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直往大腦涌，喻橙愣住，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登時紅，就像扔進油鍋的小龍蝦。

心臟如被榔頭敲擊，嘭咚嘭咚跳得超快。

喻橙垂著眼，看到了暴擊的一幕，男人系好了蝴蝶結，端詳頃，似乎不太滿意，扯掉了重新系。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深吸好幾口氣，喻橙沒能把這句話說出口。

周暮昀斂目，自顧自己跟兩細長的帶子作斗爭，神專注得仿佛在認真思考，怎麼樣才能把蝴蝶結系得漂亮。

他略微前傾，喻橙能清楚看到他濃的眼睫，在臉上投下深灰剪影，鼻梁直如峰，臉部線條朗。

“好了。”

終于系了個令自己滿意的蝴蝶結，周暮昀輕舒口氣，靠回椅背。

“謝……謝謝。”喻橙聽到自己結結，綿綿的聲音，跟沒吃飽飯似的，有氣無力。

咽掉里快要融化的油，喻橙再次道謝：“謝謝。”

奇怪，為什麼要多說一遍。

周暮昀角勾了笑，端起桌上的飲品啜了口：“不客氣。”

喻橙了劉海，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多說一遍了，因為他剛才沒有回應。

而他現在說了“不客氣”，心便明了，冰雪初融不過如此。

喻橙你果然有病啊！病得不輕！

低下頭，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弧度愈來愈大，唯恐對面人看見，拼命抿，直到那抹弧度徹底變平直的線。

角度關系，周暮昀饒有興趣地旁觀了小孩整個表現在臉上的心理路程。

年齡小的姑娘啊，藏不住心事。

此刻，臉上就寫著：他幫我系蝴蝶結了，怎麼辦，有點開心，可是表現在臉上會不會太不矜持了啊，我要使勁忍住笑。

周暮昀不莞爾，擱在面上的手微蜷，指尖捻了捻：“你多大了？”

嗯？

在問年齡？

喻橙蒙圈了幾秒，反應過來后，兩只手分別比了個“v”。

周暮昀舌尖了下角，手肘抵在桌邊手指骨節撐著下頜：“四歲？”二加二，合起來等于四。

他在開什麼玩笑。喻橙耳朵紅紅的，小聲說：“二十二歲。”

“哦。”他聲音輕不可聞：“我以為你未年。”

從的穿打扮，他猜出約莫二十出頭，可小蘑菇一樣偏喜歡躲避人視線的格，讓他不得不懷疑的真實年齡。

喻橙“哐當”一下，頭猛地一點，埋得低低的。

他的意思是，看起來有點稚？

喻橙默默地，一勺接一勺吃甜點，絕不再主開口說話。

擱在桌面的手機突兀響起，拿起來看了眼，是那個放了鴿子的相親對象秦之恒發來的消息。大概沒回復他之前的消息，他以為生氣了，再次發來一條頗長的解釋。

容大致為，他在赴約的路上，上司臨時讓他理一件急事務，無奈之下，他只好返回，對于未能如約而至，他表示十分抱歉。

喻橙本來就不想相親，對方不來正合意，半點生氣的緒都沒有，反而謝他的“臨時有事，不能前來”。

敲字回復：“沒關系。”

“男朋友嗎？”周暮昀直上，挑著眉問。

“男、男朋友？”喻橙驚訝地重復一遍他的話，瘋狂搖頭，漲紅了臉：“不、不是啊，不是男朋友，是……”相親對象。

不知為何，突然說不下去了。

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想讓對方知道，是來相親的。

孩的笨拙、心虛，以及不自在都被他看在眼里，周暮昀揚一笑：“我就是隨口一說。”掃了一眼腕表：“我們認識了三十五分鐘，恩，算朋友吧？”

“恩？”喻橙抬眉，眼珠骨碌碌轉，像只懵懂的兔子。

“不算？”

“算！”

喻橙連忙改口，一秒遲疑都沒有，利索的樣子愣是把周暮昀逗笑了。他一笑，便猶如被蜂蟄了下，慌慌地垂頭，下都要到口了。

對面男人握著水杯，也不喝，目灼灼看：“那，跟朋友說話，是不是要大膽一點？別張。”

他拋出餌，好整以暇坐在岸邊，等魚兒上鉤。

喻橙飛快抬眼瞥他，他看出的不自在啦？

“喻橙。”

他喚名字，出奇的好聽。

“恩。”

“你記好嗎？”

啊？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有忘記過什麼事嗎？喻橙渾一僵，視線左瞟瞟，右瞄瞄，好像在找找看，自己到底又干了什麼蠢事。

找尋無果，喻橙抬手了頭發：“我記……還好吧。”

“……是嗎？”周暮昀若有所思地低眸，纖長睫覆蓋了眼底的神。

可是他怎麼覺得，這姑娘的記不好。

有了“朋友”的標簽，接下來的談話就不那麼尷尬了。

周暮昀得知是s大的大四在讀生，還有一個學期就告別校園。每年寒暑假都會回帝都，父母在這邊工作。

喻橙對周暮昀一無所知。主要是他一直在問，一直在答，不好意思主問及關于他的話題。

一頓飯，在愉快中結束。

買單時，喻橙搶著要付他一半的錢，被阻止：“在你眼里，我這麼不紳士？”

喻橙電般回小手，不搶了。

周暮昀這才滿意，朝笑了一下，笑容溫暖如窗外，晃了的眼。

“走吧。”他低低道了聲，拎起椅背上的大，掛在臂彎。

喻橙亦步亦趨跟在他后，不用目對視，膽子大了許多，抬起眼明正大看他背影。拔頎長的量，寬肩窄腰長，比模特的材比例還要好。

喻橙踮腳比了比，這男人居然比高出一個頭。

胡想著，心里漸漸生出一點微弱的異樣緒。

走出這扇門，他們就不會再有集了吧。

喻橙腦子暈乎乎的，隨著旋轉玻璃門轉，周暮昀走出幾步，發覺后沒人跟上來，回頭，看見一只小東西跟著門轉了大半圈，又轉回了室。

他駐足，笑出聲：“在玩捉迷藏？”

喻橙頓住，發現自己蠢到炸的行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渾的汗都豎起了！

窘死了！

小孩臉蛋漲得通紅。剛剛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會像陀螺一樣，跟著門轉啊轉。

對方大概會以為是個傻子。

呵笑一聲，男人信步折返，轉進門，一只手搭在喻橙肩膀。一小小的力道推著，轉了小半圈，到了室外。

那只手離開了，喻橙的心卻不止。

分明隔著厚厚的服，被男人過的那一，如同燒紅的烙鐵，滾燙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