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仙子聲道:“王室紛爭的源全在那帝辛之上,妲己做不得主。
如今帝辛已死,這兩位王子就算有苦衷,也不應指責旁人,合該去封神臺中,問一問帝辛爲何如此。”
“不錯,”多寶道人嘆道,“殷洪殷郊,害死你們母親的是你們父親,這算是凡俗王室悲劇,與旁人無關。
九尾狐雖深陷其中,但說白了,也只是你父王找的藉口,替你父王揹負了罵名罷了。”
殷洪道:“這妲己宮前後,我父王變化何等明顯!”
“就是妖言我們父王!”
“夠了!”
一聲輕斥自朝歌城方向傳來,卻見金閃爍,那著戰甲、揹負大劍的仙飛而來,正是有琴玄雅。
“殷洪殷郊且退下,莫要再給你們父王抹黑。”
殷洪殷郊本駁斥幾聲,但見來人形容貌,不由怔了下,想到了宗廟之中懸掛的圖像。
“先?先祖……”
“您爲何不救我們父王母后!”
“我爲天庭仙神,不可干涉凡俗之事。”
有琴玄雅面對漫天大神通者猶自氣定神閒,淡然道:
“帝王家事難分對錯,後宮爭端始於外戚。
姜王后之死與妲己關聯並不算深,你們母親之死,乃子與姜家之爭的牽連。
今日,你們若要斬妲己,我自可對星君祈請;
但天庭封神自由天庭決斷,不容爾等干涉。
還不對星君謝罪!
你們可知,若非星君當年搭救,商國這一脈早就斷了!又哪來你二人!”
殷洪殷郊雙目泛紅,看著有琴玄雅那張嚴厲的俏臉,又擡頭看向李長壽的形。
李長壽擺擺手,言道:“玄雅,帶殷洪殷郊去朝歌城中等候,不必參與接下來之事。”
“末將領命。”
有琴玄雅拱手行禮,看向殷洪殷郊,輕斥道:
“還不隨我離去。”
殷洪殷郊下意識看向赤子,後者皺眉道:“暫去無妨。”
“師父……”
“可這!唉!”
這兩個年低頭一嘆,隨後駕雲朝有琴玄雅而去,被有琴玄雅帶回了朝歌城。
高臺附近又安靜了一陣,直到有琴玄雅形消失於摘星樓附近,李長壽方纔輕輕嘆息,將手中打神鞭推向姜尚。
“以此行刑,自可讓妲己魂魄去封神臺,與帝辛夫妻一場,團聚也算不錯的結局。
封神時,隨便分個閒散神位,或是一位雙神便可。”
姜尚起,滿頭霧水,更不知這位前輩大神爲何要對自己說這些,將打神鞭捧在手心。
當下,姜尚先是坐下來,對妲己道一聲:
“今定罪妲己,當斬,魂封神臺!”
而後自行起,雙手捧著打神鞭快步走到妲己旁,右手握住打神鞭把柄,將這木鞭高高舉起。
妲己閉著雙眼,幾滴眼淚落,角滿是笑意。
姜尚手中木鞭神閃耀,立刻就要對妲己當頭砸落!
“且慢,貧道有一言。”
又是變故橫生,枝節不斷。
卻見金於西側閃耀,那祥雲遍生,兩道影緩緩而來。
西方接引,以及西方教大師兄,彌勒。
李長壽目中神涌,落在那彌勒上。
彌勒下意識後退半步,在接引聖人後,對李長壽出了溫雅的微笑。
彌勒笑道:“星君別來無恙?”
李長壽並未直接出手,淡然道:“託道友的福,平添了諸多麻煩。”
彌勒道:“能爲星君添些麻煩,貧道不勝榮幸。”
李長壽道:“若今日能有餘力殺了道友,定不會給道友留什麼。”
“彼此,”彌勒拱拱手,笑道,“此前貧道救下了三大千世界的生靈,由此洗刷了天道罪孽,得了天道認可。
而今星君大人要給貧道治罪,怕是不可了。”
這藉口,找的還真是隨意。
不愧是接替自己的天道鷹犬。
“我要殺你,純粹私人恩怨,”李長壽淡然道,“與那燃燈一般。”
彌勒點點頭,又從接引背後踏步而出,朗聲道:
“你我私人恩怨暫且不談,這妲己卻是不可封神榜。
這封神榜,當以跟腳、福緣而論,得天道認可,纔可爲天庭正神,天道序列。
星君莫不是以爲,這天庭已是你一言之地?”
李長壽淡然道:“天庭挑選仙神,首重品,其次能力,再之後纔是跟腳福緣。”
“哦?”
彌勒笑道:“那爲何貧道覺得,天庭仙神最重要的,還是他此前這跟腳?
星君如今當真還能再代表天道?
星君莫非覺得,我等都不知你已與天道鬧翻?
今日在此地,不如將所有事都敞開了談一談、論一論,星君已失天道支持,何必在此再這般作態。”
李長壽閉目輕嘆:“看來,你們敢現,就已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彌勒道:“萬全的準備不敢當,只是得了天道準許,來請星君做個決斷。
星君,還請就此殺妲己,滅其神魂。
如若不然,莫怪我等出手,替星君修正此事!”
多寶道人皺眉道:“就憑你們?”
“就憑我們。”
彌勒笑容更濃郁了些:“多寶道友,你爲何不想想,你師爲何到此時還不現?”
多寶道人面容一變,怒視彌勒。
正此時!
高空之中閃來一道十字亮!
多寶道人袖袍一甩,那亮瞬間落向此地,在百丈空中懸浮。
一把斷劍!
截教仙擡頭看去,均是然變!
青萍劍!
斷了的青萍劍!
“師尊,師尊!”
瓊霄不住高呼一聲,嗓音有些輕。
正此時,一縷道韻流轉,截教衆仙頭頂打開了一條裂,其有道影跌落,卻在半空勉強站直。
他渾浴、長髮被污沾染,自氣息已十分微弱,左肩完全破碎,渾上下遍佈傷痕,周盤旋著四把寶劍的虛影,腳下踏著的陣圖已被破。
通天教主……
“師尊!”
“師尊您怎麼了!”
數十道流閃過,截教衆仙立刻簇擁在通天教主周。
多寶道人、雲霄等大弟子滿是警惕地看向四周,靈、瓊霄左右攙扶住通天教主。
“師尊您怎麼了。”
“沒事,死不了,咳,咳咳!”
通天教主立刻平復氣息,但渾傷勢太重,一時間竟難以站起來。
他看向此刻正注視著自己的李長壽,對李長壽咧笑了笑,低聲道:
“被老師給了。
拖你後了,長庚。”
“師叔好好歇息,”李長壽搖搖頭,溫聲道,“有鴻蒙紫氣與聖人功德限制,師叔你自實力發揮不出幾分,不必因此自責。
不過看起來,道祖已是搶先一步出手。”
李長壽擡頭看向空中,冷聲道:
“道友,何不現?”
一聲輕笑自高空傳來,卻見金涌,凝一道形。
來者著金袈裟、長髮垂垂而落,面容安詳、雙目閃爍著幾分亮,手中握著七寶妙樹,下坐著七彩祥雲。
“準提?!”
“第六聖爲何還活著?”
截教、闡教衆仙滿是錯愕,李長壽卻是面如常。
“當心,”通天教主嘆道,“他不過是天道重塑的軀殼,其是天道意志,可算作老師的分。
實力,在我之上。”
那‘準提’拈花輕笑,低頭注視著李長壽,淡然道:
“道友,這第三陣,可否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元始天尊輕嘆了聲,形自高空閃爍,落在了闡教仙前,言道:
“廣子福緣深厚、跟腳清正,不該如此被打迴。”
李長壽點點頭,對元始天尊做了個道揖,正道:
“道友,廣子你救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
彌勒突然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癲狂。
此刻,道道聖人威於天地間迴盪,萬無聲、天地一片死寂,這笑聲又無比刺耳。
“李長庚!你也有今天!
與天道作對,你也配!
哈哈哈!哈哈哈!”
因爲歸順天道,彌勒確實算是勝券在握。
此刻,道祖分‘準提’現,可對生靈肆意出手,算是道祖的一張底牌。
——‘準提’的樣貌不過是用來噁心李長壽,這道影本該是灰袍老道,而且是擁有聖人實力的灰袍老道。
通天教主遭了暗算,應當是趕來此地時被天道算計,被道祖出手直接打殘。
元始天尊順勢做出了選擇,站在了天道一方。
接引聖人本就是欠了無邊功德,與李長壽積怨頗深,自也是天道陣營。
聖母娘娘不在局中,這天地間只剩一位最強的聖人站在李長壽後,此刻尚未現。
這彌勒怎麼看,己方都是贏面。
他無論怎麼想,李長壽也已是末路。
這就是反天三大難題中的第一個問題——道祖不可能坐以待斃。
道祖有數不清的開團手段,此時甚至直接宣告,這局遊戲尚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通天教主重傷,誅仙劍陣被破,生靈方失去了中流砥柱。
更重要的是,此刻截教仙並未因通天教主重傷而怯弱、而後退。
相反,他們目中滿是怒火,一個個本不用劫運驅使,就已是出離了憤怒!
截教,已然上頭。
這就是道祖的手段,不給李長壽任何機會、一步能達數個目的的手段!
“姐夫!”
瓊霄握著金蛟剪站了出來,咬牙罵道:
“跟他們拼了!”
雲霄默然無聲取出玉像,靜靜注視著李長壽的背影,目中滿是安然。
多寶道人輕嘆了聲:“天道,天道,我截教果然不被天道所喜。”
但隨之,多寶攥起左拳,碎一枚玉符,背後浮現出一隻大鼓的虛影,怒吼一聲:
“截教仙何在!
截教仙何在!
師尊被傷,速來南洲!
天滅我截教,今日,當爲你我自,截來一線生機!
截教反天!”
那呂嶽指著蒼穹破口大罵:“去你孃的天道!”
“傷我師尊,唯有死戰!”
截教仙轟然應諾,天地間泛起無數流!
李長壽卻面不忍之,慢慢閉上雙眼。
突然!
他形橫竄了出去,乾坤踏出層層漣漪,肩上懸浮寶塔之影,如離弦之箭,似天邊彗星。
乾坤破碎,道則震!
那殘影與乾坤碎片同時破碎,一條虛空裂朝彌勒激而去!
接引微微皺眉,左手掐印,對李長壽飛而來的影摁。
但!
接引一掌摁出,李長壽的影卻詭異地閃爍幾次,化出數十道虛影,同時撲向接引與彌勒的形。
彌勒下意識後退半步,突覺脖頸一涼,竟已被一隻大手摁住。
下一瞬,彌勒就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等他回過神來時,已是出現在了高空,周遭乾坤鎮而來,一顆拳鋒在視線中迅速拉大!
“李!”
砰……
空中綻出一朵蓮。
李長壽左手提著彌勒的領,看著面前炸碎的元神、軀殼,口中噴出一口三昧真炎,將彌勒直接吞沒。
灰燼隨手揚走。
隨後,李長壽看了眼接引,角出許冷笑。
“我殺聖人有些困難,但殺你們各自弟子自是無恙。
今日哪位聖人道友敢殺截教仙。
我李長壽,日後定會找你們清算。”
“道友,”那‘準提’開口道,“何必做這般無用掙扎。”
李長壽道:“道友直接下場,效果當真不錯。”
“唉。”
‘準提’輕輕一嘆,“你老師已來了,應是要與貧道鬥法,你不如等等結果,如此也可走的心安理得。”
言罷,‘準提’的形緩緩消散,一縷縷金朝九天而去。
李長壽袖中飛出兩道流,同樣去了九天之上。
那是乾坤尺,與離地焰火旗!
紫霄宮,三千大道顯化萬千影。
一名老道坐在風火團上緩緩而來,背後太極圖緩緩閃耀,乾坤尺與先天五行旗一同飛來,在老道周緩緩旋轉。
“道友。”
太清聖人慢慢睜眼,注視著前方那層層疊疊的形。
“何欺小徒……傷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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