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走過來,問道:"賀,要不要給許先生辦葬禮?"
管家剛剛已經跟江臨打過電話,確認了許承宴已經死亡的消息,許先生也還沒有辦葬禮。
而許先生又是賀帶回老宅的第一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不過有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一下。
"許先生沒有父母,如果賀愿意的話,可以將他安葬在賀家這邊。"
可男人聽到了,就只是冷冷道:"死都死了。"
"別提他。"賀煬的聲音很冷漠。
管家言又止,不過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不再提許先生的事。
賀煬轉回了臥室,一個人坐在臺上,從口袋出一包煙。
臺上放了不盆栽,全是許承宴和管家一起弄回來的。
也不知道是養的什麼品種,有幾個盆栽開了白的花,香味很濃。
賀煬瞇著眼,著院子里的花園,有些走神。
煙霧在指尖纏繞,煙頭也越燒越短。
直到煙頭燙到手指,賀煬才反應過來,將煙頭熄滅在煙灰缸里。
然后,重新點燃另一煙。
賀煬在臺上,看著外面的天空一點點暗下來,直到屋外一片漆黑。
煙灰缸里滿是煙頭,賀煬半靠在躺椅上,閉著眼,似乎是睡了過去。
直到輕微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打破平靜。
奇奇慢吞吞在外面晃著,里還叼著一個飛盤玩,湊到臥室這邊。
房門沒關,奇奇用腦袋頂開門,子了進來。
臥室里沒開燈,一片漆黑,就只有臺那邊還有一點點亮。
奇奇在臥室里轉了一圈,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就只好湊到臺上,來到男人邊,低下頭,將飛盤放到地上。
"嗷嗚!"奇奇用腦袋拱了拱男人的,想要對方陪自己玩。
賀煬不冷不淡道:"找別人去。"
"嗷!"奇奇晃了晃尾,似乎是聽懂了,于是轉又跑了出去。
不過沒多久,奇奇又叼著一個玩進來了。
這次奇奇叼著的是一個彩球,將球放到男人腳邊,用自己茸茸的腦袋拱了拱男人垂落的手。
賀煬收回手,沒有搭理大狗。
而奇奇很有力,就算男人不搭理自己,也還是不停地擾著男人,在房間里跑進跑出,叼了很多玩過來。
寵玩堆滿一地,賀煬低頭看了一眼——
全是許承宴買回來的玩。
不過這些玩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有幾個布偶玩還已經被咬破,出了里面的棉絮。
奇奇很喜歡許承宴,連帶著許承宴帶回來的東西,也都很喜歡,胡咬著玩。
有時候許承宴第一天帶回來的玩,第二天早上再去看的時候,就已經被奇奇給咬壞了,只好再去給奇奇買新的。
弄到最后,奇奇已經攢了不許承宴買回來的玩,沒一個是完好無損的。
賀煬從地上撿起一個泰迪熊玩偶,看到玩偶的眼睛都已經被大狗咬掉了一只。
"嗷!"奇奇朝賀煬喚一聲,又跑了出去。
走廊上,管家注意到奇奇這邊的靜聲,于是走過來。
管家打開走廊上的燈,站在臥室門外面,注意到房間臺上的影,喊了一聲:"賀。"
賀煬過來,出聲道:"明天把臺打掃一下,這些垃圾都扔了。"
"好。"管家點了點頭,來到臺這邊朝地上去,才發現賀煬說的"垃圾"是指奇奇的玩。
管家也認出來這些玩都是許承宴買的,便說道:"這應該是許先生——"
賀煬:"別提死人。"
管家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垃圾都扔了。"
管家委婉道:"可是奇奇喜歡……"
賀煬看著地上一堆破爛玩,毫不在意的收回視線,隨意道:"那就重新再買。"
管家也只好先應下來。
只不過在離開前,管家停在房門口,回過頭,問道:"賀,您現在……還好嗎?"
"嗯。"賀煬的聲音還是和平常一樣。
管家不再多說什麼,就只是關好房門,轉下樓。
而在下樓時,管家突然想起七年前賀夫人去世的時候,爺也是像現在這樣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冷漠——
就好像死掉的那人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當時賀老爺因為夫人的突然離世,傷心過度的住進醫院,所有人都忙著照顧賀老爺。
就只剩爺一個人在老宅里,一遍遍翻著賀夫人留下來的相冊。
然后,扔掉了家里所有的相機。
*
賀煬在老宅住了一晚,隔天便回了公寓。
外面又開始下雨,賀煬聽著雨聲,回到臥室,睡了過去。
直到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賀煬被客廳傳來的靜聲驚擾醒來。
客廳那邊的靜很輕,像是有人餐廳那邊收拾東西,還有冰箱打開的聲音。
賀煬起,來到走廊上,喊了一聲:"宴宴?"
公寓里有些安靜,沒有人應聲。
不過餐廳那邊的靜聲還在繼續,賀煬走過去,就看到了保姆阿姨。
保姆阿姨正在整理買回來的菜,看到賀煬過來了,連忙停下手上的靜,拿巾了手,問道:"賀先生,是吵到您了嗎?不好意思啊……"
賀煬沒有回答,就只是看著桌上的菜,微微皺眉。
"我買了菜回來,放冰箱里了。"保姆阿姨看了看男人的臉,小心翼翼道:"不過我看上周買回來的菜還沒,是不是許先生不喜歡,還是換口味了啊?"
平時家里的事都是許承宴在打理,因此阿姨有什麼事都是直接找許承宴。
只不過最近給許承宴發消息,對方一直沒回,打電話也打不通。
阿姨只好道:"許先生的電話也打不通,我也不好打擾您……"
賀煬就只是淡淡道:"下次有事直接問我。"
阿姨試探著問道:"那許先生那邊?"
"許承宴死了,不用找他。"賀煬語氣稍稍有些不耐煩。
總是有人要在他面前提起許承宴。
他也要一遍遍地跟別人重復——
許承宴死了。
賀煬:"以后別提他。"
保姆阿姨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阿姨轉,剛準備繼續收拾菜,又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問道:"賀先生,那公寓里的東西要收拾一下嗎?"
一般來說,家里有人死了,會將死人的東西全部清理一遍,不會全部留在家里。
賀煬聽到后,視線向客廳角落里的一個行李箱。
那個行李箱還是許承宴的,從安市帶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打開過。
賀煬:"行李箱扔了。"
阿姨點了點頭,走過去打開行李箱,準備先整理一下里面的東西。
行李箱里有很多零碎的小東西,阿姨抬頭,問道:"賀先生,這些東西是全部扔掉?"
賀煬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裝在行李箱里的郵票,還有角落里一個小小的木牌。
賀煬一步一步走過去,俯,將那個木牌拿了出來
木牌起來還有些冰涼,賀煬挲著木牌上的字跡,緩緩道:"扔了。"
*
心理診所,辦公室。
江臨坐在心理醫生對面,眼眶泛紅。
"那天早上他跟我發消息……"江臨的聲音有些哽咽,"他說寨子太遠了,晚上不一定趕得回來,想換另外一個地方……"
"如果當時我能勸一勸,他就不會去寨子,也就不會出車禍……"
"是我的錯……我害死了兩個人……"
心理醫生安安靜靜地聽著,將紙巾遞過去,安道:"江先生,這不是您的錯。"
醫生是個很年輕的男人,聲音也很溫,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一看就讓人很安心。
那年夏天,單鳴在執行任務時受傷並與隊友走散,迷失在中緬邊境遼闊可怖的原始森林中。 憑藉著豐富地野外生存經驗,他對自己脫困依然抱持著絕對的信心。 然而他卻比預期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這片魔鬼之地,原因是他意外地撿到了一隻絕對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生物——一個小孩兒——一個中國的小男孩兒。 單鳴的一時性起,將孩子從鬼門關撿了回來,並從此改變了兩個人,甚至其實是更多人的命運。 無跡可尋地飛機失事,雇傭兵團面臨的重重危機,團員之間的猜忌與犧牲,與政府組織如履薄冰的微妙關係,令人聞風喪膽的“國家兵器”計畫,傳奇而悲切的“龍血人”命運, 看似普通的任務背後巨大的陰謀,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都與孩子謎一樣的身份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繫。 他的出現,將單鳴以及他所屬的雇傭兵團,一步步拖入了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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