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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姜令菀的子，自然不可能任由自個兒被一個五歲的小娃給欺負了。如今為一個四歲的娃娃，平日里什麼事兒都不用心，只需被寵著長大便是。可這日子過得太安逸，總得給自己尋些樂子。那日蘇良辰當著老祖宗和大伙兒的面同道歉，暫且是接了，畢竟怎麼說總得給老祖宗一個面子。

至于姜令蕙，卻沒這麼大方。

姜令荑雖是個不惹事兒的，心里卻也氣惱姜令蕙，惱居然這麼欺負四歲的小堂妹。那日回西院的時候，就看到西院兩個青小廝將那大黑狗帶了出去。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有些嚇人，更何況六妹妹，才四歲。

說起這個，姜令菀倒是沒有一的恐懼。見白的小臉揚起甜甜的笑容，這小包子臉笑得像朵花似的：“我有琮表哥呢，才不怕。”

姜令荑有些奇怪，這位榮世子很來衛國公府，而六妹妹平日走的近些的表兄妹不過是忠勇侯府的兩位表哥薛崢薛嶸及兩位表姐薛錦姝薛錦妤，旁的倒是沒什麼了。只是，雖沒有見過榮世子，可如此護著六妹妹，而且不過十歲就這般勇武，心下也多了幾分好。

姜令荑道：“那六妹妹想怎麼做？”是姐姐，就算不喜三姐姐欺負六妹妹，可六妹妹也不好做得太過，最重要的是，怕六妹妹又吃虧。大娘竟然放心照顧六妹妹，還這麼照顧和娘親，便是對的信任，絕對不能辜負這番信任，定要好好護著六妹妹。

姜令菀知道姜令蕙瞧著氣焰囂張的，實際上膽子小又窩囊。雖說捉弄一個五歲的小娃有些不厚道，可姜令菀是不愿意吃虧的。

至于怎麼欺負，心里也早就有了打算。

姜令菀尋了一日，特意去西院找姜令蕙。姜令蕙是個記不住教訓的，雖然前些日子了驚嚇，可因為蘇良辰替背了黑鍋，又被徐氏灌輸了“閨做得全是對的”的思想，越發不將那事兒放在心上了。如今瞧著姜令菀和姜令荑走在一塊兒，心下有些不是滋味——這幾日姜令蓉跟著先生讀書識字，而蘇良辰因為那件事一直乖乖待在老祖宗的邊，又剩下孤零零一個人了，每日只能和丫鬟一起玩兒。

目下看著姜令菀這架勢，姜令蕙便知是來尋自己的麻煩了。

姜令蕙道：“六妹妹想兩個欺負一個？”

姜令蕙年紀小，生得倒是不算太傻，曉得姜令菀的子有些驕傲，好面子自然不會做出以多欺的事兒了。

姜令菀卻明白心里是如何想著，也遂了的愿，讓丫鬟送姜令荑回清荷居。自個兒是沒事兒，可四姐姐畢竟是二房的，徐氏沒法自己，難免把氣撒到四姐姐的上，所以這事兒不能讓四姐姐摻和。

姜令蕙本就不把姜令菀放在眼里，只覺得生得圓圓潤潤，比自己還矮上一截，再沒用總不可能被這麼一個小團子給欺負了。

可接下來的事兒，卻完完全全出乎了姜令蕙的意料。

姜令菀特意挑了個草地，趁著姜令蕙不注意，記著某人的話要先發制人，一把將人推倒在地，然后整個小胖子坐了上去。姜令蕙第一反應便是掙扎，可姜令菀這圓潤的子也不是白長的。姜令菀死死的小屁坐在的上，隨手抓起一把泥就往臉上抹。

姜令蕙有些嚇傻了，“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你，嗚嗚嗚……我要告訴我娘，我要告訴我娘……”

姜令菀笑得天真，抓了一下的頭發，微微頷首道：“我等著。”

捉弄人算什麼本事。

要欺負一個人，從來都是明正大欺負的。

不然人家還以為是柿子呢。

姜令菀瞧著哭得一一的姜令蕙，小臉上沾著泥，又順手拔了幾草到了的發髻上，了姜令蕙的小臉，這才滿意的拍拍屁走人。

事后徐氏果然領著兒直接告到了老太太那兒去了。

因上回的事兒，老太太有些不待見徐氏了，心里想著：只準自己的兒欺負別人，不許別人欺負回來，這算是個什麼理兒。老太太便道：“璨璨同蕙姐兒本就得好，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兒，你一個大人怎麼還和四歲的小娃計較？”

這番話，明擺著就是偏袒姜令菀。

徐氏聽了氣紅了眼，知道在老太太這邊討不回公道，只能帶著姜令蕙回了西院。回了西院，徐氏看著一個勁兒哭的兒，滿臉鼻涕眼淚的，忍不住了的腦袋：“哭哭哭，只知道哭，真窩囊！”

被一個四歲的小娃欺負，也真夠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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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進了里間便看著自家閨穿著一襲的襦，扎著倆花苞髻，捧著鎏金銀碗低頭小腦袋安靜的在吃紅棗糯米粥。一走近，便見兒抬臉，腮幫子鼓鼓的沖著甜甜一笑，“娘。”

對上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周氏立馬就心了。

坐到兒的邊，拿出帕替兒了小邊上的水漬，這才將人抱到了懷里，柳眉稍蹙，問道：“璨璨今日去找你三姐姐了？”

姜令菀睜著大眼睛，咬了咬生生的，半晌才小聲道：“娘要罵璨璨嗎？”

這……

周氏一愣，看著兒明亮清澈的眼睛，聲音也了一些，“那璨璨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姜令菀垂眼想了想，之后才道：“可是娘希璨璨被人欺負嗎？那天如果不是琮表哥，璨璨興許就沒命了。娘你都不知道，那大黑狗有多兇。如果璨璨不小心被抓傷了，那一輩子就嫁不出去了……”

小小年紀，就想著嫁人了。

周氏心下覺得好笑，可聽著兒說起來，的確是膽戰心驚。也是，這件事三丫頭做得太過了，若真的有個好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的，也虧得那日有榮世子在，護著兒周全。周氏沒說話，把團子似的兒摟得的，下著的額頭，寶貝的不得了：“璨璨，娘的璨璨……”

姜令菀乖乖的偎在周氏的懷里，曉得娘親最心疼的便是自己，繼續說道：“娘，那日在老祖宗面前，璨璨只說原諒了良辰表姐，可沒說原諒三姐姐。這回璨璨如果不計較，以后三姐姐一定又會欺負璨璨的。娘，璨璨做得不對嗎？”

姜令蕙的子，再清楚不過了，不是那種能記著人家恩惠的人。姑娘家要善良沒有錯，可這份善良也要用對地方。陸琮曾經對說過，當他的妻子不需要善良，只需自己過得舒坦就。當然，也不會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不過也無法容忍別人在頭上土。

周氏對二房本就不滿，可念著兒年，這子要好好教養不能太過縱容，好好教導一番。現如今，兒小小年紀，說出來的這番話卻比這個當娘親的更為通。原本是想訓斥兒的，到了這節骨眼上，自然也沒法訓斥了，只抓著兒白的小手，仔細打量一番，道：“那可有哪里傷著了？”

姜令菀咧著笑了笑，曉得娘是不生氣了，便仰起頭在周氏的臉上親了一口，乖巧道：“璨璨沒事。只要娘不生璨璨的氣，璨璨就開心了。”

周氏被兒哄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哪里還能再說出什麼責備的話啊？只摟著兒呼呼的小子，忍不住笑道：“小頭。”

這段日子，周氏倒是覺得兒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起初心中略存忐忑，如今全剩下欣了——兒懂事了，有什麼不好的？想著許久沒有帶兒一道出去了，便尋個日子出門買些東西。姜令菀一聽可以出門，歡喜的不得了，忙摟著自家娘親的脖子，一口一個“娘親真好”。

這一日出門前，周氏特意拾掇了一番。

沐浴罷，換上了一折枝花上襦、白水霧，梳了一個致的隨云髻，額間綴著紅梅花鈿，面上卻不過略施薄罷了。這夏日容易出汗，妝容只許淡雅便，只是這護上卻是最要的。周氏特意往面上抹了一些香，使得這的膩白無瑕、欺霜賽雪，饒是這般淡蛾輕鬢也遮掩其容，整個人也上幾分，看著也清爽些。

沒有人是不的，周氏天生麗質，加上擅長保養，打從十三歲開始便注重這些，如今雖然已經生了兩個孩子，可瞧著仍是年輕貌、艷滴。曉得國公爺是真心喜歡，并不是因為這容貌，可就是這樣，更想在他的面前呈現子最好的一面。

周氏又抹了一層淡淡的口脂，剛放下口脂盒子，便聽著耳畔傳來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脆生生的喚著“娘”。

周氏轉過頭，正好看著自家閨過來。

的兒繼承了的容貌，小小年紀就生得眉眼如畫，像個雕玉琢的玉團子。目下見兒穿著一襲櫻繡蓮花襦，花苞上簪著珠花系著綢帶，前的幾小辮子尾端綴著小小的音鈴鐺。雖是小短卻跑得快，一時這致的銀鈴發出響聲，綢帶飛揚著，越發顯得的小臉撲撲的，俏皮可。

姜令菀一頭扎進周氏的懷里，而后像小狗似的在自家娘親的上嗅了嗅，眼睛晶亮的嘆道：“娘上好香，璨璨也要。”

周氏笑了笑，了兒小巧的鼻子，道：“璨璨上的味兒才好聞呢。”

“是嗎？”姜令菀有些不信。

上輩子最喜歡的便是梳妝打扮，整日喜歡搗鼓一些香香膏，自然嗅出自家娘親上的這香氣是因為上的傅香，這傅香里的香料由青木香、甘松、藿香、零陵香四種組。香以生絹袋盛，浴罷，傅，調如，涂香利汗，使得這如冰似雪，是以最適合夏日使用。

姜令菀又在自家娘親上嗅了嗅，暗道：當真是雪英膩，更生香。

至于自個兒嘛，上大抵就只有一香味了。誰現在不過是個娃娃呢。等稍微長大些，就能鼓搗這些了。

趁著早晨日頭不大，周氏便領著自家閨出門，先是去糕點鋪子買些吃的，然后才帶著兒去逛自己去的香料鋪子胭脂鋪子。

姜令菀捧著手里的玉蘿和芙蓉糕，小臉滿是無奈。曉得娘親上說著帶出門，實際上是自個兒想置辦一些香丸胰子胭脂了。四歲的小娃，自然對這些東西不興趣，所以娘才會先給買吃的，好讓安靜些。

可是于如今的姜令菀而言，這些香料胭脂對的絕對不比好吃的來得小。

姜令菀瞧著周氏同鋪子老板娘討論新進的胭脂，自個兒便在這胭脂鋪子里瞧來瞧去，還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臉上試胭脂，弄得一張白凈的小臉都花了。鋪子里的丫鬟們瞧著這般玉雪可的小娃，又知道的份，自然也不攔著，由著的喜好讓試。

周氏同老板娘討論了半天，最后才決定要買什麼胭脂，待買好要走之時，一回頭卻瞧見沒有兒的人影了。

這可把周氏給嚇了一跳，臉都白了，連著喊了幾聲沒找到人。

周氏急得不行，倒是有丫鬟好心上前提醒道：“國公夫人，六姑娘在對面呢。”

對面？

周氏忙轉過抬眼去瞧，卻見對面書鋪門口，穿著櫻襦的小娃正站在一個小年邊，見出小胖手抱著小年的手臂，仰著小臉笑得不知道有多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