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著手中的坎離劍，沒說話。

“之前的三年，你已經用木劍學過了劍，如何施展，不用我再教你。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之前學的，只是凡人之劍，修士之劍，不是這樣練的。”

柳威意話音落，右手一探一拔，自己的寶劍出鞘，劍森寒。

而後，靈玉看到，手臂輕輕一揮，寶劍劃空而過，劍彷彿而出，院子另一側的草人應聲而落。

靈玉吃了一驚。曾見過玄塵子和公孫堰等人鬥法，卻不曾見過如此厲害的劍——或者，是因爲那幾人使用的是法修的木劍？

“看到了嗎？這就是劍氣。”柳威意收劍回鞘，“劍修之劍，首修劍氣，再修劍意，最後修劍心。”

“好厲害！”靈玉讚歎。

柳威意的角出一笑意，卻道：“真正厲害的人是老，我這點本事，跟老一比，不值一提。”

靈玉問：“師叔已經是煉氣九層，便是還有人比師叔厲害，又怎麼會不值一提呢？”

柳威意聽得此言，卻嘆息了一聲：“劍氣、劍意、劍心，劍修三關，我到今日，連劍意都未能領悟，算什麼厲害？”

靈玉聽得一怔：“柳師叔，連你都未能領悟劍意，那其他人……”

“不妨坦白告訴你，這世間除了幾個不知道還活著沒有的老傢伙，已經沒有人能領悟劍意了。我們玄淵觀，也只有老一個。”柳威意語氣幽幽，十分傷。

“劍意……竟這麼難領悟？那劍心呢？”靈玉愣了一下，又問。劍氣、劍意、劍心，這可是有三關呢，如果連劍意都未能領悟，如何去悟劍心？

柳威意苦笑著搖頭：“劍心，只是傳說中的境界，便是老，也不知所以，連這個境界是不是存在都不知道。”

“那爲何會流傳下來？既有流傳，必定有人修了劍心纔是。”

“大概吧。”這個問題讓柳威意興味索然，對而言，領悟劍意已經是難以越過的高峰，何況更高一層的劍心。提起神，道：“好了！不管劍心存不存在，都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問題，你連第一步都還沒邁出去，先把劍氣修出來再說！”

“是，柳師叔。”靈玉不再問下去，聽話地拔出了自己的劍，按照柳威意的要求，開始練劍。

晚上，靈玉回到自己的小院，藥浴之後，照例先睡上兩三個小時再起來。

打開窗，盤坐在牀上，看著月窗而，卻沒有立刻修煉。

在想白天柳威意說的那些話。

劍修三關，劍氣、劍意、劍心，大部分的劍修，竟然連劍意都沒能領悟，更不用說劍心。不應該是這樣的，這種況太反常。

既然存在劍修三關的說法，必然有先賢達到了。而修行之事，本就是一關比一關難。比如，整個玄淵觀，煉氣六層衆多，七層略，八層就不多了，九層更是麟角，超越九層，似乎就是老一個吧？

這幾個修煉境界，像個階梯，一層一層。越高的人數越，但不會出現突然減的況。

劍修的況，卻不是如此。三關之中，幾乎所有的高手，都徘徊在第一關，幾個老這般的老前輩，走進了第二關，第三關卻只在傳說當中。這就好像，在第二關這裡，被生生地砍掉了。

靈玉不由地想起曾經看過的，程氏先祖的手書。上界太白宗、封閉的小千世界……當年的還不明白，如今的，多能夠領悟其中的意思了。

他們的這個世界，應該就是程悅所說的，封閉的小千世界，這個小千世界的外面，還有一個上界。

這樣就能完地解釋，爲什麼明明沒有人能突破煉氣期，卻又生生按了個煉氣期的名字，爲什麼只有數人能夠領悟劍意，卻又存在一個不著的第三關。

因爲這些東西，都是上界流傳下來的。

靈玉不由地想，存在上界這件事，這個世界有人知道嗎？當年程悅能夠進這個小千世界，想必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吧？這個世界是不是還存在上界來的人？

這三年來，玄淵觀中的弟子、法師，包括柳威意，毫沒有出這個訊息，包括觀中收藏的典籍，翻了許多的雜聞手記，都沒有找到。但另一方面，這個上界的存在，並不是毫無痕跡。比如衆多典籍中隨意提及的東西，都不像這個世界存在的，一些地理或者資源分佈的書裡，總會出現這個世界本沒有的名字。

靈玉十分確信，有上界的存在，但沒有途徑找到這個上界。

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罷了，就像柳師叔說的，這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等修出了劍氣，甚至通了劍意，找到仙石，解決韓寧，再去想什麼上界不上界吧！

閉上眼，進修煉之中。

第二天一早，靈玉神清氣爽地睜開雙眼。

修煉不能完全地代替睡覺，但，修爲越強，修煉就越輕鬆。所以，修爲越高的人，需要睡眠的時間就越短。

一開始，靈玉每天只睡半夜，還會有點疲累，現在已經完全不會了，如果不是還要練劍，便是一天只睡一個時辰，也沒什麼要的。

起牀洗臉穿，打點妥當，正要出院門，後面傳來細細的聲音：“程師姐，程師姐！”

靈玉扭頭，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從隔壁房間跑出來，有些怯生生地說：“程師姐，去膳堂嗎？一起走？”

這小姑娘石靜白，是前幾天才搬來的。

靈玉門，正好趕上了好時候，玄淵觀因爲半年後要招收新弟子，修整了好些院子，就獨佔了一間。後來，新弟子門，直接上院的卻不多，所以還是獨佔一間。直到不久前，這位石師妹道，從下院升到上院，才搬來與同住。

靈玉倒不介意院子裡多一個人，反正回來不是睡覺就是修煉，與別人共用侍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只是這位石師妹有些靦腆膽小，總是小心翼翼的。

“好啊，一起走吧！”靈玉隨口應道。在玄淵觀混了幾年，人緣不算好也不算壞，雖然三宮弟子多有敵視，但也有幾位關係不錯的同門。

石靜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副寵若驚的樣子：“啊！真的？程師姐你真的不介意跟我一起走？”

“爲什麼要介意？”靈玉轉，往膳堂走去。

石靜白連忙跟上去，臉紅紅地說：“他們都說，程師姐你脾氣古怪，不理人……”

“他們？”靈玉挑了下眉。

“就是……就是那些師兄弟……”石靜白吞吞吐吐，生怕靈玉讓說到底是誰。

靈玉當然懶得問，只隨便“哦”了一聲。這三年時間，忙得不可開，連睡覺都要分上下半夜，更不用說跟別人玩樂，旁人見了，只道脾氣古怪，也懶得辯解。

“不過我現在知道不是了，程師姐很和氣的。”石靜白連忙又道，生怕生氣。

和氣？好像就是在石靜白第一天搬來的時候，正好上了，順口說了一句“要幫忙嗎？”其他時間就沒上過。

“程師姐，你用過早飯，去哪裡啊？”

“玉極宮。”

“哦，師姐你也去聽道啊……”

“嗯。”

“師姐你不是劍修嗎？也跟我們一樣修煉？”

“當然。”

…………

在石靜白熱的陪伴下，兩人到了膳堂。

因爲是講道的日子，膳堂今天人很多，人來人往，幾乎每個座位都有人。

靈玉帶著石靜白進來，正準備拿幾個包子閃人，就聽到有人喊：“程師姐，程師姐！”

扭頭一看，一個十*歲的年向揮手，一邊揮一邊：“過來這裡！”

這年著上院弟子服飾，皮微黑，長得也壯實，正是當年張青書介紹認識的季武，年前也了上院。

靈玉施施然走過去，已經有人騰好了座位。

“程師姐，你坐！”季武給讓了位置，看到石靜白跟過來，便又挪了挪，“這位師妹也請坐。”

兩人坐下，季武從旁邊端來一碗麪：“程師姐，這是你喜歡吃的麪。這位師妹，你喜歡吃什麼？”

石靜白滿臉通紅，慌忙搖頭：“不用了，我，我自己來。”說著，自己去取了包子。

靈玉拿起筷子，看著季武笑：“無事獻殷勤，你小子想幹什麼？”

季武一點也不覺得被比他小的靈玉“小子”有什麼不好，嘻嘻笑道：“看師姐說的，師弟我對師姐一直都很殷勤的！”

“是啊，每次都很殷勤，殷勤完了就想從我上撈好了！”靈玉一邊說一邊撈麪吃。

“冤枉啊！”季武捧心狀，“師弟我對程師姐，一片赤誠，師姐這話，太讓我傷心了。”

呼嚕呼嚕十分沒氣質地吃完了面，靈玉說：“別！有話快說，你知道我很忙的。”

季武磨蹭了一會兒，終於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師弟我想賺點錢而已……”

__________

擬補更，但現在劇很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