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因為錦枝和董明華自小就喜歡一起玩，宋陌屋及烏，對董明華一直都親如自家子侄。

如今只過了一晚，宋陌態度忽然大變，董明華心中惴惴，求助地向躲在宋陌後的唐歡。

「錦枝，你去屋裡。」

宋陌現在看董明華十分不順眼，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嗯，那二叔你招待客人吧。」唐歡很配合，看也不看外面那兩人，轉就走。

「錦枝……」董明華大急，焦急目追隨唐歡影，心裡越發不安。為什麼錦枝不理他了？難道發現了岳父離世的端倪？不會啊，真要是那樣，該生氣的。

蔣玉珠打量宋陌一眼，再看看董明華那副德行，知道此事沒個解釋，董明華只會更加惦記錦枝，便般微微低了頭，聲道：「宋二叔，我舅母擔心錦枝姐一人待在屋裡悶得慌，就囑咐我和表哥過來陪說說話。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表哥說啊？那我進去找錦枝吧？」

董明華疑地看向，蔣玉珠飛快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董明華放了心，一時無比慶幸表妹也跟來了，這樣，就算他見不到錦枝，表妹也能打聽打聽二叔為何生他的氣。

宋陌將兩人的眉目傳全都看在眼裡。

蔣玉珠別有心思已是事實，董明華……跟別的人糾纏不清又輕易相信對方，縱使他對錦枝有幾分真心，這樣的人也不配錦枝。

宋陌一句話都不想跟二人多說，手送客：「董明華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宋家。你和錦枝的婚約，等錦枝爹七七過後，我會親自登門退親。」至於蔣玉珠，他不屑跟說話。

退親？

宛如驚天霹靂，董明華竟打了個冷。好好的，為何要退親？

他仰起頭，目委屈又不甘：「二叔，明華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別提退親的事行嗎？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錦枝，求你不要拆散我們倆！我真的喜歡……」

宋陌冷笑，指向蔣玉珠：「那你跟是什麼關系？董明華，你敢指天發誓，你沒有對你表妹過心嗎？」

董明華愣了一下。

蔣玉珠面上則紅白變化，脖頸低垂，拽著角扭著解釋：「宋二叔，您誤會了，表哥他……」大概是於出口，愧不安地瞥了董明華一眼，轉跑了。

董明華本來還指蔣玉珠替他解釋，結果蔣玉珠這樣一跑，豈不是默認了此事？

他何曾對表妹過心？做出那種事，完全是酒後糊塗！

他急著向宋陌解釋：「二叔，真的沒有，明華心裡只有錦枝……」話未說完，肚子生生挨了一腳，董明華控制不住連連倒退，腳下一個不穩，仰面跌倒在地，腹中宛如翻江倒海，疼得他額頭冒汗。

「錦枝你出來！」他不甘心地，錦枝對他那樣溫，他不信會跟他退親！

宋陌跟著又踢了他一腳，沉聲怒喝：「你是否對得起錦枝，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看在過去十多年的分上，我只踢你兩腳，若是以後你再敢上門，再敢找錦枝的麻煩，那我就打斷你的！滾！」

「我……」

「二叔，你為何要打他？」

董明華剛要開口，忽聽悉的聲音傳耳中，目一轉，果然瞧見錦枝走了出來。他大喜過，不顧上的疼迅速起朝唐歡奔去，「錦枝，你終於出……」

唐歡嫌棄地扭過頭，直接走到宋陌後，「二叔，你趕他走就行了，這樣打他，萬一他傷了哪兒要咱們賠怎麼辦？負婚約卻跟他人私下傳，咱們宋家退親理直氣壯，不必手給董家潑髒水的由頭。」

聽了這話，宋陌繃的松懈下來。剛剛侄出來，他差點以為心疼董明華了。

「錦枝說的對。走，咱們回屋，他要是喜歡張揚，盡管在院裡嚷好了，旁人來問，二叔出去解釋，定不會讓你委屈。」

「嗯。」唐歡跟在他右邊，一起往回走。

「錦枝！」董明華絕地喊。

唐歡回頭，臉冷漠：「董明華，你要真是個男人，從此就只對你那表妹好，若是再來找我，我看不起你。」說著，踏進門檻，反手掩好灶房門，毫不留。

董明華對著門板怔怔發呆，那個冷漠的人，真的是錦枝嗎？

門，唐歡關好門，見宋陌停在前，低頭撲了上去，「二叔，我好難啊……」

宋陌這才知道，剛剛的冷靜狠心都是裝出來的。

他摟住，低聲安：「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心裡也好些。」

唐歡笑。侄一點都不想哭，只想抱抱你。

董明華失魂落魄地走了。

宋陌沒有太多功夫安侄，宋家那五畝麥子已經了，再不拔就晚了。

他叮囑唐歡兩句，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唐歡不想下地，但需要多多親近宋陌，便戴上草帽要跟他一起去，「二叔，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陪你去吧，多一人多一分力氣，早點拔完，要是過兩天下雨就不好了。」

以前宋家拔麥子，是宋老爹、宋陌和董明華三人一起忙活，早出晚歸也得忙碌兩天半，現在只有宋陌一人，沒有五六天幹不完，唐歡要是不跟著去，這些天不就浪費了？哪怕在地裡懶呢，也得去。

夏日天熱，現在還是早晨，外面照在上一會兒就能讓人冒汗了，再過一個時辰只會更毒。看看侄白的臉蛋，宋陌不忍苦，「不用你，二叔一人也能幹完。晌午日頭毒，小心把你曬黑了，聽話，在家待著吧，晌午給二叔送點飯過去就。」

唐歡低下頭，「曬黑就曬黑，我不怕，反正我也不嫁人了，黑一點又有啥？」走到他前，拽住他的袖子，小聲求他，「二叔，你讓我去吧，我一個人在家害怕。你放心，要是我幹不了，不用你說，我自己也會歇著的。」

宋陌盯著侄的小手。那樣白那樣細，能拔得麥子？

可語氣那樣可憐，再想到的確膽小，他只好妥協了，「行，那你跟二叔一塊兒去吧，不過到了地裡要聽二叔的話，知道嗎？」

「嗯，錦枝什麼都聽二叔的。」唐歡痛快應道。

於是叔侄倆備好水壺，鎖好大門，一起下地去了。

唐歡說的好聽，其實本沒有拔過麥子，就連錦枝也只是十歲前在地裡幫忙撿過麥穗，長大後就被宋老爹當寶貝養在家裡了。到了地裡，湊在宋陌邊學，作倒是簡單的，一學就會。就挨著宋陌拔，好在有上個夢挑水砍柴的累活在前，如今拔兩麥子怎麼拔都顯得很輕松啊！

唐歡對自己很滿意，抬頭汗，卻意外發現宋陌已經把甩在後面很遠了。

這樣一點都不能親近啊！

宋陌正好回頭，見一手扶腰一手額站在那裡，當累著了，忙高聲喊去地頭樹下涼裡坐著。

唐歡沒應聲，遠遠著他。

冠得，那是城裡人的講究，在這山村小地方，除了一些深固不可逾越的規矩，譬如二叔不能跟侄親，其他食住行男往方面的束縛並不是太苛刻。大戶人家的小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房之前本見不到相公，村裡十五六的姑娘們卻常常下地做活或去河邊洗服，遇到看順眼的年，慢慢就眉來眼去了，偶爾說個悄悄話也沒啥。

所以，在這農忙時節，男人們嫌熱卷起袖子幹活，甚至穿個無袖汗褂子，也不用擔心哪家姑娘小媳婦會過來罵他耍流氓！

宋陌今日穿的是一布短褐，雙袖挽起，出結實的手臂。

唐歡心思一轉，邁著小碎步朝男人奔去。

宋陌不解地看著一步一步走近，「怎麼了？」暗黃草帽下，臉頰被曬得紅紅，鬢發微，卻一點都不難看，反而像的桃子。他心頭一跳，趕移開視線。

唐歡在距離他五六步時停下，眼簾低垂，很難為地道：「二叔，我，我幫你捆麥子吧？你拔我捆……」

宋陌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侄這是拔不麥子了。

他地笑：「不用，你去地頭歇著吧。嗯，時候不早了，回去做飯也。」

唐歡低頭不說話，就是不走。

宋陌拗不過，只好答應讓跟在他後捆麥子。

唐歡特意站在他一側，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盯他冷峻的側臉，的脖子，結實的手臂，腰順承的男人線條，還有隨著他俯而顯現出來的翹部。長翹，好像撲上去抓一把啊！

默默欣賞了半天，中途短暫休息時，看著宋陌仰頭喝水的人作，唐歡突然良心發現，覺得用眼睛占了宋陌那麼多便宜似乎有失公允。

「二叔，我也喝點水。」站起，跟他要水壺。

宋陌笑著遞給。

唐歡接過，學著宋陌那樣仰頭，卻不是側轉過，而是面對著他。

上面穿的是一件舊衫子，原本的白已經變得暗黃，還有點小，這樣一抬雙手，那鼓鼓的脯就更翹了。宋陌目無意中在那掠過，臉上發熱，正要轉，唐歡手一抖，半壺水都灑在了襟上。清水迅速蔓延，單薄衫，在口，其中一團形狀完全了出來，另一團也若現。

宋陌下一。

小宋陌更是仿佛親眼瞧見那人景，熱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