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節育課育老師有事，改上數學。”張老師站上講臺，教室里的說話聲漸漸小了下去。

“育老師天天有事。”井希明小聲說。

“哎。”知予往胳膊上一枕，“想出去打羽球。”

“知予。”教數學的張老師點了名，“就是你，之前假扮高二年級肖彥的那個。”

全班開始哄笑。

“你上來解一下這道題。”張老師手里的三角尺敲了敲黑板，“別只寫答案，把演算過程寫全。”

知予乖乖站起來，走到講臺上去算題，張老師走下講臺，依次看班里同學的做題況。

這題對知予來說不難，只是要寫滿演算過程，多多要耗費一點時間，知予寫了小半塊黑板時，余瞄到了一個悉的影。

肖彥敞著他那藍白的校服，拿著羽球拍，和樊越一起，路過了高一（3）班的門口，他們班這節課是育課，準備去場的兩個人，每人手上都還拿著個雪糕。

路過高一（3）班時，肖彥理所當然地對著那個悉的座位給了個眼神，卻意外地沒看到知予，知予在講臺上做題。

知予瞧見肖彥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分心了，手上的筆歪出了一行狗爬字。

“出來玩啊。”肖彥把腳步放得很慢很慢，沖著臺外的場指了指，“知了，打球嗎？”

“滾滾滾。”知予回以口型，“做題呢。”

“知予。”張老師吼了一聲，“你不好好做題，讓誰滾呢？”

“他……”知予一指窗外，原本窗外站著的兩個人借窗臺為掩，以極快的速度蹲了下去。

張老師：“？”

知予：“……”

“沒事，老師。”知予咬牙切齒地在黑板上摁出了一行算式，“我找找做題的靈。”

知予在全班同學欽佩的目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把桌上的兩堆書摞得更高，擋住了張老師的視線后，打開了微信。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哈哈哈哈哈。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活該哈哈哈哈。

[不是知了]：你等著。

“不是知了”修改用戶備注為[臭橘子]。

[臭橘子]：我等著。

當晚晚自習，高二（3）班進行了一場臨時的當堂測驗。

“自己自覺啊，生理課當堂測也沒什麼好抄的，分數不計評優，不合格的重新上就好。”許老師把試卷分發下去，看了看時間，“家里有點事，我得先回去，沒有人監考，大家自己自覺，有人頭接耳的話肖彥幫我記一下名字，考完陸明歸同學幫我收一下試卷。”

“發一下試卷。”許老師把試卷遞給樊越，“三個版本，別發錯。”

[市一中生理健康課結課測驗，alpha版]

第一大題，選擇題。

第一小題（常識題）：天已晚，有一位未被標記的omega邀你出門玩，他沒有明確的目的，且只邀請了你一個人，言語之間閃爍其詞甚至有點挑逗的意思，此時你應該怎麼做？

A、興高采烈地一起出去

B、義正辭嚴地拒絕他

C、勉為其難地答應他

“簡單，不帶腦子選。”樊越那邊已經開始做題了，“趕考完寫作業。”

的確簡單，送分題，憨批才不選B，肖彥拔掉鋼筆的筆蓋，筆尖剛停在紙上，他側的窗戶傳來了輕輕的叩擊聲——

高二年級都在考試，走廊上靜悄悄的，知予躲在墻邊，躡手躡腳地，聲音很輕：“出來玩啊哥哥。”

第26章 現實vs常識

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棟商業寫字樓里燈火通明，正在進行一場商務會議，肖家和家就一個平臺合作項目爭得頭破流，最終也沒能爭出個結果。

兩家是同行，經營的都是娛樂傳行業，公司又在同一座城市，從這個行業的第一天開始，就水火不容，就這麼爭了二十年，兩家都在當地赫赫有名，關系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知予他爸總說：“走著瞧。”

肖總：“行唄，走著瞧。”

“知予下周是不是要回來？”坐上車的繹問知予的姐姐，“不知不覺他開學都快一個月了吧。”

“好像是。”思雪對著鏡子卸妝，“這周末高一月考，下周末回家。”

“對了，小予現在是不是和肖彥一個學校？”繹記起來這事，“肖家那孩子。”

“對的，沒打架，他倆見面就像斗。”思雪說，“從小就打，明明不同年級也不同班，之前還不同學校，也不知道是怎麼打起來的。”

“前幾天小予說，他倆的信息素匹配度接近于零，我想著這也就不奇怪了。”

“按說生意上的事我們吵我們的，和他倆無關，但是他倆喜歡掐，就讓他們掐吧。”爸爸很放心，“反正這麼多年了，我們小予也沒有因為肖彥被過家長。”

“不怕我弟吃虧？”思雪挑眉，“我怎麼約記得他倆互撕的起源，是因為知予。”

“得了吧，你弟那格，被你和你哥慣壞了，只會讓別人吃虧。”

高二（3）班的教室門口，知予往窗口又邁了一步，擴大了刷臉的范圍，努力加大自己的存在。

“嗐，出來玩。”他又敲了敲肖彥旁邊的玻璃窗，試圖讓肖彥也一把上課時看見別人在玩的那種羨慕。

肖彥試卷上的“B”選項剛寫了下去，筆尖停在了紙上。

肖彥的同桌，前桌，前桌的同桌，正在進行一段眼神+腦波流。

樊越：“天已晚？”

湯源：“未被標記omega？”

張曙：“邀你出去玩？”

新加的陸明歸：“噫，有味兒了，我倒要看他怎麼搞。”

接著，他們瞧見肖彥若無其事地放下筆，把試卷用筆盒好，站起踱著步從教室后門出去了。

四個人：“……”

三班教室里冒出了一大片嘈雜的說話聲，聽起來翁嗡嗡的，張曙沖著肖彥離開的方向吹了聲口哨，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意味深長。

維持班級紀律的人溜了，三班一下子全了套，頭接耳的，對答案的，干什麼的都有。

同學1：“omega版試卷，第五題選什麼？”

同學2：“AAA，你上課有沒有聽課，來對個答案，第二題選什麼？”

同學3：“？怎麼了？你們在笑什麼，alpha版試卷上有什麼題，那麼好笑嗎？”

同學4：“哈哈哈哈哈許老師哭暈在廁所。”

“試卷是試卷，現實是現實。”樊越替肖彥維護了一把紀律，“大家快寫吧，好好填，第一節 晚自習下課就要收。”

走道里，跟著知予出來的肖彥，靠在墻邊，言又止。

“咦，真出來了啊。”知予本來打算皮完就跑，溜了一般發現肖彥跟了出來，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意外的，“那我還榮幸的？”

“你剛才我什麼？”肖彥擋住了他離開的路。

知予先是一怔，隨后想到了自己剛才刷存在的行為，眸閃爍間都是狡黠和壞笑：“寵若驚啊，彥哥？”

“知予。”肖彥往前走了兩步，把人堵到了樓梯拐角，低頭時看見了知予校服上嶄新的姓名牌，他抬手用指尖敲了敲知予的姓名牌，“你可真會挑時間，你缺德你知道嗎。”

“誰讓你上午在我教室外吃雪糕，還讓我出去玩。”知予的鬼才邏輯又來了，“我只是模仿照搬了你的行為，所以你說你缺德嗎？”

“……”肖彥掰了下手指，威脅他，“你最好有事，不然……”

肖彥的校服穿得整整齊齊，橘子味的信息素藏得好好的，可即便如此，由于悉他的信息素，alpha靠得太近的時候，知予還是出于本能覺得有一些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