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桑了眼啃桃子啃得異常歡快的銀桐,嘖嘖了兩聲,雙手環,邊走邊道:“你慢點吃,別噎死了。”
銀桐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口齒囫圇不清:“沒關系,嗝,不用擔心我,嘿嘿……”
綠桑撇輕嗤,誰擔心你了,主要是這兒太無聊,蠢桐樹噎死了誰陪玩兒?
“咦?”綠桑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如幻境般古樸奇麗的宮殿,驚詫道:“那是哪里,好漂亮啊!”
天宮里的殿宇也十分致華貴,但毫比不上眼前仙殿,那周邊似乎也縈繞著一子若有若無的仙氣,莊重而神,只遠遠看著便令人心生向往。
銀桐啃完最后一口蟠桃,才有功夫抬眼環顧四周,連忙拉住綠桑的袖子往回走:“那是尊上住的地方,我們走啦~”
神大人最不喜歡他們靠近落塵殿了,呃……貌似尊上也是不喜歡的~
綠桑反手扯住:“來都來了,去看看嘛。”
銀桐撓撓頭,有些為難:“可是神大人會不高興的。”
“哎呀,你不說我不說,神大人不會知道的呀,小桐桐,你就答應我吧~”
銀桐被一頓糾纏,最后拗不過,只好領著往里面走去,幸而落塵殿沒什麼下人,尊上和辛漾出門后,便只剩下那只白鶴了,們小心點兒,還是可以避開的。
落塵殿后面,是一個比鶯巒院還大的院子,里自一片天地,瀑布山峰,草地溪流,應有盡有。
綠桑邊走邊驚嘆,這里靈氣好生純凈,當真是一草一木,皆為華,就連銀桐也看得目瞪口呆,這是第一次來落塵殿,原以為鶯巒院便是九重天上靈氣最盛的地方,沒想到落塵殿更加厲害,瞧那溪水里的魚,個個都了。
第一次有點羨慕辛漾,真的好幸福呀,能天天待在這麼麗的地方修煉……
“哼,尊上自己住得這麼舒服,卻把神大人仍在那樣一個小破院里,真是過分!”
銀桐砸吧砸吧,深以為然,沒來落塵殿之前,也覺得鶯巒院是極好的,可見識過落塵殿之后,鶯巒院……也就是個小破院了。
兩道小影邊張邊前行,不知不覺,來到偏殿的房屋外,因為門鎖著,們無法,只能并排趴在窗戶邊上朝里探。
“好多寶貝呀!”看著那些散在地上的不知名的法,銀桐不慨。
綠桑不屑地斜過眼,“切”了一聲:“都是些低階玩意兒,有什麼好稀奇的。”
銀桐心中悶悶,嘟起,不想同說話。
“啊,蟠桃!”忽然雙眼蹭亮,激得一下站起,卻猛地撞到頭頂窗檐,霎時疼得齜牙咧,雙手捂住那禿了半邊的枝葉嗷嗷大。
綠桑很不地道地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桐桐,你太可了……”
銀桐又又氣,瞪著兇道:“有什麼好笑的,不準笑了!”
不就是看到那一籃子蟠桃的時候有些……激嗎。
綠桑索翻了個坐下來:“小桐桐,你就那麼喜歡吃桃子?”
銀桐耷拉下枝葉,別扭地點點頭,嘆息道:“什麼時候天后娘娘也送我一籃子蟠桃就好了~”
綠桑瞇了瞇眼:“你說那籃子里的桃兒是母后送來的?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十天前吧,天后娘娘派七皇子送來的,當時尊上還給了我一個呢~”
十天前?不正是母后關閉的時候嗎,哼,母后道歉就算了,竟然還專程送蟠桃給辛漾,真是討厭!
“呵,一籃子蟠桃算什麼,小桐桐,你放心,等我出去了,給你弄一車桃子來!”綠桑拍了拍肩膀,個子不高,卻像模像樣,霸氣十足。
“真的嗎!”銀桐不敢相信,上回神大人說要送一筐果子,結果一個都沒送,現在是一車桃子,能弄到嗎?
“那當然,”綠桑驕傲地揚起頭:“本公主從不食言。”
對哦,公主是天后娘娘的兒,肯定想摘多摘多。
銀桐看的眼神瞬時就變了,恨不得撲上去親幾口:“你可不能騙我!”
綠桑擺擺手:“只要你聽話,以后的桃子我都包了……”
還沒說完,被銀桐沖上來抱住腰:“嗚嗚,你太好了,我肯定聽話……”
綠桑一下沒穩住,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你怎麼這麼重!”綠桑痛聲大呼,還未來得及爬起,一只通雪白的大鳥從空中盤旋向下,俯沖而來,叼起們直接往外飛去。
“這誰家鳥啊,竟敢對本公主無禮!”綠桑氣憤不已,和銀桐抱一團,嘶聲大吼。
銀桐被風刮得睜不開眼,弱弱回道:“,是尊上座下,白鶴……”
縹緲峰層巒疊翠,一不知邊際,及至最頂峰更是云霧重重,眼之下,無一能見。
“師父,我們到了嗎?”辛漾牽住華手心,脆生生問道。
畢霄抱跟在他們后,不屑地嗤了一聲,縹緲峰頂的霧障乃云曦帝君親手所設,早些年妖界好不容易出的一位天才,短短數千年便問鼎妖君,偏偏不知天高地厚,人挑唆,闖縹緲峰,直奔山頂,結果被霧障纏得死死的,再也沒能出去。
他倒要看看這白仙人有沒有本事破得了云曦帝君的霧障。
“許久未見,你倒是愈發不客氣了。”
伴隨著一聲沉淡的回響,峰頂霎時云開霧散,錯落有致的庭院頓時映現在眾人眼前,翛忽間一道藍閃過,晃得辛漾遮住雙眼,再抬眼看去時,卻不由長大了。
只見那人一靛藍華服,青隨意用一藍琉璃簪別著,墨發直直垂落及地,形頎長,姿態優雅,站在師父面前竟毫不遜,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簡直與師父如出一轍。
同樣驚奇的還有畢霄,他在縹緲峰待了近千年,從沒見云曦帝君對哪個闖者這樣客氣,更遑論親自現相迎,這山里誰敢惹惱他,直接滅了便是,何必屈尊接見?
畢霄暗自思量,白仙人來頭不小,也不知他和云曦帝君哪個更加厲害……
“不請我進去坐坐?”華看著他,眉眼如舊。
云曦瞟了眼他后的畢霄:“你一來便收了我的守山神,還好意思進去坐坐?”
“他與小漾緣份如此,”華淡淡開口:“況且,縹緲峰的守山神遠不止他一個,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呵,”云曦輕嗤,眼瞇了瞇,忽而挑眉:“你的堯堯呢。”
華面一滯,薄輕抿。
云曦角微翹,目落在一臉呆萌狀的辛漾上:“原來傳言不假,華神尊當真收了個凡人為徒。”
華話語冷淡:“我以為你深居山林,不問世事。”
“天界的拜師大會委實太過隆重,想不知道也難,只是華,你確定要一直留著麼?”
媧后人,注定回于六界,生老病死嗔癡怨恨之苦,即便他曾答應過媧,又怎能破了這定律,逆天而行?
況且,這一世的媧后人上有一難言的煞氣,雖然若非這煞氣,華也未必找得到,但此煞天長日久,難免波及他人。
“我的事,與你無關。”華微微蹙眉,神更冷了。
云曦不在意地斂下眉峰,華向來自負,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三百年前對堯音是如此,三百年后收徒亦是如此。
他知道他是重諾之人,可這實乃媧一己之私,不愿后人六道回之苦,故而托付華,妄圖逆天改命。
然世間之事,自有定數,媧后人雖歷經回,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真正實現了永生,只消回不滅,其傳承便能一世一世延續下去,也算是天道贈予的福祉。
仙神界雖一直宣揚大道長生,然而真正能與天同壽的又有幾人呢,縱然強大如華,不也有命中注定之劫麼,若非堯音用心頭替他擋下此劫,恐怕早已化作混沌,歸于虛無了。
媧一族既得了如是好,又妄圖不回,哪有這樣的道理。
兩人僵持半晌,云曦終是側過:“進來吧。”
這庭院外頭致,里卻樸實無華,如果忽視周圍波的靈氣,倒與凡間景別無二致。
云曦揮手招來個只留了一條辮子的小仙,領著畢霄和辛漾去了后院云清林,自己則與華進了竹屋,倒上兩杯特釀的果酒,二人面對著盤而坐。
“說吧,你來縹緲峰所為何事。”云曦開門見山,這人素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肯親自找他,定然有要事相商。
華褐紅薄了,緩緩吐出三個字:“人參果。”
云曦微愣,隨即反應過來,眉心輕皺:“你想要簡糊?”
簡糊?華抬眼:“是方才那仙麼,他竟已修人形。”話雖如此,卻也沒多意外,這人參果源自上古,又長于縹緲峰這樣的華匯聚之地,原本早該形,只因現世對于上古一族的制極大,才比別的草木艱辛一些。
“華,簡糊一直服侍在我側。”
他的眼下之意,華當然能夠明白,只是堯堯的傷勢實在耽擱不得了:
“堯堯重傷,唯有人參果或可一救。”
“哦?”云曦挑眉:“竟也有重傷的一日,即便失了一滴心頭,可……有你在,誰能傷?”
華面一僵,好半天才垂眸,沉沉開口:“是我。”
云曦把玩玉杯的指節一頓:“你?”
華重傷堯音?這簡直不可置信,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華與他談論堯音時飛揚的眉目,那是他第一次見華為外所影響,且影響得如此之深。
他原本以為,如華這類神裔,生來心如止水,世間皆為外之,想當年上古時期,也有不神仙對他暗送秋波,他統統視若無睹,誰知這老怪數萬年后里翻船,一聲“堯堯”當真是喊得似水,連著疏冷的眉目也漸漸溫淡開來,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他們必然會有那麼一段,果不其然,此后不過千年,便傳來尊上神締結仙的消息。
故而云曦實在難以想象,華將堯音打傷的畫面。
華輕嘆,將前因后果如實告知:“說到底此事錯歸于我,但堯堯對小漾太過敏,甚至不惜與我手……”
云曦聽完后,樂呵呵笑了幾聲,戲謔道:“記得上古時期,媧和神一族便最不對盤,沒想到們的后人依舊如此,這是天生的冤家,華,你有的了。”
華面無表:“所以,你是不是該把人參果給我了。”
云曦稍稍收斂,放下玉杯:“非要不可嗎。”
“非要不可。”
“也罷,誰讓我欠你一命,”他邊說邊站起,意味深長:“但是華,你的問題可不是一個人參果便能解決的。”
華眉心微,端起桌上的果酒一飲而盡:“我心里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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