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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紅裳》 第19章:心思

顧正則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老妻,眉頭有些疑地蹙起「你這又是為何?」

「旁的妾不在乎,」顧夫人笑瞇瞇地答道「妾就知道,他安國公府有六個漂漂亮亮的大小子,大的十九,小的十二,任憑哪一個來給我做孫婿,我都是樂意的。」

「你……噗……」顧夫人話一出口,一直板著臉的顧正則都忍不住失笑「你心也是太大。安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也是我們好惦記的?」

「這怎麼能心大,」顧夫人笑著答道「子高嫁,他安國公府是高門沒錯,但老爺你是端明殿大學士,我們是嫁又不是娶媳,這難道不是剛好門當戶對?」

「你呀!」顧正則搖頭嘆氣「讓我說你什麼好!安國公府喜歡什麼樣的媳婦,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出高門大族,家裡在京中無人,纔是安國公府最理想的媳婦。」

「我自然清楚,」顧夫人倒是笑得竹的模樣「但凡事都有例外。祖爺金口玉言說過,皇家不乾涉穆氏一族嫁去,但到頭來怎樣?現在的安國公夫人不還是宗室出?我家與穆家算是門當戶對,孩子們若是兩相悅,家中長輩萬萬沒有拆散的道理。老爺可別將我這些話當笑話,穆家二老爺的大公子穆征據說轉過年就要回京訂親了,安國公的長子穆鐵,還有穆家三老爺的長子穆馳也十七了,我家六姐七姐都已經及笄,可不就是剛好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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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夫人你可是……」顧正則哭笑不得的模樣,正待發表意見呢,結果卻被顧夫人搶了話頭。

「所以我才允了九姐兒送禮,」顧夫人出手指,點了點安靜站在一旁的顧儀蘭「安國公府再謹慎,一年到頭推不掉的宴請也有那麼七八回。九姐兒跟穆大小姐多見幾回,自然就能更親近。穆大小姐是獨生,赴宴時大多是兄弟作伴,這多沒意思,小姑孃家家的,都沒幾個小姐妹。以後九姐兒跟好,赴宴時咱們顧家的孩子們一同陪著不也順理章嘛!」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顧正則從飯桌前站起,想數落自己的老妻兩句,似乎又不知從何說起,他乾脆一甩袖子站起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累了一天,我先去榻上歪會兒。」

顧正則表示要休息,顧儀蘭自然低頭行禮告辭,而此時顧夫人也站起來了,開口了嬤嬤和丫鬟們進來,吩咐了撤了桌子,給顧正則打水洗臉。等一切都吩咐好了,才朝顧儀蘭說道「九姐兒隨我來,你祖父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帶了皇上賞的粽子和艾糕,這是聖上恩典,我正想著給孩子們分分,你剛好過來,帶幾個粽子回去,跟你的姐妹們分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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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儀蘭乖巧地答應著,又轉向顧正則行禮再告一遍辭,恭敬地退出屋子。歪在榻上休息的顧正則揮了揮手算是答應,接著又閉上了眼。

顧夫人帶著顧儀蘭穿過院子,進了正院西廂的一間屋子,但進了屋,顧夫人卻沒讓人拿粽子,反倒往八仙桌旁的春凳上一坐,朝顧儀蘭招了招手「九姐兒也坐,祖母有幾句話說。」

看到顧儀蘭坐下,顧夫人才笑著開口「九姐兒,你一心為家裡打算,反倒捱了祖父的訓斥,是不是委屈了?」

「孫不敢。」顧儀蘭趕低下頭「此事是孫自作聰明瞭,祖父訓斥得對。」

「嗯,」顧夫人點點頭,語氣含糊地應道「是對,所以你就乖乖聽著。有些話聽了記在心裡,下次別犯,有些話聽聽就算了。」

「祖母?」顧儀蘭抬起頭,有些吃驚地著顧夫人,萬萬沒想到會這樣說。

「你一心為家裡,這是好的。」顧夫人笑笑「但做事應道更周詳,這一點你祖父教訓的沒錯。給安國公府送節禮這件事,你的主意是冒失了,但我還是依了你,你可知為何?」

「孫不知。」顧儀蘭水潤的明眸中泛著微微困

「謹慎自然是好,」顧夫人邊笑紋加深「但有時,冒失,卻又有冒失的好。你祖父說的沒錯,安國公府得聖心,除了穆氏一門忠勇之外,與他們家風謹慎也不無關係。京中人人皆知安國公十分當今聖上信任,你放眼去,京裡這些勛貴們,哪個不想結他安國公府?都想,可是不敢。各個想得便宜,卻瞻前顧後,怕費了力卻結不上,得個鑽營的笑柄,又怕引人注意,安國公沒結來,反倒被參了結黨。而你,的確是冒失了些,但你敢想,我就敢讓你做。至於是不是能真的與安國公府好……那是你的本事,也是我的本事,若,旁人羨慕不來,若不,那也是我年老糊塗,是你無知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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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白了!」顧儀蘭沉穩地點了點頭。

「你明白什麼了?」顧夫人戲謔地著顧儀蘭。

「無論如何,都與祖父無乾。」顧儀蘭答道。

「九姐兒,你的確是個聰明孩子,但畢竟還是年輕。」顧夫人輕嘆一口氣「我今日跟你祖父說,我想跟安國公府結親,你猜這句話是真是假?」

顧儀蘭低下頭略略思忖,剛抬起頭想答,顧夫人卻不用答了「你也不用費心思了,你也猜不到。這句話是真也非真,對於咱們顧家來說,你們姐妹幾個不管誰嫁去安國公府,都是頂好的一門親事。但你祖父說的沒錯,安國公府選媳婦有自己的標準,我們顧家可不是他們喜歡的親家,所以親事,我其實不太在意。」

「孫知道了。」顧儀蘭笑著點點頭。聽明白了顧夫人的話,不管實際因為什麼,努力與穆紅裳結、顧家努力與安國公府結,不能有別的理由,隻能是為了兒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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