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lex有關系。

程安沐猜的很對，陸夜白離開確實是Alex搞出來的，畢竟能有膽子偽造舉報材料，舉報遠辰財務造假，行賄賄的，也只有Alex做得出來了。

程安沐深吸一口氣，知道接下來陸夜白沒回來的這段時間，自己很可能要面對一場惡戰。

“嗯，我知道了，走吧，松松應該睡醒了，我去看看。”

程安沐盡量表現得和平時一樣，朝銀狐前一步，走出了亭子。

不遠的樹林里，站著兩個穿黑服的人，幾乎和樹林融在一起，視線一直盯著這邊的亭子，直到確定程安沐和銀狐都離開了，其中一個人才開口。

“你沒問題吧？”

盛躍楠搖搖頭，角卻帶著笑意，能和程安沐相認，讓知道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人，這對盛躍楠來說應該是這三年來最好的事了。

尤叔嘆了口氣，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給盛躍楠戴上，自己轉消失在樹林里。

盛躍楠又輕輕地咳嗽了兩聲，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來，手心握著一團。

程安沐回到后殿的時候，果然陸夜白已經下山了，程安沐給陸夜白發了兩條微信，讓他不要擔心自己，但可能是因為山上信號不好，消息發了半天都沒有發出去。

松松和思安一起去前殿玩了，本來程安沐有點擔心的，但知道麋鹿和他倆一起去的，又稍微放心了些。

一整個下午，主持師父都和另外兩個師傅在后殿里誦經，殿前的寶鼎里一直燒著香，檀香的味道淡淡的，但不像前殿一樣四都彌漫著香火味道，反而是空氣讓人覺得很清新。

大概是陸夜白不在，關珊也還沒來，程安沐在禪房里坐了一會覺得無聊，剛想再去亭子那邊看看盛躍楠還在不在，可剛走出禪房，站在小渠邊，就看到了劉玉玨。

程安沐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劉玉玨，但想起劉玉玨現在是何太太，而何浩洋和Alex是合作的關系，程安沐下意識地就想避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劉玉玨已經看到了程安沐。

“程小姐，等等！”

劉玉玨戴著一條質的圍巾，把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見程安沐要走，剛邁步準備追，就因為下的不適，踩空了一腳。

程安沐見劉玉玨摔倒了，皺了皺眉頭，還是走了過去。

程安沐了解劉玉玨，這是個強人，就算真的要用什麼手段，也不會用這種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的方式。

“你沒事吧，你也來上香嗎？”

劉玉玨顧不得激程安沐的關心，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看到，立馬拉著程安沐進了最靠里的一間禪房。

進了禪房，劉玉玨才把裹著的巾解了下來，程安沐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人變得很憔悴，以前那種致自信的覺全都不見了。

“你，你還好吧？”

程安沐也不知道怎麼了，怎麼今天看到的人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那會的盛躍楠是這樣，現在的劉玉玨也是如此。

劉玉玨搖搖頭，看著程安沐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樣把程安沐當了敵人。

“抱歉程小姐，這麼突兀地把你拉到這里來，但是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劉玉玨的嗓子有點啞。

程安沐知道這間禪房是銀狐的，也就不客氣了，給劉玉玨倒了一杯熱水，有點試探地問出口，“你是跟何浩洋一起來的嗎？”

聽到何浩洋的名字，劉玉玨的臉閃過一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藏好了這種緒，“嗯，我們剛剛到，他在前殿登記，我是跑上來的。”

劉玉玨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所以不敢耽誤，從包里拿了一個U盤出來，塞進程安沐手里，“這是達遠集團稅騙稅的證據，還有何浩洋惡意買兇制造意外，殺害公司的高管的證據，你把這個給陸總，他知道應該怎麼辦。”

程安沐看了一眼手心里銀的U盤，有點不著頭腦，雖然看何浩洋那樣就知道知道劉玉玨跟著他肯定不會幸福，但是好歹也算是利益一的夫妻了，怎麼會一出手就是要把何浩洋往死路上推的證據。

好像是看出了程安沐的疑問，劉玉玨開口道，“這些都是真的，何浩洋造了太多孽，這些都是他活該。至于我，你就當是我給你和陸總賠罪道歉吧。這些證據足夠毀掉達遠，你務必告訴陸總，一定不要手下留。”

劉玉玨沒有說自己在何浩洋那里經歷了些什麼，也沒有提昨晚如同噩夢一樣的經歷，這是最后的一點點自尊，必須要守住。

程安沐看了一眼劉玉玨，有點擔心，總覺得是遇到了什麼事，但是程安沐也沒有多問，畢竟兩人的關系還沒到那份上，現在頂多能算是個不計前嫌。

“好，你放心吧，我會把這個給陸夜白的。”

見程安沐沒有拒絕自己，劉玉玨心里松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水，急忙補充道，“對了，遠辰那邊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陸總親自過去一趟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程安沐點點頭，“謝謝。”

劉玉玨一愣，沒想到程安沐居然會跟自己道謝，“我還以為你會恨我呢……”

程安沐淺笑，“不會，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今天你能告訴我這些，我還是很謝你的，其實你很好。”

程安沐說的是真話，不恨劉玉玨，心中裝滿了的人，是裝不下恨的。

更何況，喜歡一個人本不是錯誤，雖然郊區廢舊工廠的事和劉玉玨有關系，但是后來并沒有再做其他傷害陸夜白和自己的事，比起一直耍心機，耍手段的阮晴媛，程安沐反而覺得劉玉玨是真的過陸夜白的，今天愿意把這個U盤給自己，應該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陸夜白。

“好不好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一輩子真的太短了，一步走錯，別說回頭，連走回原本軌道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劉玉玨苦笑，心里一陣酸，自從失去孩子后，不止一次的假設過，如果當初沒有一時賭氣跟何浩洋在一起，或許現在的自己還是那個自信自立，麗優雅的英吧。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如果。

“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程安沐看劉玉玨的樣子很不正常，了無生氣的。

劉玉玨搖頭，的自尊不允許把這些遭遇講給程安沐聽，特別是程安沐現在的份還是陸太太。

經歷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劉玉玨早就沒有再想過會跟陸夜白在一起，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破壞何浩洋和那個人的瘋狂計劃。

劉玉玨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收音，蹲下去塞進程安沐的雪地鞋里，“今早何浩洋帶我過來的時候，他跟我說今天到九臺山是為了把你和陸總置于死地，何浩洋是來幫忙用何家的份讓那個人到后殿的，至于那個人是誰，何浩洋沒有跟我說。”

程安沐抿，顯然何浩洋并沒有告訴劉玉玨Alex的份，但是Alex已經預備在九臺山實施他的報復計劃，這件事應該是基本肯定了。

“但是何浩洋跟他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出來他很著急，應該是這邊的事一解決就會立刻出國了。”

“是嗎？”

程安沐的臉也變得不太好，先不說今晚到底吉兇如何，但如果真的讓Alex回了加拿大，那絕對是后患無窮。

“嗯，因為何浩洋說了一句國的警方沒有逮捕他的證據，讓他不要著急，明早會聯系私人飛機讓他出境。”

程安沐的眉頭皺得深了幾分，確實，這個Alex到了國算是遵紀守法，加上頂著盛家大兒子的份，估計沒哪個警察這麼不長眼，敢抓他的吧。

“所以，程小姐，如果可以，你能從那個人里套出他的犯罪證據嗎……”

劉玉玨的本意并不是想要程安沐去冒險，但凡有機會接近那個人，都會自己去的，可是何浩洋說的很清楚，那個人是想拿程安沐來危險陸夜白，所以能接近那個人，能套到話的，只有程安沐。

程安沐低頭看了一眼被塞了收音的雪地鞋，劉玉玨握住的手，“你放心，這個是無線遠程收音，連了我的電腦，只要有容傳過去，會立即打包發到一個我認識的警察那里，只要有證據，那個人就沒有辦法出境了。”

想起盛躍楠警告自己千萬不要靠近Alex，程安沐突然覺得擺在自己眼前的問題真的太難做抉擇。

程安沐很清楚，在這樣的況下，自己單獨和Alex相有多危險，也知道陸夜白肯定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但是一想到能拿到讓Alex定罪的證據，程安沐又忍不住想去冒險。

Alex的份太特殊，如果這次讓他逃到了國外，按照他毒的子，一定還會再找機會報復陸夜白，幾乎防不勝防。

“媽咪——”

程安沐還來不及多想做出決定，就聽見小包子萌萌的音從外面傳來。

程安沐看了一眼劉玉玨脖頸上的淤青，給了一個友好的眼神，“我先出去，你在這兒再待一會吧。”

程安沐這也是為劉玉玨考慮，何浩洋不是什麼善茬，要是知道劉玉玨和自己單獨見面，指不定劉玉玨要什麼罪呢。

劉玉玨點頭，眼神里充滿擔憂，“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程安沐笑著手在劉玉玨的手臂上了一下，“放心吧。”

程安沐說完就走出了禪房，劉玉玨呆呆站在原地，眼神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見程安沐，松松邁著小胖跑過來，手里還捧著一小串日本香印青提，“媽咪，這是松松給你留的哦！”

小包子說著摘了一顆青提，踮著腳塞進程安沐里，“甜嗎？”

“嗯，特別甜。”

程安沐笑著把小包子抱起來，看他滿頭的汗，就知道應該跟思安瘋玩了一陣，程安沐一邊幫小包子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代道：?“包子，一會吃了晚飯你和曾爺爺一起在殿里磕頭祈福好不好？”

“一定要嗎？我和思安哥哥約好了吃完飯去山下玩呢。”

本來程安沐讓松松和宮老爺子一起待在殿里，是想著一來能不面讓Alex看到，二來宮老爺子邊有小警衛，宮老爺子也有兩子，保護松松應該不問題。

可是聽松松這麼說，程安沐反而覺得要是下山了或許會更安全一些，因為思安從小在九臺山上長大，要真有什麼意外，就算是帶著松松躲進山里，也比留在這里安全，自己到時候和灰熊說一下，包子的安全應該就沒太大問題了。

“好吧，那你和思安哥哥去玩也行，但是要讓灰熊叔叔跟著你們好不好？”

“嗯！我們會帶著灰熊叔叔一起玩的！”

程安沐了松松的小腦袋，走過小橋就看到了何浩洋，不過他邊只跟著萬源，沒看到Alex的影子。

“喲，陸太太，好久不見，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我老婆？這正跟我鬧脾氣呢，上來就不見人了，不會是和陸太太敘舊去了吧？”

“我和尊夫人應該沒有什麼舊好敘。”

“就是，我媽咪才不和搶大白的人說話呢，我媽咪可小氣了！”

不知道松松是故意還是無心，這麼補上了一句，倒是讓何浩洋打消了懷疑，“也是，你們曾經是敵，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程安沐不想跟何浩洋在這玩文字游戲，就抱著松松去了后殿里，鳥都不鳥何浩洋。何浩洋沒說完的話就卡在嚨里，相當尷尬。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讓你再得意一下午吧。”

何浩洋冷哼一，扭頭正好看到站在不遠的劉玉玨，眼睛里的玩味一閃而過，大步朝劉玉玨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夜白不在，晚飯程安沐只吃了一丁點就沒有胃口了，因為祈福誦經一直要到明天中午，所以程安沐就和先吃飽的兩個小師傅去準備貢品，剛把兩個洗好的蘋果裝好，手機就響了起來，見是陸夜白的號碼，程安沐連手都顧不上，趕接通——

“喂，大白？”

“總算打通了，早知道山上信號這麼差，我應該和你說一聲再回來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吧？”

聽到陸夜白的聲音，程安沐一下午七上八下的心奇異地安靜下來，和兩個小師傅打了個招呼，程安沐拿著手機往后山的亭子走去，那里稍微開闊一些，信號應該會強一點。

“沒事，銀狐跟我說了，怎麼樣，公司沒事吧？”

“嗯，都解決了。”

“那吃晚飯了嗎？”

“嗯，吃過了，你呢，胃有沒有不舒服？”陸夜白關心道。

“沒有，都很清淡，好吃的。”

“那就好，對了，山里晚上氣溫低，你記得把帽子和圍巾戴上，不要去殿里，那里空氣不流通，對寶寶不好，也別到跑，天黑路的，我不放心。”

陸夜白難得嘮叨，程安沐笑了笑，“放心吧，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什麼時候過來？這里有一個小亭子，晚上看星星應該很漂亮的。”

“我已經在路上了，和宮律還有關珊一起，再過半個小時應該就能到。”

電話那頭的陸夜白頓了頓，開口，“安安——”

“嗯？”

“相信我，一切事我都會理好的。”

“嗯，我知道。”程安沐點點頭，聲音的，心里也的。

程安沐看著已經開始變暗的天，擔心山路彎大坡陡，叮囑了陸夜白讓他小心開車，就掛了電話。

眼看就要走到小亭子了，程安沐也懶得回去拿圍巾和帽子，把羽絨服的帽子翻起來帶上，想著去亭子里坐坐，怕宮老爺子他們找不到自己，程安沐還各自給銀狐和宮老爺子發了條短信，果然靠近這邊信號要好一些，短信轉了兩下就發出去了。

離亭子還有十幾步，程安沐才看清亭子里坐著一個人，溫著一壺茶，因為逆，所以側臉有點模糊，但也能看個大概，程安沐下意識地就以為亭子里的人是盛躍楠。

“小哥哥，你吃晚飯了嗎？”

程安沐走近開口，亭子里的人聽到聲音一抬頭，深藍的眸子著憂郁和狠，讓程安沐心里咯噔一下——

這不是盛躍楠，是Alex！

“安沐，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Alex笑，端著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深藍的眸子好像一個漩渦，充滿危險氣息。

Alex的聲音就好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上程安沐的脖子，讓程安沐頓時覺得大腦有點缺氧，像灌了鉛水一樣，重得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