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淮肅聲道：“本當如此。”

趙昀道：“是當如此，可有他們在，你想在在軍中做任何事，都施展不開拳腳。”

裴長淮瞇了瞇眼睛，沉片刻，道：“繼續說。”

趙昀道：“第二，我去東市為小侯爺買火晶柿子時，順便問了問米價。回頭到火頭營一巡查，我發現小侯爺手底下的將士真會做生意，購置米糧時，價格竟比一般的米價還要高出三。”

高出的這三，難道會流進商人的口袋麼？不可能，沒有哪個商敢到武陵軍頭上來。

只有一種解釋可以說得通——軍商勾結。

軍營有人以高價從商戶手中購買米糧，商戶再將高出的那三銀錢送還給軍爺，如此一來，他們就能把大梁軍資軍費轉化私產。

赤的貪腐。

趙昀審視著裴長淮的神，見他并無意外之，看來裴長淮也對北營這一切了如指掌。

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總是格外地輕松。

趙昀繼續道：“第三，將士之間多有帶勾連，有勾連就有結黨，長久下去，必會釀大禍。所謂‘尾大不掉，末大必折’，便是這個道理。”

待他說罷，裴長淮緩緩收回長劍，斂進鞘中。

原以為趙昀不過是在營中瞎逛，四打聽一點小道消息罷了，看來他亦是有備而來，不過一日的工夫就瞧出這麼多東西。

趙昀擺弄起自己腰間那一枚麒麟佩，晃來去，儀態好生閑散。

裴長淮坐回了書案前，姿端正。

從趙昀的方向看過去，正則侯分明還是那一張文雅俊秀的好面容，或許要賴這燈影太過晃，忽明忽暗間，裴長淮眉目間竟多了幾分冷冰冰的銳氣。

必得是年有，才能養出這樣的銳氣。

裴長淮淡淡道：“趙昀，你很聰明。”

趙昀似笑非笑，道：“所以，小侯爺還是算計了我。我想來北營，你立即就將我抬到大都統之位，你打算讓我做你手中的一柄刀，好好剜掉長在武陵軍上的爛瘡。”

裴長淮側目，瞥了一眼趙昀，道：“是你自己非要來北營，與本侯無關。”

“這麼說，還是我自作自麼？”

趙昀猛地一起，趁裴長淮不備，將他撲倒在下。因趙昀手掌托在他腦后，裴長淮倒是沒撞疼，只是趙昀那麼沉的猛地覆過來，他還是不免驚了驚心。

“你……”

趙昀道：“小侯爺拿我作刀，可想過一著不慎，這刀也能傷著你自己麼？”

他張，毫不客氣地咬在裴長淮的鎖骨，齒間一下彌漫出甜腥氣。

趙昀一手掐起裴長淮的下，讓他仰著頭，自己沿著頸線一路吮咬舐，待盡興了，才抬起頭，向裴長淮。

裴長淮疼也不過是皺了皺眉，不作一聲。只是覺趙昀下燙的那抵著自己，似乎連形狀都清晰無匹，呼吸有些了。

趙昀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心中有怒，也有喜。

怒是怒裴長淮藏著這麼多心機，竟敢算計他；喜也喜在裴長淮算計的是他，總歸不是別人。

趙昀認真看著他的眼睛，道：“第一次見，我就瞧你長著一雙小狐貍眼，當真一點也沒看錯。”

他慢慢近裴長淮，混著酒氣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搔著他的耳尖。

趙昀低聲問道：“小侯爺，中午我離開以后，你怎麼泄得火？自麼？”

裴長淮：“……本侯素有定力。”

趙昀抬手捻了捻他發燙的耳垂，笑得很不正經：“看來小侯爺的定力管不住這對耳朵。好紅。”

——

下章就要把玉鈴鐺系在長淮的腳踝上聽個響。

第17章 撼花鈴（一）

裴長淮見給他看出端倪，又想午時被這廝了一腔的火，此刻更加憤懣。

自從父兄過世以后，侯府留下一干孤兒寡母，偌大的基業里里外外都需裴長淮一人支撐，諸多責任在肩頭，他便不敢有一刻松懈，為此，裴長淮素來潔自好，清心寡，這些年來沒走錯過一步路，沒行過一件荒唐事。

左不過那日一時糊涂，竟招惹上趙昀這麼一個難纏的閻王，輕易還料理不得。

“瞧你，跟要殺了我一樣。”趙昀右手攏住裴長淮的脖頸，淺淺親了親他的，“長淮……”

裴長淮凝了凝呼吸。

趙昀見他沒有再抗拒，再一次吻住他，這次不像剛才那麼輕淺，他的吻狂熱起來，帶著濃烈的酒氣，攻城略地一般，舌尖長驅直，舐他的，糾纏他的舌。

裴長淮有些不過氣，推開趙昀。趙昀也就分開稍許，雙目跟含了熱火似的，直盯著裴長淮瞧。

裴長淮低啞著聲道：“你來討賞，本侯賞過了，別得寸進尺。”

趙昀道：“討賞什麼時候不能討？我夜里來與小侯爺私會，可不僅僅是為了這個……”

裴長淮罵道：“混賬東西，誰跟你私會！”

趙昀一笑，“哎呀，原來侯爺還會罵人。看來高高在上、不染俗塵的正則侯跟我等市井出的小民也沒有什麼不同。”

裴長淮臉上紅了一通，“滾。”

“小侯爺若是真恨我冒犯，大可以殺了我，你的劍就在這兒。”他引著裴長淮的手，握住那立在榻邊的寶劍，“只要你舍得。”

裴長淮給他言語一激，拔出劍來就架到他的肩頸上，一翻劍，刃就抵上了他側頸的。

趙昀擺出一副任君置的模樣，優哉游哉地看著裴長淮，好似斷定他不會下手。

果然，裴長淮一把擲開長劍，“殺你，臟了本侯的營帳。”

趙昀哼笑道：“侯爺舍不得，還不知說句好話來聽聽？你若是肯求一聲饒，服一句，本都統今天就不欺負你了。”

裴長淮一雙眼睛跟嵌在雕塑上的黑曜石一般，尋常人見著就覺上清冷，此刻被趙昀氣住，眼底燒起火來，便雪亮亮的。

他怒道：“誰會跟你求饒！”

“總能有這一天。”

趙昀再度欺過去，與裴長淮親吻，手去解他的腰帶，牽得他腰間的玉鈴鐺一陣輕響，他瞟了一眼，很快丟在一邊。

趙昀將微涼的手探到裴長淮中，便知此半，笑了起來，“才親了你兩下，就這樣。裴昱，你口是心非。”

他最后的音調沉了沉，作也魯起來，扯開裴長淮的裳，手指探他的后。

兩人歡次數不算多，可趙昀留心要欺負他，自也知道怎麼著才能要裴長淮歡快，起先他庭中生，不過給趙昀弄了兩三回，便起來。

裴長淮白玉般的臉頰浮了一層紅，看趙昀，也似在看另外一個人。

明知荒唐至極，又忍不住在想，從雋不在了，若自己邊能有這麼一個人也好。

他閉著眼輕起來。

午后，趙昀在營帳中撥裴長淮，自己五臟六腑也燒了一腔的邪火。若不是他在武搏會上殺伐一番，泄去了大半，怕也不會比裴長淮好到哪里去。

到了此刻，他也沒多耐了，手指擴張過后，便掀起武袍，解出的，按著裴長淮的小腹，慢慢送進去一半。

這里如此安靜，安靜到能聽見營中酒宴上喧鬧聲，裴長淮令近侍都去喝酒了，如今帥帳外只有時不時過來巡邏的士兵。

裴長淮心里始終懸著，不敢發出聲音，腰也繃得。趙昀進得不順，隔著料掐了一把裴長淮的首，氣道：“放松，不會教你疼了。”

疼倒是不疼，只是撐得異常難，裴長淮難以容納這如杵的碩，額上起了一層細汗。

好容易才完全送進去，趙昀也是忍得背上汗。這裴長淮看著清貴懾人，里凈是的，纏得他喪魄銷魂。

他往下沉了，握起裴長淮的腰，得淺淺深深，本是沒什麼章法，一時難，一時舒爽，折磨得他不上不下。

出大半又狠狠地貫穿到底，一子麻意徹頭徹尾地傳遍全，裴長淮沒忍住聲，一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