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桃花

小子……

聽人如此稱呼自己的東西，宋陌原本因臉上那裡而升起的陌生悸，瞬間變了一種辱，想要教訓的沖毫不弱於那晚。

只不過那晚他是憤怒，這次卻是想要證明自己。

如何證明？

他口劇烈地起伏起來，像剛剛獨自綁完一頭豬般，氣如牛。

而在他著的腦袋努力分神去想如何教訓時，小宋陌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小子，不高興地在人手裡掙扎扭。奈何小宋陌沒有手沒有腳，他無法推開人，只能氣呼呼地鼓起來，越變越大，企圖用這種辦法震開人。

卻遭到對方無鎮。

唐歡頭也不抬，只好奇地攥著小宋陌，聲音越發好奇，「湯圓，為什麼這子好像會……嗝……好像會啊……還有，上次那子呢？這這麼短，上下也不齊整，本打不傷他的……呵呵，不過它好玩的，你看，它能左右轉，上面這裡跟蘑菇似的……嗯，這子我要了……」說著，側躺在宋陌右大上，一邊打酒嗝兒，一邊手到宋陌腰帶，想進去拿子。

宋陌被的作驚得心裡一突，猛然起攥著肩膀將人提了起來，沉聲喝道：「醒醒！」

唐歡打了個哆嗦，迷離目落在男人臉上，眨眨眼睛，臉上浮現一困，「不是湯圓，是，是宋陌？」好像要確認似的，抬起手，向他臉。宋陌跪著，也跪著，他比高出那麼多，可的手慢慢向他，仿佛一點都不擔心他會避開。

宋陌本想躲，卻在癡癡的目中，在發現眼裡閃淚後，不了了，任由弱無骨的小手真真切切上他臉，任由無意識地。

的目太專注，宋陌慢慢地支撐不下去了，怕突然醒了發現他的心和縱容，準備起。

唐歡就在這時候撲到了他懷裡，抱著他肩膀，哭得格外委屈：「宋陌，你為什麼不肯喜歡我？你說，我到底哪裡配不上你，還是我做了什麼壞事惹你厭煩了？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宋陌，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做你的人，我想靠著你，那樣我就不用再出去掙錢養活自己了，也不用為了生意跟那些男人打道，更不用擔心被惡人欺負。宋陌，宋陌你為什麼不……」

不什麼？

宋陌還在等著說下去，卻半晌都沒有靜。低頭一看，才發現倒在他肩頭睡著了，之所以沒歪下去，是因為他的手不知何時抱住了。

他苦笑。

厭煩嗎？

不了，因為知道是迫於生計，一個人，生活本就不易。

喜歡嗎？

宋陌不知道如何做喜歡，他只知道他突然很心疼這個人，突然很想，照顧，不再讓被人欺負。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前不久他才狠狠拒絕了，威脅再來糾纏就要殺。如今，清醒時都不願意理他了，他怎麼好主去找，說他願意娶了？

他不敢。現在是喝醉了，所以這樣可憐弱，一旦醒了，會不會還跟前幾日那樣，選擇忘了他？那樣張揚，或許他去找，都可能笑話他之前是故作矜持吧？

宋陌有些頭疼，其實他連的真實脾都沒有清楚，怎麼突然就生出了娶的念頭？

大概是看太可憐了，興許晚上睡一覺，便不會這麼想了。

額頭，宋陌抱著昏睡的人走到牆下，踩著籃筐，先將人趴著放在牆頭，他翻牆過去，再把人抱下來，直奔後屋門口。裡面亮著燈，丫鬟大概是怕惹生氣，乖乖躲到廂房去了，不見人影。

宋陌又心疼起來，丫鬟就是丫鬟，只會聽的話做事，不會真正關心。就像剛才，醉那樣爬上牆頭，若湯圓是的親人，就算罵的再難聽，都會守在旁邊不肯離開吧？哪怕是躲到門口留意著也行啊。

孤家寡人，跟他一樣。

他是男人，習慣了沒什麼。是人，要想不被旁人欺負，只能裝出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胡思想著，沒有留意人閨房到底是什麼樣子，回過神，已經到了床前。

淺紫的帷帳，的床單，跟那晚的好似一樣。

宋陌趕將人放到床上，扯過被子要替遮掩。

手卻突然被人拉到了懷裡，溫熱。

「宋陌……」抱著他的胳膊，夢囈出聲。

睡太安詳，宋陌試著回手，就不安地皺眉嘟。宋陌不忍，只得維持放下去的作，俯正對，一手撐在裡側，一手被抱著無著力。

目在床頭繞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臉上。

因為喝了酒，臉頰浮上兩朵紅雲。細膩瑩潤，朱飽滿人。

的，曾經上他的。

宋陌口乾舌燥。

他不敢多待，等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撥開手臂，替蓋好被子，悄然離去。

了男人的呼吸，屋裡更安靜了。

唐歡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仰面靜躺，著床頂發呆。

之前他那樣反，不得已做出不再糾纏他的姿態，現在他不主，如此一來，就得好好刺激他一下啊……

次日早上，唐歡是在一聲淒慘的豬嚎中醒來的。看看窗外，天還暗著呢。

真是的，宋陌這家伙，怎麼就夢到自己是屠夫了？

起床更，唐歡跟湯圓小聲吩咐了幾句，確定記牢了，去門邊守宋陌。

宋陌推著木車出門，幾乎立即就發現了前面桃樹下的影，不由愣了一瞬。天剛剛亮，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垂眸，下心中的張，他如往常那樣冷著臉往前走。

「宋，宋陌，你等一下，我，我想問你點事兒。」直到他走過梅家門口幾步遠了，唐歡才急著追了兩步，輕聲喚道。

宋陌已經猜到要問什麼了，臉上有些發熱，頓足，頭也不回：「何事？」該不會記起昨晚是他抱回去的吧？要是問他為何要抱，他該怎麼回答？

唐歡走到他後，很是忐忑地道：「剛剛，剛剛我醒來，頭很疼，問湯圓，說，說我昨晚喝醉爬到牆上去了，還說要去找你，然後又自己回了屋。可我迷迷糊糊記得好像看見你著，所以想問問，我昨晚是不是又打擾到你了？是的話，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原來記不清了……

宋陌不知該慶幸還是失落，但能夠避免尷尬，他樂見其，便沉聲答：「沒有，我一直待在屋裡睡覺，沒聽到外面有靜，你記錯了。」

就知道這男人別扭著呢！

「哦，那就好，行了，沒事了，你走吧。」既然沒有對不起他，唐歡就不用裝膽小了，很自然地道，轉進院子，大聲罵湯圓：「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他說沒聽到我的聲音，可見我昨晚本沒醉，更沒有爬到牆上去！你個臭丫頭，是不是看我對你太好了，都敢編我的瞎話了！」

「夫人，我……」

「別狡辯了，去，今天你燒火做早飯去！」

門外，宋陌聽著悉的罵，總覺得跟那個可憐的水仙相比，他還是更習慣這樣隨心所，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的跋扈樣子。

他心愉快地去鋪了。

日上三竿，唐歡也到了飯館。

依然不看宋陌，宋陌卻沒有前幾日那般撓心撓肺，因為他已經知道，心裡只在乎他一人。親口說的，說不稀罕旁人喜歡，只期他喜歡。只是，這樣一來，想到他只能遠遠著那邊，那些男人卻可以靠近，甚至肆意打量，宋陌的臉便又繃了起來。

然後，當林沛之遠遠出現時，他連拿刀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林沛之不過是習慣地到這邊走走，到了飯館門口，瞧見那人一白衫綠跟客人們笑著，心裡又起來，進去，將人拉到門口坐下。

唐歡沒好氣地罵他：「你還來做什麼？我以為你走了就再也不來了！哼，害我昨晚一個人孤枕難眠！」

林沛之慣於跟各種人打道，哄起人來得心應手，看這樣，便出一臉委屈，「還不都是被你氣得？我讓你下來你不下來，賴在牆上，為了那個屠夫把我晾下。水仙，他們都說那屠夫是鎮上最好看的男人，而我也親眼見過你去勾他，你說，我能不多想嗎？」

「多想啥？難道我還會為了一個殺豬的丟了你這條大魚？」唐歡恨恨地點他額頭。

林沛之討好地握住手，聲哄：「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知錯了，特意給你賠不是來了嗎？」

唐歡哼了聲，瞅瞅他上，撇道：「沒見過給人賠罪還什麼都不帶的！」

林沛之失笑，將手拉到上輕，「那水仙想要什麼？晚上我再給你帶過去？」

唐歡撇撇，橫他一眼：「得了吧，我怕屠夫今晚又殺豬，哼，我可不想再被人晾一晚上了，從來都是我水仙看不上那些男人，還沒有誰不要我！」

「哪個不要你了？」林沛之往上，的腕子，「水仙這樣國天香，冰玉骨，也只有瞎子才不會想你。水仙，我，要不今晚你去我那裡？這樣誰也無法打擾咱們了，然後我房裡的東西，你喜歡什麼，我許你隨便挑一樣。」那樣掃興的事，他再也不想領教。好在這邊是老宅，他領人回家也沒有長輩知道。

唐歡眼睛轉了轉，撒地看著他，「你好小氣啊，只讓人家挑一樣。」

林沛之笑著大，「知足吧，我屋裡都是好東西，一樣就夠你吃喝用一輩子的了。」

唐歡握住男人企圖進兩之間的手，「聽說林家在靈山上也有宅子？」

林沛之詫異挑眉，「你想去靈山？」

唐歡點點頭，「是啊，我去年到靈山賞過一次桃花，特別喜歡那裡，可惜邊只有我一人。當時我就想，要是能有個好男人陪在我邊就好了。現在桃花開得正好，我想讓你陪我去看，晚上在那邊歇下，然後明早回來之前還能再看一次，行嗎？」

人面桃花相映紅……

看著眼前如花貌，林沛之當然願意陪走一趟，「那有何不可？既然你喜歡，別說一晚，在我回家之前，我可以一直陪你住在那邊。」

靈山風秀麗，左右七橋鎮上也就水仙最合他心，跟在山上游山玩水逍遙幾日，林沛之越想越覺得不錯，接著道：「那咱們現在就吧，你隨我回老宅，我讓人準備轎子。」

唐歡滿臉喜悅，卻搖搖頭，「不了，我先回家換下裳，順便帶些隨，一會兒你直接到我家接我吧。」

林沛之勸：「不用折騰了，到了那邊，裳隨你挑。」

唐歡曖昧瞪他，「那可不行，萬一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怎麼辦？到時候你讓人把服都收回去，我豈不是要著子回來？」

「哈哈哈，水仙你真是太……唉，真不知道你怎麼就喜歡把我想那種小氣人。好了，那咱們分頭行吧，一會兒我去接你。」林沛之被逗得心很好，暗暗決定下午到了靈山，真要跟玩玩這套服的把戲。

笑鬧結束，兩人先後離去。

宋陌默默著人窈窕的背影，心中莫名地不安。他聽不見林沛之跟說了什麼，但從來沒有如此早早回去過，而林沛之又似乎跟商量了什麼事。

苦苦熬了兩刻鍾，想到可能被林沛之欺負，宋陌再也無法安心做生意，跟前面幾個客人賠了不是，關門，急急往回趕。

剛走到橋上，就見對面林沛之騎馬跟在一抬轎子旁，窗簾開著，裡面是明笑臉。

越行越遠。

他們要去哪裡？

宋陌不自跟了上去。街上人來人往，擔心被林沛之發現，他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待他們離開鎮子，行人漸，他更是遙遙跟在後頭，借路旁樹木遮掩形。

跟了一個時辰，到了靈山腳下。

宋陌來過靈山，遠遠著山上繁花似錦，他約明白了，林沛之這是約出來賞景了。

賞景，靈山這麼大，孤一人，若是林沛之想強迫，絕對逃不掉的。

他毫不猶豫地跟上山去。

林沛之直接將人帶到了林家別院門口。

唐歡下了轎子，賞景般環視一圈，目在某停留一瞬，回頭，笑著對林沛之道：「林爺，我了，咱們先去裡面吃東西吧，飯後再去賞景，如何？」沒想到宋陌竟然跟到這裡了，不是讓湯圓告訴他去靈湖找嗎？算了，只要他能看見就行。

這點小要求，林沛之當然聽的，只是吃過飯，他忍不住想先溫存一番。

唐歡任由他抱著，手卻指向外面，在他耳邊輕聲道：「林爺，你先別急，在屋裡弄有什麼意思？上次我游景時就發現一好地方，咱們去那兒吧，保管刺激。」

林沛之被勾的心，放下，目灼灼，「什麼地方？」

唐歡牽著他手往外走，回眸時波流轉，「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沛之但笑不語，反手握住，大步追上與並肩。這個人的確夠味兒，在外面弄，他喜歡。

唐歡先帶林沛之去了桃花林。其實靈山上遍植桃樹，幾乎可見桃花，但桃林只有那一。人都花，林沛之本以為唐歡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可是進了桃林，才發現這裡游人如織，本不適合辦事。雖說尋個搗弄一番也很刺激，但林沛之辦事時喜歡聽人，人忍著，他會很多樂趣。

在桃林裡逛了一圈，日已西斜，唐歡又帶他去了靈湖。

靈湖上面是陡峭懸崖，懸崖中間經河水沖蝕坍塌了一段，形一道飛瀑，似銀簾墜湖中，水聲嘩嘩，振聾發聵。

唐歡便把林沛之拉到了上面的崖岸上。崖岸寬約三丈，高出河流一段距離，左邊激流拍到崖石上，水花四濺，右邊便是數十丈高的陡直峭壁，提心吊膽。

一聽那水聲，林沛之便十分滿意，眼看四周無人，抱著人就想躲到樹後溫存。

唐歡搖頭笑，指著前面的崖岸，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想在那上面弄，你敢嗎？」

林沛之面一白。雖說崖岸很寬，可那地方，左邊激流咆哮，仿佛能將崖石沖塌，右邊更是……

「水仙，你膽量果然不小。」

「怎麼，你不敢嗎？」唐歡斜眼看他。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比人膽小。對上唐歡挑釁的目，林沛之直接拉著往那邊走。既然一個人都不怕，他怕什麼？崖岸那麼寬，只要他小心控制著不滾，絕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