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有種習慣，你若酒喝得不多，便顯得不真誠，所以他應付得很艱難。而厲擇良的眼神就像個坐在臺下看好戲的旁觀者。

酒過三巡之後，詹東圳上洗手間。

寫意看著他的背影不放心，便隨後跟了出去。

走到洗手間之前的拐角，卻被人拉進了一個漆黑的空包間，正要驚呼就被人溫地捂住。接著，燈打開，才看見那人是詹東圳。

“我就知道你會跟來。”詹東圳說。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是那個……”寫意說。

“你認為是哪個？”

寫意不想和他提朱安槐的事，轉題道：“你喝醉沒？”

“還好，暫時得了。”詹東圳說著捧起的臉，“你老是蹙著個眉幹嘛？”

“藍田灣的事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你不用擔心。”很毅然地說。

“剛才開你玩笑的，不指你能幫得上忙。”

“東圳……”

“突然聽你這樣我覺還生疏的。”詹東圳笑，“今天你一起純粹想多看看你，上次你回家匆匆就走了，還是銘皓跟我提我才知道，好些時候沒見了，你就好像躲著我們這些人。”

“我哪有，都是工作忙得昏天黑地的緣故，你盡瞎想。”

這時酒意上頭，詹東圳突然覺得有些暈眩。他彎下腰將額頭放在寫意的肩膀。

“我有點頭暈，讓我靠靠。”

寫意歎了口氣，手了他的頭發，“你不該逞強的。看你瘦了好多。”

聽見的數落，詹東圳會心一笑，“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寫意也會這麼溫。”

“好了，好了，便宜也被你占夠了，我們倆同時消失再不回去的話人家會懷疑的。”

寫意輕輕推開他，詹東圳也順勢起。

倆人一同去，進門的時候詹東圳示意先走，自己則靠在牆邊等一會兒。

“喂。”寫意推門前回了他。

“嗯？”他抬頭。

“謝謝。”莫名其妙地說。

“不用了。”他卻聽得明白，沖一笑。

寫意進門座，看見厲擇良一個人在吸煙。

不知剛才是否察覺到在和詹東圳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的時候，厲擇良路過那間屋子外面並且略微停頓了稍許。

3——7

坐了好半會兒，詹東圳才慢慢回來。

他的神已比出去之前大好，不知道是否在進來以後，他又獨自一個人回去吐過。曉得有些人要是喝得難的時候去吐一吐，會舒暢許多。

寫意原本就是吃過飯，所以是一口也不想再吃。而且，在這裡本來就無關要的，也沒多餘的人來注意。房間裡煙霧彌漫地熏得想吐，只求上帝讓這頓飯盡快結束。

無所事事，但也總不能無聊的拿個手機出來打遊戲吧，那且不將厲氏的臉丟盡了。所以，唯一打發時間的方式便是面帶微笑，裝作聚會神地聽他們講話。

一時下來，也將東圳那邊的人的份搞清楚了。

詹東圳邊最親近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男書，姓李：另一個大概是公關部的經理姓趙，三十歲左右，長得不是傾國傾城，但是那雙眼睛在顧盼神飛之間煞是迷人。

這個趙經理確實海量，所以大概就由專門對付厲擇良了。勸酒，且先幹為敬，哪還有不喝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厲擇良酒意上來有些醉，還是他平時就喜歡和眉來眼去，和那個趙越聊越投機。寫意不在心中咒罵：喝，喝，喝，喝死你。心中剛罵完，就見厲擇良有意無意地瞄了一眼。

不會吧，他連罵他都有應？

為了掩飾自己的腹誹，急忙心虛地沖他傻笑一個。

這一下又正好落趙的眼中。

“呀！厲總你看，我們把沈小姐給冷落了。”趙隨即站起，讓服務員斟了兩杯酒，“沈小姐，既然你是東圳的朋友，也是我趙淩菲的朋友。難得有機會，我就借花獻佛占著厲總的地盤兒敬你一杯。”

很有下屬這樣稱呼老板的，寫意聽到略微意外，不過這也不關的事。

說著，趙淩菲一手舉杯一手將另一杯就要送到寫意面前，“沈小姐，我敬你。”

這一句還未說完，就見詹東圳阻止道：“淩菲，不會喝酒，你就不要難為了。”

趙淩菲二話不說聽了老板的話，可是這酒也沒有就這麼收回來了，於是眼波一轉又將話題轉到厲擇良上，“厲總，你看你們的沈小姐不會喝酒，俗話說君子有憐香惜玉之舉，你是不是代個勞？”

方才，敬厲擇良的酒，只要扯得出個理由，厲擇良都來者不拒。但是偏偏這一次他卻盈盈一笑，“我看憐香惜玉的是詹總吧，我從中就這樣奪人所願終究不好。”

厲擇良不但讓趙淩菲了個釘子，還將皮球踢給了詹東圳。

幸好這個男人說話時候咬字清楚，不然讓別人將那四個字聽奪人所，沈寫意在公司還怎麼混。寫意心中一冷笑，好你個厲擇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洗刷我。

沒想到詹東圳卻也耿直，寫意看他那眼神就是準備喝了。知道這些話和這杯酒於他詹東圳是無所謂的。但是若是他這一杯替自己喝下去，還指不準厲擇良以沒完沒了地唱呢。

於是，起，將跟前裝橙的玻璃杯雙手端起來，“不敢請厲先生代勞。趙經理，我確實不會喝酒，現在就以水代酒與你幹一杯，也算盡一下我的誠意。”說完，咕嚕咕嚕地將一大杯橙喝了下去。

“詹總和我們沈律師是舊識？”厲擇良靠在椅背上好似不經意地問道。

“我們倆一塊長大的。”詹東圳說。

“哦？那也算青梅竹馬了。”厲擇良顯得並不太吃驚，仿佛並不是以前完全不知道。

這頓飯吃到很晚。

厲擇良安排人送詹東圳一行去酒店。目送完詹東圳以後，他故作恤下屬，親切地問：“沈小姐一個人怎麼回去呢？”假惺惺地關心了一下。

“我打車。”寫意識相地說。

他點頭，顯然對此回答基本滿意。

寫意在出租車上接到詹東圳的電話。

“我們出來喝咖啡。”

“不要。”

“那就喝茶。”詹東圳馬上換了個提議。

“一天到晚就吃吃喝喝。剛才你怎麼不說，我都回家了。”寫意說。

“我替你說句話，那個姓厲的都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要是再我當著他的面約你喝咖啡，嘖嘖嘖，不堪設想……”

“喂，喂，喂，我和他的關系很純潔的，你別胡說好不好？”

“我也想請你很純潔地喝杯清茶。”詹東圳說。

“你這人煩不煩。”寫意沒好氣地說。

“小意……”詹東圳毫不氣餒，“我已經很久很久沒看見你了。”

“瞎說，明明是二十分鐘以前才見過。”

“……”詹東圳便不說話了。

“喂。”

“……”電話那頭仍然沉默。

“你別太小氣了，好不好？”

“……”

“冬冬——”忍不住了他小名。

“……”他堅持到底。

“好了好了，我們喝茶。”

寫意投降。

這男人就利用的弱點。誰讓以前老是演皇帝，他演皇後呢，這些壞病都是被給慣的。

約在詹東圳住的酒店頂樓的旋轉咖啡廳裡見面，寫意在門口就看見他坐在窗前靠裡的位置等。

詹東圳已經完全沒有在電話裡跟說話的那種孩子氣，臉著窗外璀璨的燈火，神若有所思。他的五清秀，皮也很白，引得旁人頻頻側目。有個年輕的士走過去搭訕道：“這位先生，這裡有人坐嗎？”他彎起眼睛，溫地笑道：“對不起，我在等我的伴。”

喝茶的時候，寫意聊起近況，特別提到厲擇良對的奇特態度。

“小心隔牆有耳，被你們公司的人聽見你就慘了。”詹東圳說。

寫意一怔，不以為意繼續抱怨

突然，詹東圳問：“厲擇良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一時沒明白詹東圳指的是哪個方面。

“沒什麼。”他轉過頭去，故意不看。

“喂，你別話說一半好不好？”寫意追問。

“說……”詹東圳頓了頓，“說你生氣的時候特別可。”

隨即，他難以被覺察地笑了笑，笑容很狡黠。

4——1

楊傑的日常生活非常平淡，朝九晚五，兩點一線，並且周六加班。

他的家在幾百公裡外的一個縣城裡，所以大學畢業以後能留在A市還算不易。家中沒什麼背景，父母都是縣城裡的退休工人。

因為在A城念了四年的書，又加上在這一行爬滾打好幾年了，所以認識的朋友還算多。而認識沈寫意，純粹一個巧合。

那一周他剛好休年假，回老家一趟。對於他仍然獨的狀態，母親有些憂心，於是便給同在A城的表姐打來電話，將這個任務給了老姐。

他也不是刻意獨，而是總覺得既然沒有那麼合適條件的人，就往後看看再說。

周末，表姐約他去家裡吃飯。

“傑，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表姐替你參考。”

“合得來就好。”他不知如何回答，隨口說了句。

從現實的角度來說，對方至沒有家庭的經濟負擔。

“那也的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