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郡主心頗佳，立刻命廚房準備午膳。

謝明曦微笑說道：“母親，我自己帶了廚娘進府。中午便自行用飯，不擾母親雅興。”

永寧郡主隨意地點了點頭。

永寧郡主平日很過問謝府宅，不過，自有人定時向永寧郡主回稟謝府里發生的“大事”。謝明曦從鼎香樓聘請廚娘，丁姨娘一連幾日在春錦閣外壁，永寧郡主當然知曉。

不過是個羽翼未的孩子鬧意氣而已。暫且容幾日。

諒也不敢肆意妄為！

謝明曦行了一禮，轉退下。

盛渲心中有些失，面上卻未顯。

來日方長！

以后，總有機會“親近”。

……

午飯后，盛錦月兄妹一同告辭。

謝元亭立刻笑道：“我送表哥和錦月表妹一程。”

盛渲不置可否。

盛錦月對謝元亭的殷勤十分用。

不過，生高傲，對謝元亭的庶子份總有幾分嫌棄，平日來往，也頗為冷淡。此時滿目矜持，看不出半歡喜。

謝元亭看在眼中，也不氣餒。

父親謝鈞出寒微，照樣能娶郡主為妻。他被養在嫡母名下，又是謝家唯一的兒子，日后想娶一位名門閨秀，不是難事。

眼前這個高傲的淮南王府嫡，遲早會是他的掌中。

上了馬車之后，盛錦月不滿地輕哼一聲：“不過是個妾生子，仗著姑母無子，在府中擺出大爺的樣子。整日腆著臉往大哥邊湊，還口口聲聲我表妹！真是厚無恥！”

盛渲聲音頗為溫和：“姑母無子，他自小便養在姑母邊，和嫡子也沒什麼差別。就是看在姑母的面上，也要給他幾分面。”

盛錦月不不愿地應了一聲，又噘了：“大哥真是好脾氣！”

盛渲目微閃。

祖父淮南王不缺兒子，嫡出庶出加起來共六個，兒卻只有一個，自是格外疼寵。再者，永寧郡主自被接進宮中養大，頗得李太后青睞。

大齊朝宗親之頗多，真正被封郡主之位的，不過十之一二。永寧郡主在其中無疑是佼佼者。

他肯自降份，和謝元亭來往，不無向永寧郡主示好之意。也是有意做給祖父看。

謝元亭對盛錦月的殷勤熱絡，他都看在眼底。

此時年齡都小，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過些時日，你和云曦明曦兩位表妹都要參加蓮池書院的學考試吧！”盛渲故作不經意地笑道：“這幾日你不妨多邀們到王府來做客，商議如何應考。”

盛錦月頗不樂意：“云曦表妹也就罷了，那個謝明曦算什麼表妹！我才懶得理！”

盛渲略略皺眉，瞥了盛錦月一眼。

盛錦月悻悻地改了口：“罷了，我聽大哥的就是了。”

盛渲這才舒展眉頭，微微一笑。

……

永寧郡主府，榮和堂。

“母親！”盛渲兄妹一走，謝云曦便忍不住嗔起來：“你今日為何不狠狠呵斥三妹，為我出氣？”

永寧郡主淡淡道：“我自有考慮。”

謝云曦驕縱，跺跺腳道：“我不管！總之，母親要為我出這口惡氣才行！”

那一日謝明曦出言挑唆，害得一連幾日低頭示好，才哄得盛錦月不再介懷。

什麼時候過這等閑氣？

一定要給謝明曦一個教訓才行！

永寧郡主卻皺了眉頭，低聲呵斥：“蓮池書院學考試就快到了。到時候得靠著為你考進書院。這段時日，你老實消停些。便是裝，也得裝出姐妹和睦的樣子來！”

謝云曦還待再說什麼，永寧郡主已沉了臉：“若你也有的聰慧才學，我何須這般費心！”

永寧郡主一沉著臉，謝云曦便不敢再吭聲，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

永寧郡主見這般模樣，又放緩了語氣：“云娘，你今年十一，不算小了，也該知道為自己謀劃才是。”

“等日后進了書院，我便讓你三妹跟在你側做伴讀。所有需筆的課業，皆讓手。擅長詩畫，日后你便能以詩畫聞名京城。”

“你有了才名，便有資格選皇子妃。”

“二皇子已定下親事，今年便會親。三皇子四皇子今年俱十三歲，五皇子十二歲。待過幾年選妃，你年齡正合適。若能嫁天家為兒媳，日后便是皇子妃。或許還有機會更進一步。”

一提起親事，謝云曦頓時不已地紅了臉孔，輕輕跺腳：“母親！兒還小，說這些做什麼。”

“傻丫頭！”永寧郡主目一：“皇子選妃，慎之又慎。家世才貌，缺一不可。有意嫁天家，便要提前籌謀。”

說完，又嘆了口氣：“你父親的職實在是低了些。”

區區一個四品，委實拿不出手。

如果不是背靠淮南王府，謝云曦連角逐皇子妃的資格都沒有。

謝云曦聽出永寧郡主話中之意，咬了咬，將對父親的不滿咽回肚中。

兄妹三人中，謝鈞最重長子，無可厚非。庶出的謝明曦，竟比更得父親歡心。委實令謝云曦耿耿于懷忿忿不平！

謝鈞從不于面上，細微之總能窺出幾分。

這也令心高氣傲的謝云曦大為挫敗。

絕不肯承認自己不及謝明曦，只覺父親偏心。

“云娘，”永寧郡主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說的話，你可都記下了？這段時日，你出府做客，要帶上明娘同行。”

謝云曦不不愿地點了頭。

……

郡主府里空置的院落不。

謝明曦像前世一般，住進了碧水閣。離謝云曦的云水閣僅數步之遙。

碧水閣也算干凈寬敞，里陳設，卻比云水閣差了一截。從玉扶玉不識貨，謝明曦卻一眼便知。

暫居之，倒也無妨。

休息了半日，待到晚上謝鈞歸來，“一家人”有模有樣地坐到了一起。

謝鈞目掃過三個兒的臉孔，欣然笑道：“一家人就該如此。”

可惜，無人響應。

永寧郡主神淡淡，謝元亭唯嫡母馬首是瞻，謝云曦嫌惡地看了庶妹一眼。

唯有謝明曦，沖謝鈞笑了一笑：“我也盼著時有機會和父親相聚。”

謝鈞目一：“你以后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

渾然忘卻這里是永寧郡主府，而不是謝府。

謝明曦故作歉然地嘆了一聲：“只姨娘一個人留在府中，我委實放心不下。等過些日子，我便回去。”

謝鈞：“……”

謝鈞尷尬地看了面冷然的永寧郡主一眼，咳嗽一聲，扯開話題：“明娘，聽聞你在府外請了一個廚娘回來。”

謝明曦甜甜一笑，出淺淺梨渦：“正是。兒還從賬上支了百兩銀子。”

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

謝鈞稍稍有些痛，口中卻頗為慷慨：“若不夠用，只管和我張口。”

謝明曦目中一亮：“兒正嫌邊人手不夠，想再買幾個趁手得用的。那就多謝父親了！”

謝鈞：“……”

謝鈞忍著痛，笑著點頭應允。

謝云曦用力握手中的筷子，心底不平再次蜂擁而起。

父親為何偏心三妹？

明明才是謝家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