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串怎麼賣？」

趙麻子走到串攤前，雙臂環。

楚蘅忙著做生意，隨意瞟了他一眼，並未注意到他是一旁攤的攤主。

「請問大叔買生串還是串，生串五文一串，買兩串，送一串，串十文一串。」

「蘅兒，這位客人好像是旁邊攤的攤主。」趙麻子五大三的模樣，有些嚇到柳氏。

趙麻子冷哼一聲，那些排隊買串的客人都趕退後兩步。

「我不買串，我來砸場子。」

眼見客人都被嚇退了，楚蘅抬起頭來，這纔看清眼前男子一臉的麻子，辨識度極高，可不就是旁邊攤的攤主。

「大叔，我賣我的串，又不礙你什麼事，你為何要砸我的場子？」

「你說為何？」趙麻子冷笑兩聲，「你在這裡烤串，香味飄，將我的顧客全都搶走了。」

「做生意，各憑本事，大叔是做生意的，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難道不懂嗎。」趙麻子來者不善，楚蘅也不好惹。

「丫頭，你敢不敢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趙麻子掄著一把剔刀，在楚蘅麵前揚了揚。

殺豬匠常年殺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心腸比一般人歹毒。

柳氏生怕他傷害楚蘅，趕拉了楚蘅一把，自己擋在楚蘅的麵前，「這位大哥，看你也是四十幾歲的人了，就別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了。」

「我不計較，生意都被這丫頭搶完了。」

發現柳氏的態度沒有楚蘅態度，趙麻子手臂一，掄著殺豬刀到了柳氏的前。

「大妹子，瞧你是個明白人，趕將串攤給挪走，不然我趙麻子手裡的殺豬刀可不認人。」

柳氏嚇得雙發，「蘅兒，我們收拾攤子，回家吧，這錢咱們不賺了。」

楚蘅扶著柳氏，目瞟向趙麻子，眼神忽然幽暗下來。

「啊！」

在各位看客擔憂的目中，出其意料的一幕發生了，趙麻子忽然慘一聲，哐當一聲，見他手裡的殺豬刀筆直落地，鋒利的刀尖兒刺穿他的鞋麵，堪堪穿過指頭間的隙，進了土裡。

「娘，我們不走。」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欺，前世，活得太仁慈，今生，誰也別想欺負。

「菜市場是大家的，你能擺攤賣，我也能設攤烤串，誰有本事，誰賺錢。」楚蘅盯著趙麻子，眼神冰封。

趙麻子鞋上著殺豬刀，嚇得半天沒敢一下。

「這丫頭說的沒錯，菜市場是大家的，誰都能來此擺攤，賺錢各憑本事。」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這清冷的聲音中，著一高貴，在這種下等貧民才來的地方，聽到這種著高貴的聲音，楚蘅甚是意外，好奇的循聲去，目落在一名黑麻袍男子的上。

男子材修長，傲然立，本來是下等貧民才穿的麻穿在他的上，卻是穿出綾羅綢緞的味道。

楚蘅將目上移，看著男子的臉。

男子的半張臉被一麵玄鐵麵遮擋，隻了鼻尖，，跟下在外麵。

楚蘅的目在玄鐵麵上停留了須臾，心裡竟然生出一好奇來……

不知這麵下來，藏著一張怎樣的臉。

對於自己的好奇心，楚蘅心裡浮起一笑意，在外麵的跟下生得如此好看，麵下的那半張臉，必然是不醜的。

「……九爺。」趙麻子看到男子的瞬間，布滿麻子的臉竟然有些發白。

「您今天不是休息，不賣嗎？」

趙麻子話落，楚蘅將目移到市那邊，才發現，有一攤位是空著的，難道眼前這名男子也是賣的屠夫？

男子走到楚蘅的攤前，隨意看了楚蘅一眼，進而將目移到了趙麻子的上，「趙麻子，五年前，我說的話，我立的規矩，難道你忘了，需不需要我再說一遍？」

「不……不需要。」一提五年前，趙麻子嚇得結。

五年前，九爺初來大王鎮闖，趙麻子跟蔡六仗著是本地人，又在此擺攤賣多年，便不將九爺放在眼中，見九爺生意好，便像今日欺負楚蘅一般，對九爺出了手，結果，這兩人的下場比今日慘，直接被九爺揍得鼻青臉腫，一個月下不來床，所以，提及五年前，趙麻子才會嚇得結。

「既然不需要，那你將我五年前說過的話，重複一遍。」九爺冷道。

趙麻子見到九爺，就像老鼠見到貓，一個字不敢反駁，老老實實重複，「菜市場是大家的，不得仗勢欺人，賺錢各憑本事。」

楚蘅聽得一愣。

沒想到，這位九爺五年前說的話，與今日說的還相似的。

「看來你記得很清楚。」九爺目一瞟，「蔡六，你記不記得？」

「記得，不用九爺提醒。」蔡六脖子了。

九爺這才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小福子，去將擺上，開工。」

楚蘅這纔看見，九爺背後有個跟班。

屠夫請跟班，本來是件很尋常的事，楚蘅打量了那小跟班幾眼，角卻有些微。

屠夫俊俏，跟班也俊俏，這哪裡是賣，分明有種書生跟書的既視。

「賣咯，賣咯，來九爺這裡買，叟無欺，絕對不短斤缺兩。」小福子將豬往攤上一擱，放聲吆喝，原本圍著楚蘅串攤的顧客，頃刻間撤去了一半，全都跑去九爺那裡了。

「這豬是九爺親手殺的嗎？」

「豬是九爺親手刨的嗎？」

……

顧客的問題連串而出，小福子含笑作答，「各位，各位，今兒這豬是九爺親自殺的，豬也是九爺親自刨的，這豬還是九爺親自養大的。」

「多錢一斤。」

小福子作答，「五十文。」

楚蘅一聽。

一斤豬五十文，怎麼不去搶。

「這麼貴，有人買纔怪。」

剛嘀咕完，攤那邊就炸開了鍋。

「小福哥，給我割一斤豬。」

「給我來兩斤。」

「我要兩斤瘦。」

……

小福子忙得團團轉，九爺擺了一個比較優的姿勢，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裡握著一把紫砂壺。

楚蘅往九爺上瞟了一眼，心中嘆。

無論何時何地，這個世界，果然都看臉，人長得好了，豬都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