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頭把我送到姥姥家後，跟著趙毅匆匆離開，說是要接著去山上看看。

“你好好的待著，不許出去瞎跑，好好聽話，我晚上給你炒蛋吃，知道不？”姥姥哄我說。

我乖巧的坐在院子裡，點頭。

又給我放下點零，鎖上院門，這才去後院侍弄菜地。

我坐了會，把零揣兜裡，直接跳牆出了院子。

雖然我不大明白老餘頭和趙毅到底在張什麼，但覺他們說的話都玄乎的，心裡很好奇，想知道咋回事。

可是我走到村口也沒追上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南山還是去了矮包子。

正不知道怎麼走的時候，突然看見連勝媳婦從道邊的玉米地裡鑽出來，挎著筐往村裡走。

看著很憔悴，臉蠟黃，一向打理的服帖的頭發糟糟的。

“嬸，你看見我爸和趙道長去哪兒了嗎？”我猶豫了會，才問。

停住腳步，頓了下才看向我，雙眼通紅，明顯是剛哭過，我脖子看了眼，筐裡還有幾個元寶和一遝紙錢。

應該是去給連勝上墳了吧？

神有些呆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後山，面無表的說：“去後山坳子裡了。”

說完，小跑進了村子。

我納悶的看著，怎麼覺神神叨叨的？

不過一聽說老餘頭和趙毅去了後山坳子，我也顧不上想連勝媳婦，連忙往那塊跑。

我們這村子房子坐北朝南，後邊一溜的山都後山，但後山坳子只有一，斜對著矮包子，在矮包子的西北方向。

我跑到後山坳子，一邊老餘頭一邊四找他們，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

我歎口氣，尋思著是自己來晚了，跟他們錯過了，正要離開的時候，看著前頭那棵歪脖子柳樹突然一僵，柳樹下頭著三香，還在燒著，前頭有個坑，坑裡還有沒燒完的紙錢和元寶。

難道剛才連勝媳婦是來這裡燒紙了？

我心裡好奇，就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看坑裡還有沒有別的東西，誰知道突然有人朝我窩踢了一腳，我沒防備，噗通一聲跪在坑邊上。

膝蓋摔的生疼，眼淚直打轉。

正要起來時，上倏地一涼，有個又又冰的東西順著我的往上爬，無論我怎麼掙紮都起不來。

“爸，救我……”我哭著喊。

覺那東西越來越往上，纏著我的腰，使勁的勒我。

這……怎麼那麼像我以前看見的蛇纏老鼠的場景？

我瞬間頭皮發麻，一邊一邊在地上滾，雙手拼命的在上抓，卻什麼都抓不到。

“我是為你死的！”

連勝測測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腔調十分怪異，咬字不清，還有嘶撕的吸氣聲，聽的我起了一的皮疙瘩。

“你才是龍。”他憤恨道。

隨著他的話，我覺上的東西越勒越，腔越來越疼，都快不上來氣了。

“哎喲我的娘，餘哥，你們快過來，這土子怎麼在地上扭著爬呢？”栓子突然大喊說。

我大張著，都快要憋過去了，聽見這聲音，用盡力氣嘶啞的著老餘頭。

我驚恐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竟敢來害土子！”

我聽見老餘頭暴怒的聲音，接著是連勝的慘……

勒著我的力道越來越輕，最後消失，我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四周還是那麼黑。

“爸？”我大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

“想回去？”隨著聲音，在我跟前不遠再次出現那張糊著黃紙的臉。

看見那張黃紙臉，我不住的發抖，想跑奈何上沒勁兒，往後退了幾步，一，一屁坐地上。

我看著黃紙臉就在原地沒，這才松了口氣，抹著淚說：“想，我想我爸。”

“嗯。”黃紙臉淡淡的應了聲，又問：“怕我？”

我本能的想要點頭，卻在半道僵住，“不……不怕……”

他輕笑兩聲，突然出現一道發虛的影，一甩袖子，風直接撲到我臉上。

與此同時手心突然一陣刺痛，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老餘頭懷裡，趙毅正拿著一針紮我手心。

見我睜開眼，他才松了口氣，“可算是醒了。”

“爸，這有長蟲，剛才還纏著我呢！”我急忙說。

老餘頭和趙毅對視一眼，臉俱是一沉。

“我知道，你先站到你栓子叔邊上去。”老餘頭說。

我本站不住，栓子直接把我抱起來，小聲說：“你這孩子以後可別瞎跑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你自己在地上跟條長蟲似的扭，臉都憋紫了。”

我心裡也是一陣後怕，差點就被那條看不見的長蟲纏死了，啞著嗓子應了聲，抱著栓子的脖子不松手。

老餘頭和趙毅兩人繞著那棵樹來回的走，樹下的香不知道啥時候斷了。

趙毅掏出個小瓶子，一邊往坑裡灑一邊說：“多虧我早上在你家大黑狗上了一針管。”

老餘頭瞅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掄著鐵鍬開始挖那個燒紙紙錢和元寶的大坑。

“不能挖！”連勝媳婦突然跑出來，大著朝老餘頭撲過去，趙毅手疾眼快擋住，發瘋似的推搡打撓趙毅，紅著眼盯著那大坑。

砰的一聲，鐵鍬好像到土裡的木頭。

連勝媳婦嚇得尖一聲，渾抖，最後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趙毅手上和臉上都是紅道子，服也被扯的不像樣，十分狼狽。

他蹲到連勝媳婦邊上看了半天，松了口氣，“暈倒了，人沒事。”

“嗯。”老餘頭把土挖開，坑裡竟然有個木頭墩子。

趙毅把剩下半瓶黑狗灑到木頭墩子上，詭異的是那木頭墩子上竟然滋滋冒黑氣。

老餘頭臉越來越沉重，等到他用鐵鍁把木頭墩子撬開後，我不由得倒吸口冷氣。

木頭墩子中間被掏空了，裡頭盤著一條大長蟲，看那樣子活了不年頭了。

蛇頭上釘著一鐵釘，還沒腐爛，死的時間應該不長。

山裡人敬畏這些活的上了年頭的，平常遇見都是繞著走，除非他們主攻擊人，才不得已弄死，可那樣也是要把扔的遠遠的。

尤其是長蟲，老人都說長蟲記仇！

誰會把這麼大一條長蟲折騰這樣？

剛才不會就是它要勒死我吧？可我聽見的明明是連勝的聲音！

趙毅沉聲道，“蛇是小龍，四甲聚局竟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