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錢了這事反正也瞞不住，以後總會傳到程書記耳裡，還不如現在實實在在說出來。

「噢？你小子運氣不錯嘛，一下就了小富翁，下次吃飯可得你請客了，哈哈！」程子謙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高興，轉過頭對張誌國戲謔的說道：「誌國啊，看來有時間我們也要去買幾注彩票，說不定也能像小葉這樣中個大獎哩！」

張誌國也哈哈笑道：「是啊小葉，有什麼經驗可要跟我們分下噢！」

葉淩天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哪有什麼經驗，這是我第一次買彩票，還是為了找零錢坐公車去買了一注，誰知道就會中了。」

沒辦法，這謊話既然已經編了，就得繼續說下去。

張誌國深吸了口煙，片刻才吐出一煙霧，慨地說道：「嗯，不錯，好像是這麼個理。好多人天天在研究，卻一輩子也中不了大獎，反倒是那些不經常買的反而能得到運氣的眷顧。」

程子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砸了咂，總結道：「這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蔭嘛！」

氣氛旋即變得輕鬆起來，葉淩天笑著撣了撣煙灰，小心翼翼地問道：「程書記，剛才你好像說這桂興很複雜？」

聽到葉淩天提起這個話題，程子謙臉又凝重起來，手指輕輕擊打著桌麵，沉了片刻才說道：「我來桂興縣任縣委書記時間還不足一年時間，來了以後才知道，縣長厲德之就是桂興縣的土霸王，大部分常委都唯他馬首是瞻看他臉行事。」

吸了口煙，程子謙接著說道：「下麵就更不用說了，一些要害部門的一把手都是他的親信。雖然我也一直在想方設法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麵，不過時間太短，收效甚微啊。」

「程書記，你的意思是說你作為縣委書記，在桂興縣說話也不是很管用？」葉淩天第一次接這場裡的彎彎繞繞，沒想到裡麵還有這麼多幕，說話不免有些直接。

被葉淩天這麼直白的一說，就算程子謙涵養工夫很好，老臉也不微微有些發紅，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嗬嗬，可以這麼說吧。」

見程子謙臉尷尬，葉淩天也明白自己說得過於直接了，了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程書記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沒關係，事實就是這樣。」程子謙輕輕擺了擺手，畢竟是久經場的人，臉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葉淩天還是有些不明白，疑地問道：「你是縣委書記，是一把手，難道不可以調整下麵的員？」

程子謙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抿了抿，緩緩地說道：「副級以上幹部的任免權在市一級常委會，而下麵科局級的人事任免是要經過縣委常委會研究的。我隻有提議權，即我可以提議召開常委會討論某個部門的人事任免議題，如果要想獲得通過，必須要超過半數的常委同意。」

斟酌了一下，程子謙繼續說道：「當然，我作為縣委書記，是可以一票否決的，但如果我真用了這個權力，那也就意味著我與厲德之一係之間的分歧和矛盾，會迅速激化，變得難以調和，甚至召來他們的瘋狂反撲，最終得不償失。」

葉淩天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會有這麼複雜？」

程子謙看著葉淩天，點了點頭道：「厲德之在桂興經營了幾十年，關係錯綜複雜，市委曾經有意讓其去別的縣擔任縣委書記，但他不肯去，他這是要在桂興做土皇帝啊！」

略一沉思，葉淩天就明白了過來，連忙問道：「程書記，縣公安局局長、警大隊大隊長和厲德之是什麼關係？還有我父親出事時前進煤礦那個老闆，和厲德之又是什麼關係？」

程子謙心有些驚咋，他沒想到葉淩天會這麼快就反應過來，用讚許的目看了看葉淩天，肅然道：「縣公安局長羅達剛，去年升任政法委書記，但仍然兼任著公安局長，他與厲德之是親家。羅達剛的小兒嫁給了厲德之的大兒子。」

將手裡的煙頭摁滅扔進煙灰缸，程子謙抬手挲著前額，繼續說道：「警大隊大隊長周立，是厲德之表哥朱國鵬的婿，兩年前兼任了縣公安局副局長。至於當時前進煤礦的老闆則是厲德之孃家小舅子，馮金彪。」

這麼說來，如果父親確實是被人陷害的話，那麼厲德之以及他一家子人都逃不了乾係，甚至是幕後主兇？葉淩天心神一震，臉也沉重起來。

看到葉淩天低頭沉思，程子謙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站起在房渡了幾步，凝重地說道：「小葉啊，自從王建茂同誌跟我彙報過你的事後，對你家裡的況我也瞭解了一番，當年你父親的車禍，應該是有疑點的。」

葉淩天正想開口詢問，程子謙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父親出事後不久，馮金彪就變賣了煤礦，後來據說又去了國外，其他一些當事人大部分也失去了訊息。那些人多是外地民工，馮金彪打發了他們一筆錢就讓他們離開了桂興。」

坐在一旁的張誌國將手中的煙頭摁滅，嚴肅地說道：「經過我們調查，你父親隻是一個個司機，按理說本不會與煤礦產生什麼衝突，即使偶爾有些小糾葛，也不會上升到殺人的高度。據推測，如果你父親確屬被害，那麼很可能是你父親偶然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或者說是發現了什麼，最終導致被殺人滅口。」

「誌國是我輾轉從市局要來的，也是現在我在縣公安局唯一能信任的人。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程子謙給葉淩天介紹道。

葉淩天禮貌的跟張誌國換了手機號，旋即皺眉道：「這麼說來，前進煤礦很可能藏著什麼？」

張誌國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道：「我曾經帶人幾次去前進煤礦調查過，不過卻什麼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