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睢往日那些奚落的話一時沒說出來。
他移開眼,低低“嗯”了一聲。
郁寧臉上笑容更大,用力點了下頭,抱著短刀躲到山角落里。
外嘶吼聲又響起,聲音離這里更近了些,郁寧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著,來不及探出頭,就聽見山口一聲更痛苦的嘶吼。
那老虎果然踩中了!
郁寧探出頭,果然見它因為一只腳流著,痛的栽倒在地。
然而那附近都被郁寧栽了尖銳的木,它一栽倒,肚子上又被扎出個窟窿。
那老虎通還算鮮亮的皮霎時都被鮮沾染了,它掙扎著站起來,因為太過疼痛而撞向山壁,郁寧只覺都被它撞的搖晃起來。
秦睢瞅準時機沖將出去,一拳揮打在虎頭上,繼而揮舞長劍,直接進那老虎的嚨里。
那老虎竟還能掙扎兩下,虎頭撞向秦睢膛,秦睢飛向后退,卻因為傷提不上氣而慢了一拍,他整個人被撞倒壁上,又摔倒在地,角溢出一抹鮮,想來是撞傷了腑。
“陛下!”郁寧大了一聲,眼見那老虎嚨里著劍還要撲過來,大腦閃過一片白。
他來不及思考更多,整個人就從角落里撲出來,他手里握著短刀,卻忘了用,悶頭沖出去,直接用頭撞上那老虎傷的腰腹。
好在那老虎也是強弩之末,竟真被郁寧這突然發的聲勢給撞倒了!郁寧只覺頭暈眼花,卻還沒忘了保護秦睢,腳步虛浮地往秦睢前擋,他清眸盯著那老虎,一直看它躺在地上似是咽了氣,才松了口氣。
郁寧大口著氣,一坐在地上,他呆呆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地上躺著的秦睢。
“陛、陛下,沒事了……”
他撐著子正要起,頭一暈卻是直接昏了過去。
.
郁寧是被一香給饞醒的。
頭還因為撞上老虎暈著,郁寧只覺雙眼模糊,反應了一會兒眼前視線才清晰起來。
火堆就在不遠噼里啪啦響著,上邊不知烤著什麼,香的人。秦睢坐在他的不遠,上只穿著薄薄一層單,腰腹的痕扎眼。
“陛下……”郁寧捂著頭坐起來,看著四周已經沒有那頭老虎的影,不由問:“那只老虎呢?”
“殺吃了。”秦睢遞給他一木,上邊串著烤好的。
郁寧:“……”
“臣妾還不是太。”郁寧擺擺手道。
他心理暫時還不太能接得了這個。
“騙你的。”秦睢白他一眼,沒收回去:“是那只老虎拖來的野豬。”
“那就多謝陛下了……”郁寧鼻子,不好意思接過來。
只是那野豬雖然聞著香,吃著卻有些費牙。
秦睢顯然不會做這個,烤的有點老了,況且兩人上沒帶鹽,野豬不僅淡的沒味道,甚至還有點腥。
郁寧有些吃不下去,但還是用力咬下一大口,他吃了三分之一,實在吃不下了,便小心放在一旁。
“吃飽了?”秦睢看著他。
郁寧點點頭,又問:“陛下吃了麼?”
“早吃了。”秦睢放下手中的樹枝,說著就要服。
郁寧瞪大了眼,臉被火堆烘得有些紅:“陛、陛下這是做什麼……”
“你想什麼?”秦睢皺眉,“快幫朕了。”
郁寧連忙去幫他,上小聲嘟囔:“我也沒想什麼啊……”
察覺到秦睢目不善,郁寧連忙閉,這才想起秦睢還帶著傷。
最后一層單被去,郁寧借著火看清秦睢.的上。
出乎意料地,秦睢的并不似宮里那些貴人一般的養尊優。他白皙,勻稱,上邊居然錯落著一些經年的舊傷。
不多,也足夠目驚心了。
郁寧下疑,探去看他的傷。
弩.箭頭被剪去,只能看見一截箭,倒是不流了,傷口看著卻更可怖,一些傷已經發黑了。
秦睢冷靜得仿佛那傷不是他上的,翻趴下,淡定道:“把這箭拔.出來。”
那弩.箭箭尖不能隨意拔,只能先剪去箭頭,再從另外方向拔.出來。
郁寧反應過來,隨即顧慮道:“臣妾沒經驗,會不會……”
“廢什麼話?”秦睢冷聲道:“有手就行,直接拔了。”
“好……”郁寧咬了咬牙,雙手小心握住箭尖。
“郁寧。”秦睢他,聲音低啞:“閉上眼,直接拔就行。”
“好。”
郁寧聽話地閉上眼,心里卻在不合時宜地想:秦睢是在安自己嗎?
“陛下,我開始了。一……二……三!”郁寧咬牙關,手上用力,直接將那剩余的箭從秦睢右腹拔.出來。
他力氣太大,直接仰倒在地,耳邊卻清晰聽見秦睢悶哼一聲。
鮮順著傷流下來,卻又很快止住了。
郁寧重新坐起來,見此狀松了口氣。
“陛下……”郁寧連忙將人扶起來,秦睢臉愈發白了,他索著拿起匕首,將之在火堆上燙了燙,隨即遞給郁寧。
“還沒完……”他牙關咬,上覆了一層冷汗:“替朕把腐挖了。”
“這怎麼行?”郁寧臉也白了,慌神道:“我不行的呀……”
“你若不行。”秦睢狹長幽深的眸靜靜著他:“那便是任由朕今日死在這。”
他話說到這份上,郁寧是不行也行了。
他接過匕首,鋒銳的刀尖閃著冷芒。
秦睢的腰腹看著實,可見的形狀,也算賞心悅目,不過郁寧此刻卻是無暇欣賞。
他攥著刀柄,小心翼翼地在秦睢傷攪弄,一點點地剔除腐。
秦睢一口牙快要咬碎,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雙眼紅,膛起伏著氣,手臂上青筋跳,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揮出拳頭將那匕首打掉。
一炷香后,郁寧渾癱地扔掉了那把匕首,深深地松了口氣。
結束了……
回過神,他連忙去看秦睢的臉,見他面白如紙,角有沫溢出,連忙將水袋遞過去,又了外衫,用還算干凈的里袖給他汗。
“陛下喝點水吧。”
秦睢搖頭,角難得帶上一抹真切的笑意。
他手了郁寧的腦袋,送上更為難得的夸獎:“做的不錯。”
第26章 洗澡
事后郁寧包扎,秦睢已經快暈過去了。
郁寧慶幸自己穿得還算厚,他又了一層袍,將干凈的里下擺割開一截,系長條給秦睢做包扎。
凝玉膏放在一旁,郁寧正要上藥,臨了又停下,神頗為顧慮:“陛下,這藥膏不會與您吃下的丹丸相沖吧?”
秦睢看了眼那盒子,搖搖頭:“盡管用便是。”
郁寧這才敢替他上藥。
兩人包扎好已接近天明,郁寧替秦睢穿好服,秦睢卻不肯再穿那外袍。
郁寧看了眼手中的袍子,上面滿是污塵土,一腥臭氣,難怪秦睢不愿意穿。
他正要收起來,卻聽秦睢道:“燒了吧。”
“這不好吧。”郁寧猶豫:“初春天涼,夜里很冷的。況且這袍子洗一下就干凈了。”
秦睢瞥他一眼,沒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郁寧也就順勢將服收起來。
一切收整完已經能見到口的亮了,郁寧挨著秦睢瞇了會,秦睢也沒說什麼,火幽紅,照亮這一方天地里相互依偎的兩人。
天漸漸亮起來,附近林子不算茂,過枝椏照到山口,出外面的老虎尸。
郁寧睡得并不安穩,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便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目下意識掃過周圍的環境,最后落到口的老虎尸上。
原來秦睢只將它扔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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