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們在船上的第二天。

長途飛機耗費了他們太多的力, 第一天便聽從船長的建議在船上休息。他們所在的這艘游十分大，船一應設施俱全，數十名船員與船長時刻待命, 偌大的整艘游只為兩個人服務。第一天雖說沒有登陸, 但是巡航所見的景足以讓人震撼。

連綿的雪山, 白得純凈，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冰塊形狀各異, 在海水的倒映下呈現純粹得近乎藍。極致的寒冷與極致的景同一時間襲來, 溫眠站在甲板上, 仿佛出手就能擁抱自然。四周很靜, 就連說話聲也進不可聞, 四周并無遮擋，天與海一無際, 巨大游在這天地間仿佛一葉扁舟。

船員對這些景早就司空見慣了，如今湊在一起說話，甲板上只剩下溫眠和鐘遠。也許景過于妙，用言語都難以形容, 兩人罕見地沒有說話，后來溫眠微微歪頭，枕在鐘遠的肩膀上，輕聲說：“這是我這輩子能來到最遠的地方了。”

鐘遠輕笑, 手摟住。

前方傳來靜，兩人靠近欄桿，朝著前方的海面看去。很快溫眠驚訝的聲音傳來：“是鯨魚哎！”

的聲音驚了那些船員, 不遠傳來他們的聲音，大意是問他們要不要追逐鯨群。

“可以嗎？”溫眠的眼睛亮了起來。

前方是見的鯨群，他們乘坐游，隔著幾米遠追逐著，這神奇的一幕讓人恍惚自己是否闖話世界，如今即將跟著鯨群去向一個未知的世界。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的云層逐漸散開，有橙紅的芒從天際發散，穿過云層，層層渲染堆積，最后大半個天空都沾染了這片彩。

一場壯觀的日落。

***

新一天終于能登陸，溫眠從早上就開始興。換好服，戴好帽子，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而后跟著船員下船，坐上皮劃艇，朝著不遠的大陸出發。坐在小船上，溫眠覺得自己與自然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皮劃艇劃過海面，濺起水花，稍不注意就甩到臉上，冰冰涼涼，極其醒腦。溫眠在發機的聲音聽到船員說海面上的浮冰可以撈回去泡酒喝，心中一，見鐘遠側去撈浮冰。心中一，手抓住鐘遠的服，怕他不小心栽下去。

沒過一會兒鐘遠撈上來一塊冰，干凈的明，在下亮亮的。鐘遠側頭看了溫眠一眼，說：“剛剛不相信我啊？”

“至安全一些嘛。”

“我要摔下去你不也跟著下去。”他看著的小胳膊小的，哪像是有力的樣子。

溫眠嘻嘻笑著：“有難同當呀，去哪我都陪著你。”

沒過一會兒他們遇到其他同樣要上岸的游客，兩船人搖搖招手打招呼，而后又慢慢駛遠。這下是真正的要登陸了，溫眠再次第一個上岸，穿得多但不印象矯健的手！

鐘遠在后面看著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那邊。”鐘遠給溫眠指了一個方向。

溫眠順著看過去，見過三只企鵝一前一后走著，頓時驚喜出聲：“企鵝哎！好可啊啊啊，咦，他們怎麼是茸茸的。”

“你看它們走路……”鐘遠又將話題扯了回來，“像不像某個人？”

“誰？”溫眠下意識問，問完才反應過來，故作氣惱狀：“你說像誰？”

鐘遠笑著后退幾步，溫眠同樣追了過來。穿得多，又戴著茸茸的帽子，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笨重，加上不習慣腳上的靴子，如今走在雪地上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就是企鵝本鵝。

下一秒腳底一，整個人摔在雪地上。

“唔……”

一臉無辜地抬起頭，看見鐘遠在不遠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哪有那麼好笑！

溫眠心里嘟囔，也不急著起來，就地打滾。沒過一會兒，鐘遠走過來：“小寶寶，快起來啦。”

“不要。”溫眠玩得興起，語氣中帶著笑意，“你看我畫出什麼圖案出來了？”

鐘遠一愣，凝神看了一會兒，發現打滾的同時還有心機地圈出一顆歪歪扭扭的。此刻坐在來，坐在那顆心中，瞇眼對著他笑。

若是評選鐘遠這輩子看過的十大景，這一幕絕對能排進去。

他凝神看了一會兒，然后走了過去。

心有點小，他道：“過去一點。”他坐不下。

溫眠：“這是我的心！”

“你的心里沒有我嗎？”鐘遠一臉正道，“讓一點就好，等下我給你個禮。”

“……”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勸住了，還真挪了挪屁，讓鐘遠坐進來。

他剛坐下，溫眠就趴了過來，著手理直氣壯說：“我的禮呢？”

他道：“我的禮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

他故意板著臉，看起來有些兇。溫眠卻不怕他，著他笑：“我可不是一般人。”不要臉的說，“我是鐘遠的小心肝，小寶貝。”

鐘遠被逗笑，下一秒拿出那個絨小盒子，放在溫眠的手中。

溫眠愣了三秒，然后哇哇大：“啊啊啊啊你怎麼現在拿出來啊，你還沒有問我愿不愿意嫁給你呢？”

鐘遠滿臉不在意：“后悔晚了，我已經在你心里了。”

剛說完他就被溫眠踹了一腳，他一驚，接著又到一巨大的推力，溫眠全都在用力，把他趕出這個圈子。

“出去，出去。”

邊用力邊說道，好不容易把鐘遠推出去，又把那盒子丟到他那里，最后把模糊的心形邊緣補充得更清楚一點。

“再給你一次機會。”又重新在自己的心里坐好了。

鐘遠看著一臉期待，又故作平靜的樣子，挑眉問：“我怎麼覺得你已經猜到這件事了？”

“還用猜嗎？”溫眠說，“你今年都二十二了，難道還不想把我娶回家嗎？”微微歪頭，出可的表看著他，“更不要說你最近一直在看我。”

生的直覺與觀察力真的不容小覷。

南極是一個浪漫的地方。

天地間安靜壯闊，目都是極致純粹的，雪地的白，海天的藍，還有不遠穿紅外套的船員。在天地的見證下，仿佛什麼誓言都能天長地久。

“溫眠，眠眠，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寶貝。”他慢慢說出這些膩乎乎的稱呼，而隨著聲音的落下，他單膝跪在雪地上，打開盒子，出里面的鉆戒，“我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了，所以迫不及待就想把你娶回家，你愿意把你的一輩子都給我嗎？”

……

風呼呼吹過，仿佛在說著答案。

愿意啊，一直都愿意啊。

***

臨近年末，網友都有些躁。

“應該會有好消息吧？”

“我覺得可能很大。”

“不過也許人家沒那麼急？”

……

含蓄而模糊的討論在網上各出現，磕糖的網友們又開始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在他們看來溫眠和鐘遠這對可以算是談了很久的了，只是不知道在這特殊的時候他們愿不愿意讓關系有新的進展。

網友不知道，網友只是在期待。

溫眠微博如同以往神，讓人懷疑是不是忘記碼了。鐘遠的微博依舊是沒有頻率地秀恩，只是下半年秀恩的頻率要了一些，其中更是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態。

“以前他們都不是會一起出去玩嗎？今年怎麼沒有？別嚇我啊啊！”

“他們不都是暑假出去玩的嘛，今年好像是因為十二沒空所以才沒去。”

“他們最近的態好，有點不好的預。”

……

的擔心并不是空來風，近段時間兩人的冷淡仿佛在暗示一個事實。

等到鐘遠和溫眠發現網上的消息時，傳聞已經傳兩個人分道揚鑣，鐘遠給了溫眠千億分手費。溫眠看到這消息時笑得不行，倒在鐘遠的肩膀上：“我家老總可真大方呀。”

鐘遠眉頭蹙：“這都寫的是什麼啊？”

從南極回來，兩個人再次忙碌起來，除了各自的事他們還要空去拍婚紗照，準備婚禮的各種事宜。明明有些事是可以給專業團隊來做，但人生兩輩子第一次結婚的鐘遠便要親力親為。也因為每天要理的事過于多，兩人都忽略了網上的事。

誰想轉眼就被傳這樣。

“你要澄清嗎？”溫眠問，過幾天他們就能去領證了，溫眠知道他一直想憋著等拿到結婚證再說。

“我看看我能不能忍住。”鐘遠認真思考了一下。

網上謠傳看得鐘遠頭痛，讓人直接把所有的消息都撤了，自己明面上仍沒發態。這波舉在網友看來就是溫眠和鐘遠涼了。

“連他們都散了，我再也不相信了。”

網上一時間都是這種悲戚戚的說法。

鐘遠沒看這些，他每天數著日子，終于到了能領證的那天，然后終于把溫眠遷到自己的戶口本上，還得到了兩個小紅本本。

某人揚眉吐氣發微博：“千億分手費算什麼，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的。”

配圖是兩本小紅本本。

這麼多年，終于把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