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奚溫伶與秦方靖的這位友人只是簡單寒暄幾句，就對他的印象很好, 這讓自己也覺得有點意外。

“我聽秦方靖說了你的事, 當時真沒把他嚇得半死, 現在恢復了嗎？”

“沒什麼了，就是經常頭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對方與他們并肩邁步，笑了笑：“出國走走也好, 就當散心了。”

Ryan的公司在斯里蘭卡接下了兩個大項目，開過峰會之后，因為有了政策扶持，商機無限，之后有秦方靖的朝□□流協作, 更帶來龐大的經濟機會。

他們此行的第一站, 就是當地的首都科倫坡地區。

奚溫伶覺得有點奇怪。

Ryan上除了有一種生意人的狡詐腹黑, 還有一種不流俗于世的俊氣, 特別是眼角清淺的一點淚痣, 熹微的亮下有些難以言喻的風雅。

大概真的是人以群分，秦方靖的氣質不像商人, 連他的朋友都不太普通，不過比起秦方靖含著金鑰匙出生, Ryan是年時就白手起家, 能想象有多不容易了。

登機之后, 那個男人坐在奚溫伶另一側的鄰座, 中間隔著一段走廊。

不時會將目瞥向對方, 被秦方靖耳提面命：“再看我要吃醋了。”

說著，還在的鬢發間輕輕吻了吻。

奚溫伶笑出來：“你好好工作，不要被我分心。”

連上頭等艙的WIFI，玩著小游戲“跳一跳”，過一會兒，扯了扯男人的袖：“我現在這個績是第二名，可我是一個喜歡當冠軍的人。”

秦方靖也不覺得被打攪了，一只手敲鍵盤，一只手了的臉：“嗯，所以呢？”

“你猜我做了什麼——我把第一名刪了。秦方靖，我要讓你看到我的優秀。”

男人淡笑：“可以，做得好。”

忽然綿綿地靠過來，悄悄地，就像小貓崽兒，這是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流的神。

“秦教授。”

“嗯？”

“我真的很想當第一名。”

他覺得心尖被人撥了一下，也不顧Ryan已經遞過來的揶揄眼神，在秦太太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小奚總，你就是我的第一名。”

**

斯里蘭卡被形容為“一滴上帝的淚珠，落在了印度洋”，自有它的道理。

科倫坡地區有濃重的民痕跡，非常多的建筑元素也帶了民彩，熙熙攘攘的集市別魅力。

到達機場，Ryan公司的車子準時來接，銳安集團高層也親自在接機等著，熱地招待他們。

奚溫伶坐在車子里，端著相機這里拍拍，那里拍拍，旁秦先生的友人見興致，淺笑著說：“斯里蘭卡有一些宗=教問題，=戰也經常發生，所以百廢待興，有了很多中國投資的基建項目。”

到了這個新地方變得蠢蠢，恨不得把每一幀風景都收囊中。

到達Ryan公司的下榻酒店，旁的助理小聲對他們的上司說：“解總，房間和餐廳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請秦總他們先休息，了隨時可以就餐。”

奚溫伶還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順勢就問秦方靖：“他姓XIE？”

Ryan在旁聽見了，轉過來給了一張薄薄的名片，做工致，鉑金鑲邊，看一眼就覺得很有品位。

奚溫伶掃了一眼頭銜，卻被他的名字吸引——

解唯秋。

“這麼巧，我好朋友也姓解。”

此話一出，秦方靖沉默地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解唯秋神如常：“是嗎，這個姓不常見，真是難得。”

秦方靖將一縷碎發箍到耳后，說：“我們一會去吃飯，吃過之后你可以先去附近轉轉，解唯秋這邊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

“嗯，知道了，你們安心工作。”

科倫坡西南沿海、三面環陸，七八月，氣溫較高，不算悶熱，充足地灑在人行道，紛紛揚揚，落下郁郁的樹影。

以前沒來過這里，即便來過也忘記了。

街上有游客，也有當地人，小城鎮的許多建筑有經典的南亞風格，大型木構架和屋面筒瓦的輕盈，讓自然與城市相得益彰地結合。

不知是不是飛機坐的有些疲憊，奚溫伶逛了逛，拍了小半天的照片就覺得地頭疼，找了一家當地的咖啡廳坐下，點了經典的紅茶和薄烤餅、三明治。

翻著剛才拍的照片，又坐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就接到秦方靖的電話。

“逛的怎麼樣？我打算回酒店了。”

“好啊，我在餐廳休息呢，等吃完這口點心就回來。”

奚溫伶收拾好相機和背包，銳安集團的司機將一路送回酒店。

雖說頭痛還沒完全消失，可心愉悅。

沒想到回去的路上卻越來越不適，到了酒店房里，也沒和秦方靖多聊幾句，就窩到被子里躺著了。

秦方靖在沙發上修改著方才會議上的一些議案細節，眼角余發現臉上有些紅。

他皺了皺眉，起走到臥室，手的額頭。

果然，一陣滾燙。

“你發燒了，怎麼不早點回來？”

“嗯……才剛有點熱度吧。”

奚溫伶先前還不覺得，現在眼前發黑，一陣頭暈目眩，抱著秦方靖的胳膊，剛想坐起來，結果了力，又虛地癱下去。

“……溫伶？奚溫伶？！”

秦方靖神陡變，將用力收懷里。

**

從破碎的夢境中醒來，奚溫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

這一晚像極了失憶之后，在病床上醒來。

唯一不同，是當輕輕地轉頭，對上了秦方靖深邃清雋的眼眸。

男人低頭，在臉上親了親：“你燒褪下去一些了，有沒有覺好點？”

“嗯，好多了，我想喝水。”

秦方靖喂喝過水，聽聲音沙啞，偏白，還是心疼：“我應該要提醒你，當時你去烏干達也發了燒。”

“……我質有這麼虛弱嗎？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男人俯過來，又親吻的耳朵：“那時候因為你去過難民營，我還擔心是不是瘧疾，或者什麼傳染病……”

“哦？那時候我們不是還沒在一起嗎？你就這麼擔心啦。”

見還有心思打趣，秦方靖稍稍放心，起去給再倒一杯水。

奚溫伶坐在病床上，看著他俊的背影，說：“老公，其實我剛才做夢，好像夢見了以前的一點事，心里有點難。”

“嗯？想起什麼了？”

“你給我希，又不給我機會，我都懷疑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廂愿。”

與過去一模一樣的話，令秦方靖頓時覺得心臟痛。

那是他們從烏干達回來之后，明明兩人的已到臨界點，他卻遲遲沒有表白。

“對不起，以后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這種覺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嗯，是我們從烏干達回來時候的事。”

奚溫伶明白了，這就是他所說的“痛苦的回憶”之一吧。

“那看來我這場病也沒有白挨，說不定會恢復記憶。”

秦方靖輕輕挲他的臉頰：“不管能不能恢復，我只要你健康就好。”

神好的時候，眼如地勾著人，沒想到這樣病懨懨的，更添幾分楚楚人，可憐可。

奚溫伶：“所以那時……我確實給了你一個最后通牒？”

“是，而我就像是拿到了一輩子最難的一次人生選擇。”

溫伶拿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說著夢中的回憶：“我也想過要忘記你，想要不喜歡你，可卻做不到，我心里有那麼多快樂想要和你分，想要你……”

隨著一點點地袒心事，忍不住眼底發熱。

那時候的奚溫伶，全然沒了平日的霸道和開朗，在他的面前頭一次泣和嗚咽。

他看到臉上的淚痕，晶瑩地掛在臉頰上，讓人心底的痛楚怎樣都無法阻擋。

就像眼前的孩，秦方靖手去臉上的眼淚，“傻瓜，怎麼哭了，那些事都是過去的了。”

“大概就是一時。”

“溫伶，你知道嗎？我留下過你的一條圍巾，是你從烏干達回來之后，落在我車上的。那條圍巾上面有你的味道，也是我能聞到氣味。”

秦方靖慢慢地說著，住的眼睛。

直到有一個瞬間。

他發現慢慢地，上面的味道變淡了，逐漸消失了。

那就像預示著，漸漸地從他的生活中剝離之后，他再也不會有一個人的可能。

分明是功人士，分明是通克己的子，卻在面前，像一位無助的年。

奚溫伶不能夠同，卻可以想象，他明明對這樣茫然無措，那該經過多掙扎，又是如何決定給相守一生的。

躁似山洪暴，再也無法抵擋。

你是我心中的蝴蝶振翅億萬次后的選擇。

奚溫伶回想起夢里的覺，覺得特別糟糕，那種好像他們就此錯過彼此，再也不會有將來的分離。

“秦方靖，不管我能不能恢復記憶，我都不想再離開你。”

他住的下，用力地吻的：“就算你要走，我也不會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