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禾想否認，可話到邊又覺得不妥，終究還是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隨手拿起易文澤下午看過的雜志，他沒再繼續問，只替打開閱讀燈：“買的經濟艙？”

然后，遞給一瓶水，隨手擰開了瓶蓋。

佳禾接過瓶子，喝了口：“經濟艙，兩小時不到的時間，打個瞌睡就到了。”又不是國際航線長時間折磨，也不需要像明星一樣避開公眾視線，自然不需要浪費銀子。

易文澤點頭：“你習慣就好。”

喝了口水，隨意翻著雜志，終歸不習慣大篇的英文閱讀，只能又放回原：“有沒有中文雜志，就是那種不用看什麼文字的雜志。”其實不是那麼喜歡看雜志，只是這樣并肩坐著，不拿點兒什麼分神總不踏實。

易文澤還沒答話，司機就先指了指副駕座：“阿清剛才扔下的，喜歡看這類。”

佳禾探去看時，副駕座上果真放著一摞八卦雜志，還有不時尚雜志，看到有幾本封面是易文澤，不好意思拿來看，只能探著子繼續挑揀。忽然一個剎車，還沒來得及反應，易文澤就已經扶住的腰，把拉了回來。

“謝謝。”不敢看他，只能低頭看隨手攥著的雜志，封面正巧是易文澤和天楚的合照，還特意在中間做了一個撕開的效果。真是……巧呵，佳禾不聲地把封面翻開，新歌排行榜首又是天楚的新歌，正準備再翻過時，易文澤已經掃了眼，立刻指著新歌榜首，沒話找話道：“吳志倫那天和我說，這歌是你們兩年前寫的？”

剛問完就后悔了，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易文澤掃了一眼指得地方：“曲子寫了很久，詞是他兩年前填的。”

他聲音平靜，神平靜，總之一切都沒什麼不妥。

佳禾哦了聲，想要轉開話題，他又說了一句：“這是為我一個歌迷寫的，大概是99年的時候。”

佳禾立刻嘆：“真幸福。”

他笑了笑，沒說話。

車到機場時，才不到八點。平時明明很堵的路，今天卻格外順暢。

佳禾看了眼出發口，燈火通明，依舊是旅客如，于是很謹慎地轉頭看易文澤：“那邊兒肯定還在等你回去，我自己先進去了。”

他倒沒反駁，只是簡述了自己的行程：“這段時間我會在上海，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去北京。”

下個月就去北京？

有些意外：“是為了新戲？”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在橫店，他就一直在給新劇本反饋。

司機走下車，打開后備箱拿行李，車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易文澤笑：“你不是說有機會請我吃飯？”

佳禾想起那張字條，立刻笑著點頭說：“我在北京的時間自由，只要你有空就給我電話，我帶你吃些好東西，”說完，又補了句，“很不一樣的東西。”

“好。”他簡單應了。

佳禾想說再見，可又覺得應該再說些什麼告別。

突來的寂靜，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清了清嚨，不自覺抬頭看他時，他已經笑著低頭，很快地了下的：“注意安全。”

極淺的吻，一即離，很溫和，也很禮貌。

佳禾怔怔地看了他三秒，喃喃了句再見，逃也似的下了車。

接過行李，低聲告別，然后離開。一切都順利地繼續著，可佳禾直到checkin時，心里依舊翻江倒海，著份證出神。“小姐，有要托運的行李嗎？”工作人員開口詢問，才忙把行李放到了運輸帶上。

因為不是周末，飛機空了不位子，這一排只有四五個人，都很安靜地在等著起飛，后卻有一男兩在笑談著，有些吵。

看時間差不多了，拿出手機正要關機，空姐卻忽然在廣播里告知飛機在排隊，等候起飛，潛臺詞就是又延誤了，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飛。后一男兩抱怨了兩句，轉而又說起今年的芒果臺選秀節目，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了很久，還是撥了易文澤的電話。

“還沒起飛？”易文澤接的很快，邊有些吵，估計已經是回到飯店了。

“我想和你解釋一些事。”佳禾低聲道。

“好。”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佳禾很怕自己開口后，兩個人見面都會尷尬，可是不說……心里又很堵。

“我覺得，有些事你可能誤會了，”終于鼓起勇氣，“前兩天住在你家真的是個意外，我沒有什麼特殊目的，可能是喬喬喜歡開玩笑，才弄得關系這麼尷尬，”那邊一直不出聲，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認真聽，只覺得心跳得越來越慢，頓了很久才又繼續道，“昨晚的事，其實真的沒那麼嚴重，但是如果再這麼相下去，我怕……真的會喜歡上你。”

一口氣說完，立刻松了口氣，張地把手機在耳朵上，像是隨時準備聽到他說你想多了，那只是個朋友的告別吻什麼的。

豈料，他只溫和地問了句：“還有嗎？”

“沒有了。”

他說了句稍等，就沒再說話。電話那邊從嘈雜到安靜，自己后依舊是選秀的利弊論，佳禾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航站樓，等著他。

其實自己真是不聰明的，邊像這樣的關系比比皆是，不過是男曖昧，只要理得當便是紅知已。可太了解自己，要是這樣發展，最后一定會徹底栽進去，然后注定是傷筋錯骨。

過了會兒，那邊才有了聲音：“佳禾，你和我在一起很沒安全？”

“也不是……”一時卡住。

“因為才剛剛開始，我不想給你太大的力，”他的聲音也得低了些，卻很清晰，“我知道對于一般，公開才是正常的，可太大的關注度，很可能會傷害到你。”

他的話，一點一滴地灌耳中，聽得像是做夢一樣，頭抵著前排座位，臉燙得幾乎燒起來。

“佳禾。”他似乎發現有些不對，于是。

“其實……”佳禾聲音有些啞，本不知道自己要‘其實’什麼……

飛機忽然開始起來，嘀地一聲輕響后，空姐開始例行公事地告知即將起飛，請乘客系好安全帶，關上一切電子設備。易文澤似乎也聽到了聲音：“要起飛了？”

佳禾輕嗯了聲。

“先關機，到了北京告訴我。”

又嗯了聲，依舊維持著原先的姿勢，等著他先掛斷電話。

時間像是靜止一樣，沒人先掛電話，也沒人再說話。

過了會兒，易文澤才笑著問：“怎麼不掛電話？”

佳禾悶了半天，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在等他先掛，只好先按了掛斷。

直到空姐送飲料時，仍舊是愣愣地，要了杯橙，一下子喝了半杯，冰涼酸甜的，可口的很。耳邊是空姐不厭其煩，一個個詢問的聲音，后那三個年輕人依舊是歡暢聊著，卻不再覺得呱噪，反正基本也聽不進耳朵里……

到北京時，是蕭余接的機。

大學同學里，就和蕭余是北京人，自然很好，要不然也沒有那通電話，威利自己去找演員代言。就把車停在出發口，極踝的紫連，卻靠著輛SUV，很是顯眼。直到佳禾走出來，才過去接下行禮，笑著看：“怎麼臉紅撲撲的，看來上海的氣候不錯。”

佳禾臉又紅了些，心里滿滿的，總有和人分的沖，可又覺得這事兒發生的自己都不能接，只能看著，出手機默默發了個短信：我到北京了。

很快，他就回了電話。

佳禾大窘，盯著手機不敢接，蕭余邊把行李扔到后備箱，邊奇怪看：“怎麼不接電話？”

這才接起來，低低地喂了聲。

“大概什麼時候到家？”

“我今天住在朋友家，”說完，忙又補充了一句，“是的朋友。”可補充完又覺得自己傻的可以。那邊似乎在笑，更不好意思了，只草草說了幾句，就道了晚安。

可真掛了又開始后悔，明明等了一路，想和他多說兩句的……

開到市區時，已經接近十二點。

兩人只能在東二環隨便找了個餐廳吃宵夜，坐下時，佳禾才發現這世上巧合真是多，邊那一桌就是飛機上的一男兩，其實并沒認真看過他們的臉，可那男人的聲音倒是很有特，此時再看兩個小生也生的好，倒像是藝校類出來的。

蕭余掃了眼那小青年臉上的墨鏡，低聲對佳禾道：“小明星？”

佳禾聳肩：“不知道，可能拍過兩部戲吧，”由于那男人的呱噪，又很不厚道地補了句，“說不定是演過什麼太監總管，有十幾句臺詞類的。”

兩個人心照不宣，相對一笑。

“我上次見過吳志倫，”那小青年的聲音依舊很大，“其實他們大明星底下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我還和他一起過煙。你知道最近他圍脖那件事兒不？其實是有□□的。”

佳禾正喝了口水，險些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