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如夜懷瑾，最恨人家說他吃飯。

總讓他想起當年在淑離郡主的影下那些屈辱的日子。

淑離郡主死了之後他才能在同僚麵前抬起頭來。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再這樣說他！

怒氣在夜懷瑾眼裡翻滾：“本候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回去告訴杜佳月，這主母要不想做，本候現在就賜休書給！”

杜音容巍巍地福了福：“老爺息怒，妾知道了。”

目的達，杜音容退出書房，聽到背後傳來柳卿笑聲。

府裡靠什麼過活，大家都心知肚明。柳卿放才那樣說，既保全了夜懷瑾的麵子，也把禍水引到了杜佳月上。

的確是個對手，正是因為懂得在夜懷瑾麵前示弱，才能常年寵。

……夜芷言這次昏迷，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下午才醒。

連翹早準備好了吃食淚眼濛濛地等在一邊，見醒了連忙遞上去：“小姐，快吃點東西。”

夜芷言撐著上半坐起來，下意識地要下床，雙腳到鞋子才猛地反應過來。

能了！

雙竟然能了！

夜芷言渾抖，緩緩地移著雙。

連翹手裡的碗“噗通”一聲掉在地上，連驚呼都忘了，捂住瞪著夜芷言的作。

夜芷言穿上鞋子，扶著床柩站了起來。

流的溫熱，踩在實地上的踏實，縱然沉穩如夜芷言，也激地落下大顆淚珠。

慢慢地，往前邁出去。

有些抖，但還能撐得住。

夜芷言鬆開手，再次往前走去。

渾都在抖，終於還是力不支，摔倒在地。

連翹連忙過來扶起夜芷言：“大小姐！大小姐你冇事吧？”

夜芷言冇有半分沮喪，雙瞳盛滿星：“連翹，快，我要吃東西！”

連翹跌跌撞撞地往廚房跑去，都忘記了把夜芷言扶到床上去。

夜芷言咬咬，再次撐著子站起來。

雖然僅僅是站起來就已經費儘了全力氣，但還是很滿足了。

隻要多做康複訓練，就能痊癒了。

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顧辭宴的表。

恢複健康的喜悅讓夜芷言本來不及細想自己為何會第一時間想到顧辭宴，還如此在意他的反應。

連翹端來的飯夜芷言整整吃了兩大碗，才覺得有了力氣。

“連翹，我好起來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連翹雖然不懂為什麼這種好訊息不能說出去，但依然聽話地點頭：“知道了，大小姐。”

鋪子的賬本杜佳月派人送了過來，十幾年的賬本，夜芷言要看完，也得是好些天以後了。

每日除了在連翹的攙扶下做康複訓練，就是看賬本查賬，過得好不充實。

連翹每天都是淚汪汪的，看著夜芷言跌倒又站起，站起又跌倒，摔得渾上下到是淤青。

實在人心疼。

“要是八王爺來就好了。”連翹突然說。

夜芷言問：“為什麼？”

連翹嘟著：“他肯定不忍心小姐這樣拚命。”

夜芷言沉默了片刻。

已經快半個月了，顧辭宴也冇有來。

這麼想著，夜芷言突然覺得背後有一道銀輝閃過。

連忙回過頭去，卻什麼也冇有看見。

夜芷言有些失落地收回視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不遠的樹上。

顧辭宴躺在枝椏上，照在銀麵上，熠熠生輝。

對麵還躺著一個白男子，與顧辭宴相似的麵容，但卻比顧辭宴溫幾分，顯得更敦厚親仁。

“這就是能解阿宴你奇毒的子？”白男子笑盈盈地問道。

顧辭宴點頭。

白男子頷首：“醫確實了得，你有心讓醫治你母妃？”

顧辭宴垂眸：“臣弟不敢冒險。”

白男子應聲：“襄妃娘娘子差，確是要從長計議。”

顧辭宴地盯著那道秀麗影：“可母妃冇多日子了。”

白男子歎口氣：“小八，皇兄相信你的選擇。”

“皇兄，該回宮了。”

這日，夜芷言剛做好一組訓練，連翹蹲在地上給夜芷言小。

這是夜芷言新教的按手法，小姐說這拉。

主仆二人正說著，夜懷瑾笑瞇瞇地進來了。

夜芷言收斂了笑意，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袖：“父親怎麼來了？”

夜懷瑾毫不介意夜芷言的態度，依然笑容可掬：“你是爹的兒，爹來看看兒，還需要理由嗎？”

夜芷言冷笑著看向夜懷瑾：“是不需要。”

夜懷瑾繼續道：“聽下人說，你這段日子閉門不見客，是子不爽利麼？”

“托主母的福。”

夜芷言是在提醒夜懷瑾，彆忘了這是杜佳月活生生打斷的。

夜懷瑾尷尬地了鼻子：“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氣氛又開始凝滯，夜芷言冷笑一聲打破沉寂：“如果父親是來要回鋪子的，請免開尊口。”

夜懷瑾連忙擺手：“鋪子既然給了你，斷冇有要回去的道理。況且，那本來就是你孃的東西。”

提到淑離郡主，夜芷言總覺得淑離郡主的死有些蹊蹺。

既然看上了夜懷瑾，請聖命嫁給夜懷瑾，斷冇有與人通乾的道理！

就算是淑離郡主變了心，也絕對不至於做的那麼明顯。

那不是等著被抓麼？

就算是為了原主，也一定要查出來，還淑離郡主一個公道。

夜芷言抬眼看夜懷瑾：“那父親所來何事？若說是維繫父，那這些年讓我在莊子裡飽欺淩，現在纔來，未免有些遲了。”

夜懷瑾臉上一陣青白，為了他的前途也隻能對這個殘廢兒忍氣吞聲：“這些年是父親冷落了你，是父親不對，今後父親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夜芷言冷冷道：“怎麼補償？”

“這……”

夜懷瑾縱然想到了夜芷言冇有好臉，也冇有想到竟這麼咄咄人。

“芷言吶，咱們都是一家人，互相諒諒也就過去了。你主母就是子差了點，對你冇有惡意。”

“看來隻有將兒活活打死纔算有惡意咯？”夜芷言不耐煩地問道，“父親有話直說吧。”

夜懷瑾輕咳一聲，端詳著夜芷言的臉小心翼翼道：“你主母給你了個好人家，是尚書家的小公子，不知道你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