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無暇的墻壁殘留些許斑駁的影，濃郁的消毒水味道在房間里蔓延，吊水瓶緩慢而有節奏的打著節拍。楚惜夏知道自己安全了。

“夏夏。你醒了？”顧如珊欣喜地跑過來。翻了翻的眼皮，拍了拍的臉，拉了拉的下。

“你這是在關心病人。還是在驗尸呀？”楚惜夏對顧如珊的關心很是，但這種考察外星人的舉也讓哭笑不得。忍不住調侃道。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本姑娘當然是在擔心你啦。你個沒良心的！”顧如珊不爽地了楚惜夏的臉，下手沒輕沒重的，痛得楚惜夏倒吸一口涼氣。

“對不起啊。夏夏。”顧如珊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也不敢給楚惜夏開玩笑了，細細地幫蓋好被子。坐在一旁開始削蘋果，“夏夏。你昨天發生什麼事了。”

季明邵毫無溫度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周經理丑惡的臉在眼前放大。服撕裂的節反反復復播放，跳樓的苦痛正在全蔓延。所有的事一幕幕一遍遍在大腦里像放電影一樣。

屈辱，不安。委屈，在這個安全的地方全部釋放了。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一顆一顆打了耳邊的碎發，也浸了的枕頭。楚惜夏咬著牙，整個人抱了自己，蜷在被子里，是不讓自己哭出聲。

顧如珊嘆了口氣，出一張紙，鋪在桌上，將修好的水果放在紙上，去洗手間拿出一張帕子，小心翼翼地著楚惜夏的臉。

“夏夏，要哭就哭出來吧。”

這樣的楚惜夏，顧如珊看著心疼，希楚惜夏能毫無顧忌地在自己面前放聲大哭，哭淚人也無所謂，總比使勁抑自己，憋出病來要好得多。

楚惜夏抬起手抱住了顧如珊，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小聲的嗚咽變了大聲的悲鳴，難以承的悲傷以哭泣的形式發泄，因為哭得太猛，止不住地咳嗽，瘦小的板不停地抖。

不懂，自己不過是喜歡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做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要這麼懲罰？

或許最不應該做的一件錯事就是上季明邵吧。

半晌，楚惜夏哭累了，帶著一雙腫的像兩個大核桃的眼睛沉沉地睡了，躺在病床上毫無的像一個脆弱無比的瓷娃娃，一就碎。

顧如珊有些后悔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這些年來除了一個季明邵還有誰能讓楚惜夏哭的這麼傷心，自己明知故問，這不是在心口上撒鹽嗎？

放在桌子上那臺破碎的手機又開始震了。

顧如珊看了一眼，又是季明邵的電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這已經是他打的第二十六個電話了。

顧如珊皺起了眉頭，拿起了手機走出病房。

實在不了。

的確沒法揣測季明邵到底想對楚惜夏做什麼，也沒法斬斷楚惜夏對季明邵的，但是清楚一點，再這樣下去，楚惜夏一定會被季明邵瘋，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楚惜夏，你在哪里？”電話里，季明邵的聲音有些沙啞，顧如珊卻聽出了一疚。

這一定是錯覺吧，對著楚惜夏，季明邵怎麼會有疚存在，他不諷刺挖苦，都是祖上積德了。

“季先生，我們家夏夏不需要你關心，請你收起你的黃鼠狼尾吧！”顧如珊頓了頓，夏夏放不下他，可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沒完沒了的糾纏，不如這個壞人來做。

“季先生，既然你喜歡戚亦安，我就把話說白了，請你趕和我們家夏夏離婚吧，各自安好，互不耽誤。”顧如珊態度堅決，不容推辭。

才不管他季明邵是份，楚惜夏是最好的朋友，誰欺負朋友，就和他拼命。

電話那頭，季明邵了自己的額頭，一夜沒睡，他一直在想楚惜夏在哪兒，會不會出事。

萬一死了怎麼辦？這個想法太可怕。

每每想到此，他能心底冒出的寒冷，他絕不允許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幾乎找遍了楚惜夏會去每一個角落。可是他都沒有發現的影，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撥電話。

在這個電話沒接通之前，那一遍遍機械的聲，是讓他發瘋的符咒。

找不到人的無奈，傷害人的自責，混著恐怖的猜想，所有復雜的緒織在一起，狠狠扎向了他的心，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覺到了恐懼，他只想找到。

可電話接通了，他還是沒有找到，他從別人口里得到的是一句離婚。他應該生氣的，可是他忽然釋然了，因為他知道了現在還活著，并沒有從這個世界消失。

話筒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聲音，顧如珊以為季明邵又在想什麼損招對付夏夏了，帶‘媽’的臟話差一點就口而出，話筒里卻傳來一個字：“好。”

季明邵笑了，楚惜夏要離婚，他為什麼不答應，這樣他就可以明正大的和這個心機分開了，這樣他就可以兌現對戚亦安的承諾了。可心里怎麼空空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

季明邵無力地放下了電話，靜靜地躺在了地板上，他現在只想這麼躺著，好好休息一下。

電話掛斷的一長串嘟嘟聲。

顧如珊覺得奇怪，卻也慶幸，以為季明邵會再刁難楚惜夏，沒想到這次答應得這麼爽快。

摁掉了電話，又給楚惜夏的媽媽發了一條信息，做完這些事后，松了一大口氣。

回到病房，輕輕地把手機放回到桌子上，順手關上了敞開的窗戶，再把在被子外面楚惜夏的手塞回被子里。

看著床上睡的小人，是真的希季明邵能說話算話，這樣的夏夏就能不那麼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