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早的時候秦束就已經起了,眼下淡淡的青顯得特別的顯眼。隔一會兒就瞅瞅外面沉沉的天,估著太后娘娘該用過早膳後,他這才往前殿走去。和他不疾不徐的腳步相反的是,他那有些急躁的心。
竟然只是隔了一天沒有見到太后娘娘,他就如此的想念的面容,還有的聲音。
國都禹京每到冬天,寒風就刀子似得,讓人在外面的皮被颳得生疼。掩了今年冬天新發放下的披風,秦束把目放在了迴廊兩側的花木上。宮中伺候花木的太監很是盡職,那裡還有茶花開著,雖然已見荼蘼之勢,但是依舊轟轟烈烈的將火紅的烈焰燃燒在枝頭。那紅鮮豔的和一般,或者就像有一次年宴上太后娘娘的脣。
秦束忽然想起前日太后娘娘找他說話,與他說起自己的名字。說比起這萬千繁華的花朵更枝條堅韌的垂柳。
其實,秦束一直覺得太后娘娘與這茶花有些相似。雖然不論怎麼看,太后娘娘最相襯的都應該是雍容華貴的牡丹,但是秦束就是有那種覺,與太后娘娘最相似的其實是灼紅的茶花。
牡丹雖華貴卻了些娘娘上獨特的靈,柳雖韌,但娘娘上不只有這種韌,還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耀眼華。
在寒風中吹了這麼久,再步溫暖的殿時,有種重活一次的覺。秦束在外殿待了一會兒,散盡了上的寒氣纔敢進去殿。
殿比起外面的寒冷,簡直是溫暖如春。綴小聲彙報著什麼,而太后娘娘散漫的聽著,不時嗯一聲。手上還拿著一本書,有些睏倦的倚在牀上。
秦束儘量讓自己的目不要一直停留在太后娘娘上,強迫自己轉開眼睛盯著地毯,平靜而恭敬的請安。
綴適時的停下話頭對柳清棠笑道:“奴婢們會準備好的,請主子放心,奴婢這就下去準備了。”說完躬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
帳只剩下兩人,想起自己昨晚看的那些,秦束就覺得渾都有些不自在,木頭樁子似得立在那裡。
柳清棠挑眉看他道:“怎麼才一日不見,秦束你就更加的拘謹了?過來,離哀家近……”說到這裡,柳清棠頓了頓,改口道:“離我近一些。”
秦束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太后娘娘沒有稱哀家,而是自稱我了。上一次他還可以說太后娘娘是生病著一時忘記了,而現在這個特地改變的稱呼呢?秦束一邊走過去一邊想著。
柳清棠看他靠近,扔下手中拿著的書有些埋怨的嘆道:“在牀上躺了這三日了,還是不讓哀家……我下牀,綴當真是老嬤嬤一樣,其實也就比哀……我大上三歲而已。”柳清棠一句話說的彆彆扭扭,幾次下意識的說哀家又反應過來改我。
秦束聽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娘娘對奴才用起‘我’字,奴才寵若驚。”
柳清棠臉上出現些興味,從牀裡側翻出自己剛纔隨手扔過去的書,翻出封面給秦束看。“這話本是綴找來給……我解悶的,寫的是一個皇帝和小宮的故事。”
“妄議詆譭皇室,這種.書娘娘看了恐怕會不妥。”秦束雖然這麼說著,卻沒什麼表變化。
柳清棠都習慣了這人的無趣的子,聞言也沒理會他的話。自顧自得道:“這其中有一段,那小宮要求與相的皇帝不對自稱‘朕’,因爲覺得他們是平等的,如果皇帝真的尊重喜的話,就必須在面前改變稱呼。”
“宮中斷不會有這麼不知禮數大逆不道的奴才,若真的喜那位皇帝,又怎麼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況且人,本就是分了三六九等,平等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不可能實現的。”秦束直直的說,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柳清棠的話,還是在告誡自己不能多想。
柳清棠聽了這話卻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也難怪前世不喜歡他,說話這麼直接掃興。再會做事也不想把他放在邊親近著日日添堵啊。也不知道重生一回是不是腦袋給磕壞了,竟然覺得這樣的秦束也十分有趣。
柳清棠扶著額緩了緩道:“這話本也就是民間那些憧憬皇室的人寫的,他們如何知道宮闈之中的事,道聽途說胡猜測罷了。也就是解悶的玩意,何必那麼認真去追究。倒是這段讓哀家……我忽然想起,秦束你是不是也希我如此?”
“奴才萬萬不敢。”
“可是我改口都改口了,你待如何?”柳清棠發現看著這樣守禮不知變通的秦束,就想耍賴。因爲這樣的秦束很是固執,和他講道理也說不通,急了就跪下請罪,說什麼都不聽。還是耍起賴來最方便,只要一耍賴他就沒辦法,只能無措的噎在那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實在有趣。
“娘娘,話本當不得真的,況且娘娘與我況不同……”秦束皺眉想了片刻終於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柳清棠卻不想聽他說下去了。直接拉了他的手把他拖倒在牀。
秦束被這麼忽然一拉,整個人撲在錦被上,下隔著被子就是太后娘娘。這樣的況他哪裡還想得起來自己要說些什麼,何況他忍不住聯想起自己昨晚看的那些,只覺得心跳,大概聲響大的太后娘娘都能聽見了。
慌張的想站起來,柳清棠卻拉著他的手不放。秦束不敢用力出自己的手,怕把太后娘娘帶倒,只能自己將子往後退,跌坐在牀邊。
柳清棠第一次哈哈大笑起來,舉起他的那隻手道:“秦束,你可以試試把手回去~”
秦束是真的想要無奈嘆氣了,但是看著笑得那麼開心,他又覺得自己再狼狽也好。“奴才不敢。”
“你走起路來慢吞吞的,我只是想拉你過來些,誰知道你這麼一拉就撲過來了。”柳清棠還在笑著,晃了晃秦束的手。
秦束坐正子,看著太后娘娘的作,覺得開心笑著的樣子真是讓他覺得心都化了。正因爲是太后娘娘,所以他沒有任何防備,也下意識的沒有用上任何力道。
“嗯,秦束你的手,是凍傷了嗎?”柳清棠笑夠了忽然發現抓著的那隻手涼涼的,而且手指和一部分手背有些紅腫,不由詫異的問道。
見太后娘娘乾脆用兩隻手抓著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看,秦束用了點力想要出自己難看紅腫的手,但是意料之中的沒能功。他只能在太后娘娘詢問的目中解釋道:“宮裡的奴才們半數到了冬日裡,手腳都要生凍瘡的。這凍瘡生了一次,接下來每年就很容易再生。今年還好,只是紅腫了些。”
以前他只是個小太監的時候,冬天也沒有炭火能用,再加上不喜歡和其他人在一起取暖,冬天是最難熬的,往往晚上睡了一晚都沒能把被窩捂熱。每年都生了這凍瘡,最嚴重的一年兩隻手都皸裂破皮還會流出膿水。腳上也一樣,破皮的地方黏住鞋子,還要辦差到走,磨著疼極了,晚上下來鞋,就要撕掉一塊皮去。
近幾年在慈安宮辦差倒是好過了許多,雖然每年還是要凍傷手腳,但是也沒有以前那麼嚴重。現在更是,秉筆太監是很輕鬆的職位,也不需要冒著寒風四走,手上只有些紅腫還沒有發紫。
若是真的破了皮,秦束是萬萬不願將那麼難看的手,給太后娘娘看的。就是今日,來這裡之前,他還用熱水反覆泡了很久,好讓這雙手能看上去好一些。
柳清棠輕輕了秦束的手,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卻暗暗決定讓桃葉綴,給他多分一些上好的炭火和棉等。
“這凍瘡,我也生過。你可千萬別再凍傷了,來放在被子裡暖暖。”柳清棠說著,不顧秦束那微弱的抗議,將他的兩隻手都捉住捂進了被子裡。
秦束只是下意識的把手往外了,就被柳清棠拉回來離自己更近了,還乾脆在了自己的大下。無論如何都不敢再,生怕太后娘娘再做點什麼的秦束,只能保持著兩手前坐在牀邊的姿勢,繼續聽著太后娘娘和他閒聊。
“我還記得我小時候貪玩,冬天落了雪,就在練字的時候支開那些伺候的人,從書房的窗戶爬出去玩雪,還了雪球帶回到書房裡玩。那次我正在玩我做的雪球,父親忽然進來了,我一急就把雪球藏在了服裡。”柳清棠回憶著這些事,臉上帶著快活的表。
秦束本來就因爲自己的手被在太后娘娘下覺得心神不寧,可是聽著說這些,他不由得就被吸引了。安靜的看著充滿懷念的面容。
“我以爲父親很快會走,但是他卻沒有,而是要看我練字,我只能裝模作樣的坐在那裡,懷裡揣著個冰涼的雪球開始練字。後來那雪球慢慢化了,打溼了我的服,凍得我一個勁的抖,就被父親發現了。”
“父親狠狠得教訓了我。他早就知道我跑出去玩了,因爲窗臺上有印子,我的書桌底下也有水漬,我的手也是通紅的,而他之所以不走是想看著我讓我不要出去玩,沒想到我竟然把雪球揣進服裡,還被凍那樣也不說。”
“他生氣極了,但是後來我的手還有肚子凍得紅腫起來,他自己又心疼的不得了,冬天那麼冷的夜裡起來,到我的院子裡看我好幾回。他以爲我睡著了不知道,其實我凍住的地方睡不著呢,所以就看到了。”
柳清棠自己講完,想到那個威嚴的父親半夜不睡覺跑到自己門前走來走去的場景,搖頭失笑。
轉頭見秦束沒有說話的意思,柳清棠眨眨眼道:“秦束,你怎麼不說話?”莫非將這些很無趣?
正貪看表的秦束一怔,吶吶道:“奴才該死。”
“算了,既然你不想聽我講這些,我就考考你這些日子認得字。”
他不是不想聽太后娘娘講這些,相反他很高興能知道小時候的事,他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罷了,他怕自己說了什麼不恰當的惹了娘娘生氣,壞了的興致。難道不一直是這樣嗎,他自己也是知道的。秦束張張又閉上,心下有些沮喪的想,自己定然是又讓太后娘娘覺得不高興了。
柳清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隨手拿過那本被秦束稱作.書的話本,翻到某一頁,纖纖細指指向某個字問道:“這個字念什麼?”
“清。”秦束很快的回答出來。
“那這個呢?”柳清棠又指了一個。
秦束看著那個“棠”字乾瞪眼,怎麼都說不出來。清棠正是太后娘娘的閨名,那日他沒有按照的意思,結果娘娘竟然記到了現在。
“怎麼,這麼簡單的字都不認識?真是讓我太失了。”
柳清棠故意說完,秦束聽得心裡一急就下意識的吐出了“棠”字。
“合在一起念呢?”
“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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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扔雷還有留言的小天使,我支離破碎的心都被你們修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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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放假回家碼不了字嗯順便讓我緩一緩把……說起來我每次說了什麼馬上就會有不可抗力讓我被迫食言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人品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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