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寶貝蘇綿綿喝完了可樂，酒吧正式開始營業。

一大堆群魔舞的人在舞池裡搖搖晃晃地跳，看得眼暈。

這裡不會是什麼瘋人院吧？

蘇綿綿默默抱自己。

陸橫斜躺在卡座沙發上，搭著一雙大長，慢條斯理的將視線從蘇綿綿的上轉移到張鑫上。

張鑫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攥著東西，似乎是在張。

他的目十分明顯的落到周安安上。

周安安毫無所覺得還在看酒單。

他站起來，「我去上個廁所。」

張鑫一走，周安安就立刻點了好幾瓶貴酒，然後也跟著去廁所補妝。

酒吧很，大家都非常瘋狂。

陸橫卻清楚的看到那幾個跟在張鑫後一起往廁所方向走過去的便男人。

他吐掉裡的煙，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被人給扯住了袖。

蘇綿綿仰頭看他，那張刷了白的臉在昏暗的酒吧燈下更襯出一雙眼睛，漂亮的出奇。

陸橫隨手塞給一罐可樂。

蘇綿綿趕抱好，並順便鬆開了陸橫。

他居然還比不上一罐可樂……

陸橫心裡莫名暴躁。

酒吧廁所裡，張鑫被三個男人在地上，其中一個人坐在他上，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年紀輕輕的不學好，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鑫反手被拷住，臉在廁所地上，漲豬肝。原本做好的頭髮也被塌了。看上去狼狽至極。

陸橫靠在廁所門口，雙手環，表睥睨道：「那是糖。」

便男人神一頓，跟旁邊的另外兩個男人換了一下眼後打開嘗了一口。

果然是糖。

「你們上面的人難道沒告訴你們，抓人要拿髒嗎？」陸橫又懶洋洋的補充了一句。

那三個男人面大變，鬆開張鑫走了出去。

臨走前狠狠剜了陸橫一眼。

「陸哥……」張鑫頂著那張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從地上爬起來。

陸橫垂著眉眼，神平靜，聲音卻帶著攝人的警告，「張鑫，你以後要是再這種東西，就別跟著我了。」

張鑫面愧，「陸哥……我也是第一次……」

「我知道。」

「對不起，陸哥。」張鑫低下頭。

「嗯。」陸橫微微頷首，走到他邊，低聲音道：「誰給你的？」

張鑫猶豫半刻，「是……陸嘉淵。」

陸嘉淵，陸橫親姑媽的親兒子，他的親表哥。

真是他的好表哥啊，天天盼著他死呢。

陸橫嗤笑一聲，面冷凝，著鷙。

張鑫抓了一把頭髮，頹喪的踢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然後罵道：「老子就知道，那隻不安好心的笑面虎，冠禽窩囊廢，就會來的。」

說到這裡，張鑫不好意思道：「陸哥，東西是你幫我換的嗎？」

「嗯。走吧。」

陸橫轉走出廁所，聲音微冷，「智商不夠，就蹦躂。」

張鑫更加愧。

陸橫回到酒吧卡座，招呼了李大鵬一聲就準備走。

蘇綿綿立刻跟上去。

陸橫從酒吧出來，看到抱著一瓶可樂跟在自己後的小東西，清冷眉目皺起。

面對男人如此的抗拒神，蘇綿綿再蠢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小心翼翼道：「你，你不帶我回家嗎？」

回家？

陸橫的眉頭狠狠皺起。

這種話，可不是正經人會說的。

半夜三更，跟一個男人回家，蘇綿綿，你真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陸橫的視線從煙紫的頭髮落到已變淺綠的上，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本來就不是個簡單的人，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送你回去。」陸橫的臉上顯出蔑視，他走到超跑前，腳步一頓，側替打開了車門。

蘇綿綿趕抱著可樂鑽進去，然後乖巧的系上安全帶。

陸橫：「……誰教你的？」

「李大鵬。」蘇綿綿笑得瞇起了眼，「他可厲害了呢，什麼都知道。」

陸橫：……他已經能想像到兩個傻子坐在一起會聊什麼了。

他腳下油門一踩，超跑立刻就飛了出去。

「啊！」蘇綿綿被嚇了一跳，手裡的可樂都飛了，糊了半車，擋住了陸橫開車的視線。

「吱呀」一聲，陸橫一個急轉彎漂移停下來。又沾了半可樂。

「你你你你駕車，沒有李大鵬駕的好。」小姑娘紅著大眼睛控訴。

陸橫：……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沒他技好！

「下車。」男人一陣咬牙切齒。

蘇綿綿側，去拍車門，聲音細細的喊，「開門，開門，開門……」

陸橫長臂一，打開車門把人給扔了出去，然後一腳油門開遠。

蘇綿綿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看著面前五六「沒有馬的馬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走了一步，就被人給拽住了胳膊。

「綿綿，你一個孩子，大半夜的也不回家，多讓人擔心啊。」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半舊不新的灰襯衫，形瘦弱，一雙眼盯在蘇綿綿上，上下的掃，語態親昵。

蘇綿綿使勁手往旁邊躲，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這個世界似乎沒什麼男大防，但直接在外面拉拉扯扯，還是覺得不舒服。

「綿綿，怎麼了，跟爸爸回家吧。我已經跟你媽媽說過了，孩子嘛，從家裡拿點錢花，沒關係的。」

中年男人微笑，掐著蘇綿綿細胳膊的力道又狠又重。

蘇綿綿細皮的哪裡過這樣的疼，當時就疼得眼眶泛紅。

「爸爸？」小心翼翼地一聲。

中年男人笑瞇了眼，「對，跟爸爸回去吧。別生你媽媽的氣了，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你下次拿錢，也要告訴你媽媽一聲。這麼不聲不響的把錢拿走了，也難怪會那麼生氣。」

說到這裡，男人的臉上出詭異的笑。

蘇綿綿下意識察覺到危險，不願意跟這個人走。

但中年男人死死拽著，怎麼都不肯放。

周圍有圍觀群眾，看到中年男人苦口婆心的勸，再看一眼蘇綿綿上的裝扮，立刻就聯想到了「不良墮落沉淪，年邁老父親當街苦勸」的戲碼。

甚至還有大媽也跟著一起勸蘇綿綿。

蘇綿綿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站在那裡，大眼睛紅彤彤的盈著淚。

突然，不遠傳來超跑的轟鳴聲，直衝向人群。

大家大罵著往旁邊退，生怕被撞到。

超跑一個急轉停在蘇綿綿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陸橫從裡面出來，一把將蘇綿綿扯回來，然後對著男人就是一腳。

中年男人被踹倒在地。

陸橫還覺得不解氣，又一腳踩塌了他的鼻樑，鮮頓時噴湧而出。

「啊……唔……」中年男人痛得全。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呢！快點報警！」

「不能讓他跑了，有錢就能這麼囂張啊！這是什麼社會！」

有人上來拉扯陸橫，被他兇狠的眼神瞪住，畏著後退。

「別他媽的老子。」

人群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一群老老，都被年鷙的眼神震懾住。

「滴嘟滴嘟……」警車來的很快。

人群有了警察撐腰，又恢復了囂張態勢。

陸橫也沒抗拒，直接就帶著蘇綿綿上了警車。

那邊的中年男人捂著鼻子，被警察一邊止一邊也帶了上來。

「警察同志，那個真的是我的兒。你看看，孩子家家的不學好，還談男朋友，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呀。」

警察一邊點頭，一邊開車，顯然也是默認了中年男人的話。

蘇綿綿扯著陸橫的袖子，小心翼翼往他的方向了。

男人微垂眸，趁著外面淡薄細膩的月，看到小姑娘腕子上被掐出來的手印。

青紫一片，十分可怖。

！

陸橫咬牙，大長朝前一踹。

坐在副駕駛上面的中年男人腦袋猛地向前一磕，原本止住的又開始「嘩啦啦」的流。

「哎，幹什麼呢！」警察警告了幾聲。

陸橫瞇起雙眸，戾氣橫生。

半明不亮的從他那張黑沉的面孔上過，鬱而瘮人。

年輕的警察突然覺得嚨有些乾。

他呼吸著警車裡濃鬱的腥氣，轉過頭繼續開車。

中年男人也沉默下來。

詭異的氣氛充斥在這個仄的空間裡。

……

一路到警局，陸橫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顎，姿態隨意而放肆的玩手機。

「不好好配合的話，就家長了。」警察威脅道。

陸橫朝他掀了掀眼皮，神淡淡，「我媽死了，我爸也死了。」

正在做筆錄的警察神一頓，「你們這些小青年不學好，就是家教沒跟上。」

陸橫漫不經心的往蘇綿綿那裡一瞥。

「什麼名字？」

「蘇綿綿。」

「幾歲了？」

小姑娘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死的時候是十七歲。」

「噗哈哈哈……」角落裡蹲著的幾個不良年捂著笑。

警察變了臉，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拍，「不好好配合的話是要拘留的。」

蘇綿綿不懂「拘留」是什麼意思。

「你是要留我住宿嗎？」蘇綿綿出一臉為難表，「可是，你這裡……環境太差了……」

從小也是錦玉食養長大的蘇綿綿睡的是羅漢床，蓋的是綢緞被，吃的是山珍海味，坐的是香車寶馬。

住在警察局，真是委屈了。

原本一臉戾氣的陸橫也真是被這個小傻子給逗笑了。

他眉眼舒展的將手裡的手機推到自己的警察面前。

警察隨意一瞥，然後立刻粘住了視線。

那邊警察局門口，一個形瘦削的中年婦人急匆匆的過來，一眼看到滿臉是的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有些古怪。

然後又看到乖乖巧巧坐在警察面前的蘇綿綿，立刻就拉下了臉，衝過去就要扇耳。

陸橫猛地起把下的椅子踢過去。

中年婦人被撞倒在地，摔了個結實，看上去磕得不輕，躺在地上開始嚎，「哎呦哎呦，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中年男人立刻上去扶中年婦人。

「你們是蘇綿綿的父母？」警察過來問話。

「是是是，帶份證了。」中年男人從中年婦人包裡拿出份證。

中年婦人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指著蘇綿綿的鼻子惡狠狠的罵，「當初我就應該讓你死，拖累我這麼多年，是要把我拖進棺材裡嗎？」

「行了，行了，孩子還小，說兩句。」中年男人趕勸。

面對氣勢洶洶的一對中年夫妻，蘇綿綿下意識往陸橫邊躲。

在周朝時，雖然的父母對不聞不問，甚至還將送給暴君。但這些事都是非得已。並且父母也從來沒有虧待過。

如此潑婦駡街之舉，實在是蘇綿綿沒有見識過的。

真是俗。

「行了，把人帶回去吧。」警察把份證還給中年夫妻。

那邊剛才給陸橫做筆錄的警察卻是突然站了起來，目略向中年男人，「等一下。」

「你蘇大志？」

「哎，是……」蘇大志臉上帶著，一臉忐忑。

「我們懷疑你跟一起盜竊案有關。」

「什麼？盜竊案？」中年婦人轉頭，看向蘇大志。

蘇大志面煞白，立刻擺手，滿臉心虛，「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警察又轉向中年婦人，「你是不是朱原玉？」

中年婦人愣愣點頭。

「上次是不是你報的警，說家裡被人了？」

朱原玉又點頭，然後指向蘇綿綿，「我老公說是被……」

「是你老公的。」警察打斷的話，「正好你家窗戶對面那戶人家的攝像頭拍到了。」

朱原玉不可置信地瞪向蘇大志。

「哎，不是，原玉，你聽我解釋。」

「蘇大志！」朱原玉上去照著蘇大志就是一頓撓。

一時間，警察局裡一團。

陸橫一收手機，勾著抬腳往外走。

他走出警察局一小段路，轉頭，看到後那個小姑娘懷裡抱著一隻鞋，不遠還丟了一隻鞋，一副苦惱的小表。

像是在想要不要回去撿。

如果回去撿的話，可能就追不上高長的陸橫了。

而且他的「馬車」可快了。

陸橫停下來，「住哪？」

蘇綿綿搖頭。

「回家？」男人又問。

蘇綿綿繼續搖頭，聲音小小的道：「我不是跟你回去嗎？」

小姑娘站在路燈下，上的服髒兮兮的濺著，懷裡抱著一隻鞋，一雙腳白生生地踩在地上，玉足天生，腳趾。

被男人看到後還畏的蜷起了腳趾。

可極了。

男人咽了咽嚨，突然朝走過去，然後猛地抬手扯開了上的服。

寬鬆的領口被拉扯開，出雪白的小肩膀。小姑娘害怕的往他懷裡躲。

陸橫低頭，只見眼前白皙纖細的上大大小小都是被打出來的痕跡。

有新有舊。

怪不得大夏天的穿著長長，原來是因為上被打出來的傷。

男人眸心一窒，臉又變得極其難看。

他替扯好服，聲音冷道：「把鞋穿好。」

蘇綿綿趕顛顛得把另外一隻鞋撿回來，然後放到地上，研究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小腳腳放進去。

陸橫低頭，表有些古怪。

「穿反了。」

蘇綿綿歪頭，一臉迷茫。

男人沒繃住，「你他媽都不分左右腳的嗎？」

小姑娘怯生生的眨著一雙大眼睛，「要分嗎？」

從小到大都沒分過左右腳耶……因為周朝的鞋子沒有左右腳區別。

陸橫深吸一口氣，蹲下來給穿鞋，咬牙嘟囔，「真他媽氣。」

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陸橫，蘇綿綿捂住小，輕輕的笑了。

的氣，都是他養出來的。

男人著的腳，指尖膩，眼前雪白。

小小一隻，堪堪一掌。

就像是為他的手量定做的。

陸橫快速把那雙小腳塞進鞋裡，然後幫系好鞋帶，站起來。

「蘇綿綿，我他媽可不是什麼好人。」男人頎長的形帶著暗影從頭頂下來，將在路燈上。

暈黃的燈輕散，把男人的影虛晃著拉長。

兩人的影看著親又和諧。

陸橫盯著面前的人，聽到綿綿的聲音說：「我知道哦。」

從來都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行啊，那你就跟老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