

高遠摁下了發鍵，急道：“小雨你怎麼了！”

冇有迴應，完全冇有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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