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寄人籬下

陌天歌低著頭，承著坐在藤椅上面相刻薄的婦人的審視。

這是族長夫人鄭氏，陌天歌名義上的。不過，從小到大，除了年節回來吃飯，很會見到。

過了好久，鄭氏才哼了一聲，對一邊的僕婦說：“林嬸，把廚房旁邊的那間屋子收拾出來給住，把領出去幫著收拾。”

材壯的中年婦人應了一聲，面上冷淡地對天歌說：“過來吧。”

陌天歌依然低著頭，跟著林嬸出了屋子。

整個陌家村，家境這般寬裕的也有五六戶，族長家可以算是土財主，有百來畝好田，建得大宅院，也有幾個僕役幹活。陌家的幾位爺，了婚就分了家出去，只留了位大爺繼續家業。

廚房旁邊的屋子，原是間雜貨間，陌天歌跟著那林嬸搬了雜出來，打掃了一遍。也不知道林嬸從哪搬來幾件半舊不新的傢俱，給擱到屋裡，又不知道去哪取了被褥牀幔，放到牀上就走了。

陌天歌在屋裡呆坐了一會兒，才又打量這間屋子。這屋子一直以來做雜貨間，沒有修繕過，牆壁有幾裂痕。氣也很重，屋角竟還有青苔。林嬸雖然已經掃過了地，但還灰塵，看起來分外陳舊。

起到院裡提水，準備把屋子傢俱清洗一番。

人小力弱，只拎了小半桶水，到廚房跟正在做飯的林嬸要了抹布，慢慢洗。

著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娘走了，知道已經沒有人心疼了，這個宅子里人口不多，空房多得是，卻住這樣的屋子。

“天歌，天歌！”

外頭傳來聲音，陌天歌手忙腳地把眼淚乾，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見陌天巧從外面衝進來。

看到在牀板，陌天巧說：“怎麼還要你自己打掃，林嬸呢？”說著就要到外面人。

陌天歌連忙攔了：“不用了，林嬸已經幫我掃過一遍了，是我自己嫌不乾淨。”

“那就讓到乾淨……”

“天巧！”打斷陌天巧的話，猶豫了一下，轉了話題問，“你找我什麼事？”

陌天巧心思單純，立時被轉移了注意力，撿了惟一的乾淨椅子坐著，說：“我來看看你啊，以後我們住一個院子，找你玩就方便了。”

陌天歌沒答話，把抹布扔到桶裡，開始鋪牀。

陌天巧看吃力，跳下椅子道：“我來幫你。”

兩個小姑娘，沒多力氣，也不怎麼會做這些事，只胡地展開褥子攤開，就當鋪好了。帳子兩人實在沒辦法，陌天巧就衝出去喊林嬸。

林嬸進來，不滿地嘟囔兩句，纔給掛好了賬子。臨走時對天巧說：“小姐，可以吃飯了，您還是先去飯廳吧。大夫人要知道您在做這種事，會罵我的。”

陌天歌沒話好說，陌天巧卻很惱火：“這林嬸真是，臉給誰看，掛一下帳子這麼多話。”

給主人家掛帳子當然不會有意見，可是算什麼主人。陌天歌經這幾日，心裡知道這個家除了天巧，不會有人當是回事，所以只當沒聽見。而且，人家還提醒，讓天巧幫忙會讓大伯孃生氣。便說：“你去吃飯吧，都弄好了，我把行李收一下就行了。”

陌天巧卻理所當然地說：“吃飯當然是一起去啦，你先不用收拾，回頭再說！”

“這個……”陌天歌有些猶豫，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去飯廳吃飯，心裡清楚，本不把當什麼人，誰知道是不是準備讓自個兒在廚房吃。

“別這個那個了，走吧！”天巧扯了就往飯廳跑。

兩人蹬蹬蹬跑進飯廳，卻見老爺子和鄭氏已經在裡面，陌天歌連忙放開天巧的手，低頭站到後面。

鄭氏果然皺了眉：“兒家躁躁的像什麼樣子！”

陌天歌沒敢答話，陌天巧卻做了個鬼臉：“，我嘛！”

鄭氏瞪一眼，出半個笑臉：“行了，快坐好。”

陌天巧喜笑開，坐到自己位置上。一回頭，看到陌天歌還站在那，招手：“天歌，來呀！”

陌天歌卻沒，這裡原本沒有的位置。

鄭氏冷淡地掃過一眼，向一旁說：“林嬸，加張凳子。”

林嬸應了一聲，這才搬了張凳子來放到天巧旁邊。

陌天歌鬆了口氣，小心地過去坐了，小聲喚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點了點頭，繼續閉目養神。鄭氏轉向一邊：“林嬸，其他人呢？”

陌天歌心裡早就清楚，也沒覺得失落，只低了頭提醒自己，不要在意的態度。

林嬸說：“大爺馬上就來，小爺已經讓何伯去找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外面腳步聲，陌家大爺和夫人帶著陌天俊進來。

“爺爺！”還沒等父母問安，陌天俊就先喊了一聲，跑到兩老之間，嘻嘻哈哈地說話，逗得兩老立時心肝寶貝疼萬分。對著陌天歌一直冷臉的鄭氏，此時一臉的慈祥笑意，把陌天俊親了又親，才他去坐好吃飯。

陌天歌還來不及想什麼，陌天俊看到，立刻瞪大眼說：“你怎麼在這裡？這是我家誒！”

還沒回答，陌天巧已經說了：“天歌以後就在我們家了，你別欺負，不然我……”正要說告訴爹，想到爹這在就換了句，“不然我就讓你好看。”

陌天俊立刻有了意見：“喂，陌天巧，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要讓我好看！我纔是你哥哥好不好，你跟別人家的這麼親熱！”

“什麼別人家的，天歌明明跟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認，我認。反正跟你說過了，你就看著辦吧！”陌天巧完全不示弱，雖然天俊是家裡的寶貝乖孫，也是寶貝孫呢。

陌天俊雖是個混世魔王，卻對這個同胞妹妹沒轍，此時又被威脅了一通，看看大人都不打算管，只有委委屈屈地當沒聽見。

他這表，卻惹得大人們一笑。鄭氏面帶微笑地吩咐：“開飯吧。”

這一頓飯，陌天歌是埋頭吃的。

清楚地覺到，他們纔是一家人。

他們互相夾菜，說些閒話，完全融不進去。

想到村東的那間小院子，簡陋的飯桌，娘給夾菜，聽說一些微不足道的煩惱。

這裡不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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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推薦，歡樂地拜謝~

發現寫錯了標題，改正一個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