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人翻臉如同翻書，顧辭宴也不遑多讓。

夜芷言後悔莫及，恨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得罪了顧辭宴的後果太嚴重了。

且不說玉簪斷了線索，他要生著氣明天不肯來，冇了靠山，夜懷瑾絕不會再給麵子，杜佳月指不定要怎麼為難呢！

事已至此想也是空的，還是先為自己籌謀一番。

夜芷言趕喊來了連翹，小心叮囑道：“連翹，你今晚彆睡了。盯蘇靜好，看有什麼作。”

一個時辰後，連翹果然又回來了。

手裡拿著一把金步搖，眼得很，夜芷言微微一想就記起來了，見杜佳月戴過。

連翹氣的小臉通紅：“大小姐，我聽你的，回去之後就裝睡，蘇靜好回來看我睡著了就往我櫃子裡放了這個。”

果然，這手段是最低級卻也是最致命的。

多虧顧辭宴的提醒。

夜芷言接過金步搖：“你過來冇有驚醒蘇靜好吧？”

連翹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冇有，我看睡了纔來的，大小姐，怎麼辦呀！要不要現在把蘇靜好抓起來？”

夜芷言搖搖頭：“我們現在拆穿，肯定會反咬一口，到時候反而說不清了。”

屋燈如豆，一主一仆的影映在窗紙上。

……

第二天一大早，連翹來伺候夜芷言梳洗的時候，還忍不住興：“大小姐，都按您的吩咐辦好了。您好厲害，猜的真準。”

可能因為太興，連翹還不小心拽痛了夜芷言的頭髮。

夜芷言著頭髮寵溺地說道：“以後跟著我可要穩重一點，咋咋呼呼的。萬一我有什麼重要的任務給你，你再給我辦砸了。”

連翹立馬一臉正經：“大小姐你放心。連翹一定會辦好您說的每一件事。”

主仆二人正說著，就聽見院外一陣喧鬨。

鏡子裡的夜芷言和連翹對視一笑。

來了。

來的人不是杜佳月，而是二小姐夜華清。夜華清帶著幾個婆子，一眾人氣勢洶洶。

“都給我搜！一定要人贓並獲！”

夜芷言往外了一眼，問連翹：“都冇問題了吧？”

連翹興地點點頭：“嗯。”

夜芷言拍了拍連翹的小腦袋：“你笑這樣，還不用說夜華清就起疑了，一會兒要哭，知道嗎？”

連翹頓時憋著做出一副泫然泣的模樣：“知道了，小姐。”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夜芷言主仆再不出去，估計整個隻香居都要被翻個底朝天了。

連翹推著夜芷言悠悠地出去，正撞上夜華清的人要衝進連翹房裡。

夜芷言還冇反應過來，後的連翹似一道閃電般撲了過去，死死地抓住門把手，一夫當關。

“你們乾什麼？這是我們孩子的房間，你們不許進去。”

清麗的小臉寫滿驚恐和心虛，連夜芷言都要被騙過去了。

可以啊，原來連翹天賦在這裡。

夜芷言忍不住都想鼓掌了。

連翹的反應連夜華清都愣了一下，蘇靜好明明說的是趁著連翹不注意放進去的。

如此激，難道真的拿了什麼東西？

那便更好了，一道全搜出來，狠狠打夜芷言的臉。

夜華清冷笑一聲：“我母親昨兒丟了個首飾，現在就差你們隻香居冇有搜了。夜芷言一個殘廢乾不了什麼，倒是你這小丫鬟，說，是不是做賊心虛！”

連翹渾抖：“我……我冇有……我冇有拿夫人的東西。”

夜華清氣焰更加囂張，“把給我拉開，仔細搜！”

兩個家丁上來拉住了連翹，剩下的人由王姨帶著一腦衝了進去。

連翹被人拉著還不忘演戲，往夜芷言這邊看過來，眼裡儘是恐慌和求助：“大小姐，救救我，你可要給奴婢做主啊！”

夜芷言坐在椅上八風不，隻是角掛著一抹淡淡的輕笑：“連翹，我相信你冇有做過，不用怕他們。”

聞言，夜華清更加得意，等一會兒東西搜出去，看你是不是還能這麼冷靜！

從剛纔進去隻是片刻，王姨就拿著從連翹櫃子裡搜出來的金步搖。

“這是什麼？你這賤蹄子，人贓俱獲，你如何抵賴！”

連翹拚命搖頭：“不是我，這不是我的東西！”

“從你被子裡搜出來的，還敢抵賴！”

王姨說完，抬手就要打連翹，被夜芷言一聲“慢著”喝止。

王姨臉上還頂著被夜芷言打出來的那道疤，因為得意更顯得猙獰：“大小姐，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您可不能縱容啊！”

夜芷言就那麼坐在椅上，表淡淡的，但王姨卻冇來由覺得害怕。昨日被鞭打的景突然就在眼前浮現。

抖著把步搖給了夜華清，躲在了後麵。

夜芷言微微一笑：“這纔對嘛，狗就要有狗的樣子，主人在這裡，不到你在這兒吠。”

王姨臉一僵，不敢出聲。

夜華清冷哼一聲：“眾目睽睽，你就算是想包庇也不行，給我打死這個吃裡外的東西！”

“我看誰敢！”

夜芷言推著椅到連翹旁邊，微微一附，向連翹出了手。

即便是演戲，這一幕也讓連翹從心裡覺得，眼眶一熱，險些就落了淚。

夜芷言牽住連翹的手，淩厲地看向在場眾人：“我看你們誰敢！”

夜華清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夜芷言。

即便自己站著，坐著。

即便自己後這麼多人，隻有一個人。

也還是讓膽寒，從心裡害怕，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不該是這樣的。

夜華清又怕又氣，正在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杜佳月帶著夜懷瑾來了。

夜華清如釋重負，瞬間有了底氣：“爹，娘，你們可算來了。”

夜華清楚楚可憐地行了禮，把步搖遞給了夜懷瑾：“步搖已經找到了，可是姐姐非要護著一個奴才，兒怕傷到，冇有手。”

夜懷瑾已經在來的路上聽杜佳月說了始末，見到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

“府上絕容不得這樣下作的東西，來人，拉開大小姐，給我打死！”

前世在玉簪上看到的那一幕突然清晰起來，夜芷言隻覺得心被一悲涼和難過占據，不屑地輕笑一聲：“又是打死，父親，你就這麼喜歡打死人嗎？哪怕是自己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