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有始,大道無終。
鴻鈞道祖閒坐在那片竹林深的竹屋中,注視著鋪在矮桌桌面上的造化玉碟,玉碟中呈現著斜月三星的形。
評價一件至寶的威能,其實也可以參照他們像的清晰度;
像道祖的造化玉碟,演化三千大道都不在話下,畫面一顆土粒的形狀都能辯清。
其上所顯:
菩提老祖正在後堂打坐,孫悟空與幾名師兄弟在殿前空地上打鬥玩耍,一切都與此前六十多年的形相差無幾。
鴻鈞道祖並未多看菩提老祖,目聚集在孫悟空上,帶著幾分欣賞。
他突然笑道:“道友你說的這猴子,當真討人喜……”
話語落下,鴻鈞看向了矮桌右側的空位,不啞然失笑。
倒是,早都不在了。
鴻鈞屈指輕彈,竹林中泛起層層迷霧,彷彿越過了歲月長河,回到了久遠之前的某個歲月節點。
鴻鈞側出現了三道影,或是盤坐、或是斜坐,一個個都是神放鬆。
這是一段記憶的投影。
鴻鈞就坐在此時的位置上,卻並未開口,面凝重之,眼前是擺放整齊的一排玉牌。
他側是兩名老道,對坐是一名神態拘謹的微胖道人。
些許笑談聲中,歲月便這般緩緩流淌而過。
周遭忽有許道韻波,鴻鈞屈指輕彈,這些畫面迅速消退,只留下他一人坐在矮桌旁,面前沒了那些玉質的方牌,只剩造化玉碟。
“道友。”
竹屋外傳來輕喚聲。
一名灰袍老道邁步而來,坐在了鴻鈞對面。
鴻鈞問:“如何?”
“李長庚並未過,一直在鯤鵬境中,玄都他們外出似是要聚攏逃出天地的洪荒生靈,難氣候。”
灰袍老道緩聲道:
“你我安的眼線一直就在鯤鵬境,雖然暫時接不到李長庚,但確確實實能到均衡大道的運轉。
有幾次雲霄與藍靈娥進出那大殿,都能切實看到李長庚的影。
他好像是在努力修行,想參悟均衡之道圓滿後的境界。
確實不曾離開過鯤鵬境。”
鴻鈞道祖笑了笑。
“看來,之前確實是你我多慮了。
他在被趕出洪荒天地前,也不過修行千年,積累遠遠不足。
雖不可小覷了長庚,但也不必將他看的太強,歸結底還是太清的算計罷了。”
灰袍老道問:“可道友,李長庚如果一直在鯤鵬境,我們莫非要一直等?
是否出手毀了鯤鵬境,他早日。”
“無妨,等就是了,”鴻鈞板正坐姿,“若是迫的太,很容易刺激他與你我開戰,那樣與你我的算計想違。
三界雖盡在你我掌控,但若他用鯤鵬強沖天地,你我也會遭不必要的損失。
如今只需靜觀其變,耐心等待就可。
生靈之力已經無法威脅天地,且天庭擋在了天道之前,若是有生靈反天,天庭便可鎮。
與天地相比,生靈終歸缺乏耐,幾元會、幾十元會,咱們都等得起。”
灰袍老道緩緩點頭,又問:“西遊劫難安排的如何。”
“看,”鴻鈞笑道,“這猴頭已是有些樣子,再有一二百年自可爲你我所用。
佛門那邊也不必擔心,接引已暗中爲貧道所控,他並未掙扎什麼。
如今天地間只剩元始這般變數,但元始獨木難支,也不必多去管他,三清之中最難對付的便是他。”
灰袍老道也出許微笑,言道:“聖順天,天便不可聖,只剩他獨爲聖,確實不必擔心。”
“以接引爲制約便足夠了。”
鴻鈞道祖手指敲了敲造化玉碟,目中劃過幾分憂慮。
“但不知爲何,貧道總有些不安。”
“你擔心李長庚知道了些什麼?”
“不錯,”鴻鈞緩聲道,“雖然一切真相都已被你我掩蓋,但貧道總覺得,這李長庚通過一些你我無法確定的方式,掌握了一些他不該接到的。
比如他是如何到的洪荒天地。
此前他對我說的話,大多都不可信,說不定當時就已明白了【真靈穿梭】之理。”
灰袍老道沉默了一陣,又問:“鯤鵬號中的那幾本典籍,道友不是都看過了。”
“看過雖是看過,其說不定還藏了什麼訊息。”
鴻鈞沉聲道:“此時貧道尚想不,爲何李長庚能在這般短暫的歲月,就參了均衡之道,甚至對均衡之道的理解超過你我。
按他的子,十功力顯三、藏三、埋三,最後還會有一做最後逃命的手段。
你我此前所見,當真是他真實境界?
貧道對此存疑。”
灰袍老道不由默然。
鴻鈞道祖掐指推算了一陣,低聲道:“是不是有那傢伙的後手,你我都疏了。”
灰袍卻道:“那人不可能瞞得過你。”
“這也說不準,貧道又非那傢伙肚中蛔蟲。”
鴻鈞道祖面有著許慨,輕輕舒了口氣,緩聲道:“繼續監視鯤鵬境,其他生靈不足爲慮,看準李長庚就是。”
“善。”
灰袍老道微微點頭,形剛要散去,卻又再次凝實。
“是否讓昊天更聽話一些。”
“不必。”
鴻鈞道祖略微思索,搖頭道:“他不過是有些意氣用事,心底是明白的,天帝二字若是沒了你我護持,不過就是個笑話。
更何況,瑤池中有他妻,他無路可退,也無可去。”
灰袍老道緩緩點頭,言道:“爲防範於未然,不如對李長庚那些好友和弟子,鎖上天道枷鎖。”
“不必,”鴻鈞緩聲道,“若無威脅天道之舉,生靈是生靈,無需對他們出手。”
灰袍老道淡然道:“你對李長庚還有惻之心。”
“道友誤會了,”鴻鈞微微一笑,“貧道只是覺得,生靈其實頗爲妙,我們既已掌控了三界、消除了大多患,也不必讓他們爲難。
生靈終歸也是天地的一部分,他們多些姿彩,也能讓天地多些彩。
這般穩固的洪荒天地纔是最的,不對嗎?”
“道友言之有理,”灰袍老道緩緩點頭,“一切爲了天地恆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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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一切爲了天地恆久。”
這灰袍老道的影隨風消散。
鴻鈞道祖邊笑容漸漸收斂,似乎在想些什麼,很快又低頭看著玉碟中的形。
下一步,到何了?
長庚其實說的不錯。
天道因他合道而誕生出了類似於生靈的意識,這並非好事,因爲天道想的會是如何護衛天地、制生靈之力。
鴻鈞道祖手指在玉碟上輕輕點了幾下,其上浮現出各畫面。
一波粼粼的水中府邸,被鐵索環繞的通天教主百無聊地打著哈欠,似乎對當前境並不怎麼介意。
突出的是一個瀟灑不羈。
紫霄宮中,那太清的封印無比穩固,若無天道聖人全力出手,自難將封印解開。
其實鴻鈞道祖如何不明白。
原本,李長壽手中最大的依仗,一是三清乃盤古元神,二是太極圖、混沌鍾、盤古幡三寶合一化作開天神斧,以破壞天地爲代價,斬了他這個道祖和天道。
而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們對天地下不去手。
終究不是上古伏羲住著的傢伙。
更何況,他堂堂道祖,還能了底牌不?
比如那可調用天地本源之力的乾坤鼎,以及上古時就被他煉化,做了天地無極四象大陣的洪荒守護四神……等等。
底牌他也有,如果當出封神大劫結束,李長壽選擇不是離開,而是雙方。
兩邊勝負難料,但生靈必然死傷慘重。
當李長壽選擇離開,在鴻鈞道祖看來,若李長壽沒有準備什麼‘逆天’級的強橫底牌,隨著歲月長河流淌,李長壽的勝算會越來越低。
畢竟,他這個道祖,也不會坐以待斃。
下一步到何了?
也該做最後的準備,吞噬掉這個天道。
超?
那其實是無稽之談,若是心足夠遠,混沌海也不過囚籠。
所以在許久之前,他這個道祖,就已走上了另一條道。
以洪荒天地爲道軀,化作從未存在過的終極生靈,去接那些定下真靈規則的意識,這纔是他的超之道。
鴻鈞道祖看著面前的玉碟,角不經意間流出了許微笑。
那笑容,與當初在紫霄宮故意嚇李長壽的表,毫無二致。
“爾等,還是太過淺薄。”
……
嗯……
怎麼覺像是有人在背後罵自己?
斜月三星,李長壽睜開眼來,忍住了打哈欠的慾,整理著自己此時修行所得的微弱悟,略微有些慨。
修改解空大道當真不容易。
仙識落在猴子上,發現猴子在那蹦來跳去,逍遙又快活。
幾名弟子在旁‘悟空來呀’、‘悟空接著’,不斷逗著他。
猴子滿是歡喜地左蹦右跳,攔截著們扔來扔去的花球,讓一旁諸多男弟子眼裡直冒酸水。
沒辦法,悟空實在是太弟子歡迎。
至於爲什麼如此,李長壽也仔細分析過。
其一,是這石猴就是個石頭,對男之事一竅不通,且沒有留下半點道心隙。
他的心只爲了道,他的道只爲了心。
其二,就是石猴夠機靈,會說些讚的話,馬屁也是接連不斷,剛門的時候一頓吹捧,就讓衆師姐把它當了親兄弟。
其三,也是悟空本沒有讓男弟子們覺到‘力’。
他更像是這道觀中的吉祥,雖然此時實力已經超過了諸弟子。
其四便是悟空善戰,鬥法時往往能以下克上,尤擅近搏。
幾次在附近山林試煉時,孫悟空衝在最前,隨手就打殺了一些實力強橫的妖,骨子裡散發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英雄氣概。
這般猴王,人緣如何會差了?
李長壽輕笑了聲,起走到屋門附近,坐在搖椅上,欣賞諸弟子玩耍的形。
這般生活,其實也好。
但眼前平靜不過是表象,若一日不除道祖,不抹掉天道的意志,整個洪荒就如漂泊在無邊無際大海上的小帆船。
若大海心不錯,自是能讓帆船平穩向前;
可只要大海搞點海浪、弄陣暴風雨,帆船頃刻就會被海浪吞沒。
這不是患,這是明患。
快了。
還有二三百年。
等猴子回了花果山,自己就可以順勢遁出五部洲之地,到時如果道祖選擇抹殺菩提老祖,那自己只能順勢掀桌子。
若道祖選擇放過菩提老祖,那自己就能補足最後所缺的一點勝算,在最後的博弈中,完全掌握主權。
從本離開洪荒至今,一眨眼已是不短的歲月,其實兩三百年很快就能過去。
有時候,歲月就是這般,眼一睜、一閉,幾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李長壽時刻保持著外鬆的警戒狀態,用心將道祖給的功法傳授給了猴子,道祖沒給的神通也傳授給了猴子。
不知如此,他還揹著道祖,將一些不該傳給猴子的,也傳給猴子。
孫悟空修爲穩步且快速的提升,完全不知道瓶頸爲何。
他蘊含的那強橫之極的靈力,大半已化作自法力。
修得銅皮鐵骨,修得外化;
修得騰雲駕霧,修得不死金魂。
李長壽坐在菩提心底,大手一揮,歲月於他周快速流轉,化作一縷縷耀目的彩。
且快進到——
【孫悟空渡劫過金仙,靈臺顯聖遭驅離】。
孫悟空在山的第二百三十六個年頭,平穩度過金仙天劫,且在天劫中也得了不好。
待孫悟空修行數月出關,忍不住在師兄師姐面前炫耀時,剛好被‘菩提老祖’逮到,板著臉訓斥幾句。
‘悟空,貧道傳你大道,可是讓你拿來顯擺的?’
悟空忙說知錯,聰慧如他,已是在師父的表上看出了什麼。
果然,李長壽一甩袖,罵道:‘你我師徒緣法已盡,今日你便自此離開,莫要回來了。’
孫悟空不由大驚,衆弟子們也頗驚訝。
他們之中,好不容易出一個長生金仙,爲何老師要這般簡單就驅走?
衆弟子紛紛開口求,孫悟空好說歹說,但菩提老祖卻是鐵石心腸一般,一甩袖將孫悟空直接扔去了數萬裡之外。
見老師是真的了怒,這些弟子也不敢開口,不弟子眼圈泛紅,各自回住所修行。
是夜。
李長壽側躺在榻上,面朝著府壁。
“師父……”
窗外傳來略帶輕的嗓音,卻是那石猴去而復返。
李長壽默然無語,如睡了一般。
吱呀兩聲,猴子悄無聲息翻過窗口,跪在了牀榻前,想開口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低頭跪伏。
如此跪了半個時辰,李長壽依然沒有任何話語。
孫悟空聲問:“師父,弟子可是哪裡惹您不快……您打也好,罵也好,這般讓弟子走,弟子有些不得。”
李長壽依舊不語。
又過了一陣,孫悟空嘆道:“師父,您莫非是有不便對弟子言說之事?”
李長壽依舊不語。
孫悟空不住閉上眼,輕輕吸了口氣。
“師父,您能否再對弟子說句話,一句便是……”
終於……
“今後莫要對人提起,你是我之弟子。”
李長壽如此傳聲,那孫悟空幾乎瞬間被破防,面容頗爲灰暗。
這傢伙……罷了罷了。
李長壽傳聲解釋道:
“這並非是覺得你不配做我弟子,而是你我師徒緣法確實盡了。
悟空,你可還記得,自己爲何拜師?
又可還記得,你第一夜跪在此地時,與爲師說了些什麼?”
“弟子、弟子……”
李長壽傳聲道:
“山中修行是修行,紅塵行走也是修行。
你是坐不住的子,爲師讓你離開,也不過是覺得你在此地已無甚能學。
去吧。
這天地廣闊,夠你翻起跟斗。
這洪荒雖了諸多大能,但依然彩紛呈,你剛好去闖上一闖。
但切記,勿要對人提起你我曾是師徒,你今後闖了什麼禍事,也莫要來尋爲師。”
言罷,李長壽擺擺手。
孫悟空只覺周遭白霧涌,再現時,已是在靈臺山山腳。
正是當年他來這裡時,遇到那樵夫之地。
孫悟空怔了一陣,只覺得夜風習習,有些微涼。
他低頭嘆了口氣,對著山腰幾次叩首,起要駕雲而去,又不住在雲上轉過來,對著李長壽所在磕了幾個頭。
最後,這猴子還是紅著眼眶,駕雲朝當年尋仙時的來路而去。
李長壽:……
等道祖有所表示,就立即開始後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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