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遲的目逐漸微妙，莊州趕解釋：“我選角是有原因的，角形纖瘦，被子彈打中的概率更低。”

沈遲面無表：“無稽之談。”

“我開始了。”

莊州進了游戲，直奔戰最猛烈的區域而去，落地不到五分鐘就被人打死，變了一個冒著煙的盒子。

他期待地看著沈遲。

沈遲的視線投向莊州新鮮出爐的落地盒稱號上：“沒指點的必要。”

“為什麼？我覺自己的不足多的。”莊州不好意思地回應。

“浪費時間。”

沈遲冷靜地敘述。

莊州：…………

莊州忍不住建議：“我發現你直播不開麥是明智的，不然一張要得罪多人。”

沈遲握鼠標，無所謂地點開游戲。

當他剛登上游戲的那一刻，又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組隊邀請，他皺眉正要拒絕，聽見邊人驚訝的聲音。

“這不是阮言嗎，在小貓視頻上出名的，過十萬了。”莊州向沈遲介紹。

沈遲沒接過直播，對過十萬沒什麼概念，冷淡地“哦”了一聲，依然準備點拒絕。

莊州急忙開口：“接啊，和有名的主播玩可以提升人氣。”

年手腕沒有毫放松，顯然沒被說服。

莊州想了想，斬釘截鐵地說了句：“能賺錢。”

沈遲垂下眼，選擇了接組隊。

*

「接了！」

「太不容易了，喜極而泣」

「雙排要開始了嗎？！」

阮言看到通過邀請的消息心也是慨萬千，他從昨天一直加到今天，終于通過了。

他選擇了海島圖，無他，這張地圖最大，可以玩得久一點。

「這款限定皮！Late絕對的有錢人！」

「上的套裝也不便宜」

「可惜沒開麥」

阮言也沒奇怪，玩游戲厲害的不都是富二代，只不過他的語氣下意識放得更。

沈遲沉默地玩著游戲。

為了讓玩家角逐得更激烈，游戲有毒圈的機制，每毒圈的范圍將不斷擴大，在毒圈的安全區才能存活。

第一毒圈襲來，他開著車帶阮言去往安全區，開到邊緣停下車，向前面的房子走去。

阮言提醒：“小心里面有人呀。”

阮言最不愿意的就是房區戰，因為房子面積不大，視角容易轉得暈頭轉向，也容易被伏擊。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跟進去的時候，他聽到一陣猛烈的槍聲，接著屏幕浮現出白的擊殺信息。

Late 使用S686擊殺了Ashley。

Late 使用S686擊殺了Manipula。

「雙殺！」

「言言站在房門口直接呆了」

「想看Late的視角」

「我……好像在正在直播中找到了Late的直播間」

*

嚴雪宵坐在階梯教室里上課，教授《神現象學》這門課的導師是位藍眼睛的澳洲人。

上課的人并不多。

與國注重歐陸哲學與哲學史研究不同，英是分析哲學的天下，不人認為歐陸哲學毫無意義，但他卻覺得兩者沒有本質的不同。

他靜靜地聽著課。

下課后，導師沒有立即離開教室，而是忽然鞠了一躬：“謝謝你們能來上課。”

“我像你們一樣讀研的時候，澳洲大學委員會不再向哲學系提供經費支持，因為我們每年制造千上萬的問題，卻無法解決一個，這讓他們無法向政府代他們在做什麼。”

“然而我認為任何事都是有意義的。”

他微微欠，離開了教室。

嚴雪宵是最后一個離開教室的。

他回到宿舍，打開電腦撰寫論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嚴雪宵看了眼時間，準備合上電腦時，導師鞠躬的影在他眼前浮現，他打開了直播網站。

與他想象中空無一人的直播間不同，直播間觀眾超過了一百人。

他下眼，關掉了直播。

*

雖然不知道觀眾從哪兒找過來的，但沈遲著不斷增長的觀眾人數仍然專注地玩游戲。

毒圈收到了最后一圈，場上只剩最后兩個人，每一槍對關乎最終的取勝。

他開鏡喵向對手的頭部，屏住呼吸進行瞄準，槍口緩緩移，突然間他看到了一條消息。

「嚴雪宵已進你的直播間」

沈遲的作停住了。

直播間觀眾還在提心吊膽。

「怎麼停了」

「是不好打嗎」

「距離倒不是很遠，但對手一直在，很難打中頭」

沈遲回過神，將注意力轉回游戲上，對準目標按下擊，正中頭部。

游戲結束。

「松了口氣」

「話說Late怎麼不換臺好點的電腦，買皮的錢都可以買臺了」

「+1，畫質太模糊了，要不是知道是Late我都不會點進來」

沈遲正如往常一樣點開下一局游戲，突然好幾條直播間提示出現在屏幕上。

「防風草打賞了你小魚干x1」

「野山莓打賞了你小魚干x2」

「怪千層餅打賞了你小魚干x10」

第一次收到打賞，年的眼里出一茫然，連謝打賞都不知道說，只是握鼠標，更專心地投到游戲中。

他玩得太認真，以至于當他停下來想吃飯時，他抬頭向窗外，天已經快黑了。

一枚小魚干可以換一塊錢，他今天收到了三十四枚小魚干，足夠他出去買東西吃了，如果錢夠的話他想吃醬。

他索著按下提現。

網頁跳出一條提示。

——你好，一百元以上方可提現

一百塊啊……

年盯了一陣提示，又看了看自己三十四塊的余額，垂下頭關掉了頁面，他記得自己背包里還有沒吃完的蘇打餅干。

他打開背包，取出餅干，因為放置的時間太長餅干變得有點，不過味道還不錯，他小口、小口地吃著。

他吃完晚飯后，本想繼續再打，前臺過來提醒：“快回家吧，晚上治安不好。”

沈遲這才走出了網吧，回到了房子。

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他不想回狹小黑暗的臥室，他在客廳的月下打開了手機。

年弓起清瘦的背脊趴在桌上，打了一段文字發過去。

【亞洲第一槍神】你今天看我直播了

隔了很長的時間，他收到了回復。

【嚴雪宵】你看錯了

【亞洲第一槍神】直播間有顯示

一陣沉默。

沈遲想，孩子確實臉皮薄。

他沒有和孩子相的經驗，正思考說點什麼打破沉默時，忽然對面發來了三個字。

嚴雪宵。

他知道是的名字，他不明白為什麼發一遍。

下一秒，一條消息出現在屏幕上。

【嚴雪宵】你的名字

仿佛是在無聲地催促般。

第六章

沈遲盯著屏幕。

現在訂虛擬友都要實名制嗎？不過他還是什麼也沒說，趴在桌上回了句。

【亞洲第一槍神】沈遲

手機那端沒再發來消息。

對著電腦打了一天游戲太累，他握著手機，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九月邊城的夜風裹著若有若無的秋寒，年將自己一團，垂下的睫濃，模樣比白日看起來要溫順，但依然是冷淡的。

*

第二天，沈遲很早就醒了。

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和你媽忙你爺爺的事，要明天才能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晚上關好門窗，記得鎖門。

他抿了抿，手停在回撥電話的界面上，可最終還是放棄了，關掉了手機。

他走到和客廳連著的廚房，打開仄地放在角落的冰箱。

保鮮室里有茄子和青菜，冷凍室里有凍冰的，他思考了一會兒，把食材取了出來。

他沒做過飯，但他看過傭人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