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病逝

一覺睡到大清早，陌天歌一咕嚕就爬了起來。

睡了一晚上，頭也不疼了，神得很。

自己穿上服下牀，看到娘居然已經起來了，靠在牀邊瞇著眼，手上還拿著針線，就去推了推：“娘，你沒睡好就到牀上睡吧。”

四娘子沒有。

陌天歌就用力推了推：“娘——”

話音未落，卻見四娘子順著這一推，從牀柱上倒了下來，一頭栽在牀上。

陌天歌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撲上去，四娘子卻是毫無知覺地閉著眼，臉蒼白得可怕，陌天歌這纔看到，的角有跡，衫上更是被染紅了一片。

“娘！”

陌天歌慌了，跳起來往外瘋跑。剛跑出小院，正好撞上出了院子的阿旺嬸，“哎喲”一聲就被撞到地上了。

阿旺嬸還沒來及問什麼事，卻聽陌天歌哭著喊道：“阿旺嬸，我娘昏過去了，還吐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聽這麼說，阿旺嬸也嚇了好大一跳，連忙道：“天歌別急，讓嬸子去看看。”

跟著陌天歌回屋，見四娘子半栽在牀上，此時鮮已經流到被面上，連忙道：“讓你阿旺叔去大夫！”

陌天歌胡了臉，急忙跑到隔壁去正在吃飯的阿旺叔。

聽說四娘子暈過去了，阿旺叔把飯碗一推，就急急往鎮上趕。

陌天歌回了自己家，看到阿旺嬸已經把四娘子扶到牀上去了。看到娘閉著眼睛毫無生息，的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下來。

阿旺嬸摟著好一陣安。

一個時辰後，阿旺叔帶著大夫進來了。

陌天歌眼地看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片刻後，那大夫站起，搖了搖頭：“這位娘子天生弱，又勞心勞力，此番是心疾發作，怕是撐不過今晚了，你們好好送吧。”

說罷，也不要診金，拎起藥箱逕自去了。

阿旺嬸早知道四娘子撐不了多久，此時嘆了口氣，阿旺叔：“你去族長家報訊吧。”

阿旺叔也嘆息地搖了搖頭，出門去了。

阿旺嬸看著昏迷爲醒的四娘子，又看看在邊上哭著喊孃的陌天歌，嘆道：“可憐了孩子，這麼小就要沒了娘。”

天漸漸黑了下來，陌天歌也沒了眼淚，呆呆地坐在牀上看著母親。

這段時間裡，爺爺家的叔伯嬸子陸續來過，最後爺爺和也來了，看了看況，又出去安排後事。的眼淚哭幹了，娘也沒有醒。知道大夫說的什麼意思，撐不過去就是要死了。娘說，死了就是永遠地睡著了，以後再也不會醒了，要被埋到土裡，最後也變了土。

覺到手下的掌心了，連忙看過去，卻見母親眼波也了，似是要醒了。

“娘，娘！”連忙喚道。

阿旺嬸看到，慌忙湊過來：“四娘子？”

四娘子睜開眼睛，看到陌天歌，眼淚就冒了出來，可是沒有力氣擡起手，只能這麼看著。

“四娘子，”阿旺嬸低聲道，“有什麼心事未了的，就告訴我吧。”

四娘子看著冷清清的屋，明白了到死也沒有一個所謂家人來關心。憐惜地看著陌天歌，越發覺得心苦，也是自小死了孃的，想不到，天歌也要遭到自己一樣的命運。

阿旺嬸看著抖的脣，連忙湊上去，只約地聽到天歌二字，便點了點頭：“四娘子，你是不放心天歌吧？”

含淚點頭。

“你放心，我替你照應一二。”

又將目移開，定定地看著一，阿旺嬸順著看去，就把梳妝盒子捧回來：“四娘子說的是這個？”

見點頭又說什麼，湊到耳邊，聽到些許字眼，阿旺嬸把盒子打開。裡面倒是有幾件好首飾，也知道，當年四姑爺是極本事的，有這幾件不稀奇。

一件件撿起，看著四娘子的神，直到撿起一隻琉璃珠子的手鍊，看到臉有變，又低下頭聽說的幾個字，便問：“這是四姑爺的？”

四娘子艱難點頭，看著默默流淚的陌天歌。

“娘，娘！”陌天歌嘶聲喊著，卻是四娘子又昏迷了過去。

這一夜，四娘子昏昏醒醒，到底還是沒有撐過去，就要天亮的時候，終是沒了氣息。

陌家族長最後來看了看，沒等閉眼就走了，幾位嫂子也過來看了看，卻是等著理喪事。

陌天歌只是地握著母親的手，時而流淚，時而發呆。直到再也沒了氣息，哭得昏睡過去。

停靈三日後，四娘子下了葬。

陌天歌一直呆呆的，有時由阿旺嬸照顧，有時由陌天巧陪著。

等到下葬回來，收了靈堂，陌家衆人開始就四娘子後事進行安排。

當年四娘子招婿，也是當兒子一般分了家的，雖然沒有幾個兒子分得多，但也特意建了這一間院子，又分了十幾畝好田，這些年們母就是靠著這幾畝田生活吃藥。

既然是招婿，四娘子這也算是一支，田地房屋自然可以傳下來，可偏偏，陌天歌是個兒，雙親沒了，這些田地房產當然還是由堂親拿回，因此族長的幾個兒子頗是熱心。雖然財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啊。

兒子們爭來爭去，陌家老爺子的眉頭皺得的。在外面的生的這個兒，是他年輕荒唐，其實並沒有多，只不過到底是他的脈，看著兒子們在骨未寒之前就爲了爭這點財產當著他的面爭吵，完全沒顧念他的臉面，老爺子心裡極不痛快。

看他們爭得越來越不像話，老爺子拿著菸袋在桌腳一磕，一聲重響，頓時人人收了音。老爺子沉著臉說：“田產老大先管，每年收的糧食都存起來，等家男人回來一併還他。要是孩子大了也沒回來，糧食和幾畝田都歸嫁妝，房子留下。”

老爺子發話了，幾位爺也不敢再多說。村裡老人見族長說得公道，也沒意見，只問：“那這孩子怎麼辦，你們誰家養？”

老爺子說：“孩子接回去，就當我老頭子養的，不用費他們的糧食！”

這話說得幾位爺臉上訕訕的。

老爺子哼了一聲：“行了，都散吧。“

“天歌，你爺爺這麼說，以後你就有人照顧了，嬸子也放心了。“阿旺嬸一邊給疊著衫，一邊說道。

陌天歌坐在牀邊，按著手腕上的那串珠子，低著頭沒說話。

想到這麼年就沒了母親，阿旺嬸心裡憐惜，便聲道：“天歌，你娘希你平平安安，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說不定你爹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提到娘，陌天歌的神纔有了變化，擡頭看著阿旺嬸，說：“阿旺嬸，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我不會讓娘不安心的。“

這哪裡像是個七歲的孩子說的話，阿旺嬸心中越發憐，將的東西收拾好，說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嬸子這就送你去你爺爺家，這房子你也放心，我們每天打掃，保證你爹回來的時候乾乾淨淨。“

“嗯，謝謝阿旺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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