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癡迷

燈和，室寧靜。

宋陌站在屏風前，背對弟子，正解上一側盤扣，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怎麼能在小五面前出全？

「小五，我忘了把替換裳拿過來，你去裡面幫我取一下，就在床上。」他坦然自若地繼續解扣子，褪下上，出略顯單薄的男人脊背，寬肩窄腰，澤如玉。他往屏風上搭裳時，一條手臂高抬，從腋下到腰際的線條勾的唐歡眼底冒火。

前面三場夢裡宋陌都很健壯結實，辦起事來很是暢快，可人天.，現在宋陌這樣瘦而有力，腰腹沒有半點贅，如玉雕刻一般，才是唐歡最喜歡的。

只是宋師父好狡猾啊！

瞧瞧他那氣定神閒的樣子，看似不介意在弟子面前全赤.，可他為何解個扣子解那麼久，為何搭完中後還要理一理擺而不是繼續子？那是換下來要拿去洗的，不是收好準備放進箱子留著過冬的！

明知道他就是不想讓看，唐歡卻沒有理由拒絕，誰讓是他乖巧聽話的好弟子？

不等宋陌催促，唐歡神平靜腳步從容地去室了，進屋後，立即放輕放快腳步，奔到床頭抓起裳匆匆往回趕，走到門口時深吸一口氣，緩下來。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繞過屏風時，宋陌剛好坐水中，連個屁影都沒讓看到。

唐歡撇撇，放好裳，拿起巾子準備過去給他背。

聽到腳步聲，宋陌轉過來，口桶壁，雙臂搭在桶沿，閉目養神：「小五，幫我背便可。」前面一會兒他自己洗。

真是保守的男人，連給男弟子看看都不！

唐歡盯著男人側臉瞧了會兒，上前，一手扶著木桶邊緣，一手拿著巾子水為他背，目火辣辣落在他背上，沿著脊骨向下探去，一直沒水中，直到水波漾看不清楚。

自記事起，這是宋陌第一次被人伺候著沐浴。

別說，小五的力道不輕不重，弄起來還舒服的。

宋陌不由睜開眼睛，側目看去，因為腦袋依然面朝前方，只能看見弟子前傾的子和腰部以下。他的目慢慢往下移，落在弟子腳上，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他跟弟子一個年紀時，腳也這麼小嗎？

正想著，背上那手忽的沒水中，朝他腰探去。宋陌頓時直腰背：「小五，你幫師父背便可，下面師父自己來，免得水深把你袖弄。」 扭頭看他，聲音平靜。

不知是因為騰騰水汽，還是背累到了，宋陌看見弟子臉頰紅紅鼻尖冒汗，越發顯得那雙眼睛清澈亮，靈之極。然後，他視線不知怎地落在了他著的手臂上，潔白，纖細。

唐歡已經繞到了宋陌另一側，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手臂，大大方方把胳膊到他面前，疑地眨眼睛。

宋陌也就坦然地手，圈住弟子胳膊，很快又松開，皺眉道：「小五，你太瘦了，以後一定要多吃飯，平常也得好好練練力氣。別看做燈籠天天坐著不，可要是不好，很容易落下病。咱們鋪子裡的幾個老師傅，肩頸腰多多都有些病。」

唐歡好奇地蹲下去，單膝著地，仰頭看他，紅輕啟。

弟子紅撲撲的小臉距離自己太近，宋陌本能地往旁邊看去，轉瞬想到小五不會平白無故蹲下，便又轉回來，盯著他瞧了會兒，道：「師父還年輕，一來做的燈籠不多，二來平時常去山上走走，很好。」

唐歡興地跟他比劃。

宋陌頷首，「當然可以，下次師父帶你去山上，順便教你如何挑選竹子。」

唐歡高興地笑，起去給他另一邊肩膀。

真是容易滿足……宋陌心中好笑，又有種很輕松的覺，慢慢地閉上眼睛，弟子的伺候。

背已經完了，唐歡不甘心這樣離去。

將巾子放在一旁，小手上他背脊，在男人忽的繃時，迅速變只有食指指腹著他，開始寫字。

剛開始是異樣的，輕輕的似羽弄，宋陌正在困弟子要做什麼，那種覺忽然變了，雖然還是有點，但宋陌何等聰明，心神跟著弟子的比劃走，口中笑問：「小五是想這樣跟師父說話嗎？」

唐歡俯，腦袋歪到他面前，笑著點頭。

笑容會染，弟子那麼高興，宋陌心也不錯，主轉過去，背對弟子，「這樣寫吧，你順手，我猜著也方便。」

唐歡便一手按著他肩頭，一手開始寫字。

其實背脊是很敏的地方，唐歡以前替宋二叔按就讓他跑去外面弄了一次，相信這招用在宋師父上一樣管用。但唐歡不敢，這個宋陌總有種讓無法看的覺，怕貿然出手惹他懷疑。

單純地寫字。

師父，舒服嗎？

宋陌知道弟子問得是他背時自己舒不舒服，但他恍惚覺得，現在弟子在他背上寫字帶來的輕，反而比方才還要舒服。周圍是溫熱的水，因為弟子的舒適放松。雙目輕闔，黑暗中，他所有心神都沿著他指端帶來的而移，不用再控制不住地繼續在腦海裡想象如何將燈籠做某種形狀，也不用想的頭疼難以眠。

「嗯，師父很舒服。」舒服到有點想睡覺了。

宋陌睜開眼睛，面現驚喜。

有多久，他沒有犯困的覺了？自從六月裡生出一種突發奇想，他一直在琢磨做一種新燈，幾乎夜夜失眠，所以近來每晚臨睡前都要溫水沐浴，想借此紓解繃的腦弦。在裡面泡著時有些效果，但一旦躺到床上，腦袋立即又神起來，偏偏已經困倦，那種想睡又睡不著的煩躁滋味兒，實在難。因為難，他才決定招個弟子分分心。

未想招來的弟子會帶給他意外之喜。

宋陌需要安穩睡眠，晚上休息好了，白日才能全神貫注。

所以，當弟子問要不要以後都由他伺候師父沐浴時，宋陌略加思忖便點了頭。距離府城中秋花燈節只剩十幾天，他想在今年的花燈節上展出那種燈。

唐歡沒想到宋陌如此輕易就答應了，一時有些發愣。

宋陌卻以為弟子說完話了，困意中斷，他忍不住主找話題：「小五，你，你覺得你師兄如何？」

唐歡回過神，角帶笑。正愁如何延長時間呢，宋陌竟然主挽留了！

唐歡開始一大串一大串地贊傅寧，激自己有這麼好的師父，有這麼好的師兄。

宋陌用另一種方式靜靜聽著。

不知過了多久，宋陌困意漸盛，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卻依然勉強找話說。

水已經涼了。

唐歡早聽出了宋陌聲音裡的困意，等他慢慢靠在桶壁上，慢慢要提醒他才說話時，轉，取下屏風上的乾淨巾子搭在肩頭，回去時小手按在男人脊背上的三位置，輕輕一轉。

「嗯……」

強烈的難以控制的快，讓宋陌睜開了眼睛，沒等他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後弟子又在寫字了。宋陌習慣地去猜，這才發覺水已經涼了，弟子提醒他出去乾，回屋裡睡。

畢竟剛睡醒，宋陌還有些迷糊，點點頭，直接站了起來。

唐歡退後，拿著巾子等著替他拭。

直到出浴桶，宋陌睡眼惺忪的黑眸才真正恢復清明。

那時唐歡已經走到他前，一手扶著他手臂，一手給他膛。

離得那麼近，呼吸拂在他口。宋陌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急急退後一步。

唐歡疑地抬頭看他，眼波如水清澈純淨，臉頰似玉白皙淡然。

宋陌看出來了，小五本不覺得替他有什麼尷尬的……

也是，兩人都是男人，旁的人家，哪個爺沐浴時沒有丫鬟小廝伺候？他這種習慣自己手的反而是異類。

小五那樣平靜，他若是大驚小怪讓他離開，會不會顯得他心裡有鬼？

外面那些傳言，宋陌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懶得解釋。

想到這裡，宋陌又走過去，閉上眼睛，張開手臂示意弟子繼續：「勞煩小五了。」

唐歡一邊替他拭，一邊盯著男人微微泛紅的俊臉。知道，他臉紅是因為在水裡泡了太久，並不是在面前難為了。

真是厚臉皮的男人啊！

唐歡恨恨咬牙，走過去先給他胳膊，再給他腰，然後在宋陌準備開口時，半蹲下去，臉不紅心不跳地握住半醒不醒的小宋陌，手到他兩之間，給他大側，手背則狀似無意地蹭了蹭小宋陌下面的兩個跟班。

大概跟班從來沒有見過這只手，認為有危險，馬上上報給小宋陌，然後小宋陌立即全繃，虎虎生威以作警戒。

再鎮定，此此景，宋陌俊臉也漲的通紅。他想躲開掩飾自己，弟子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依然不不慢地為他拭。他詫異低頭時，就見小五正滿臉平靜地包住那裡，輕輕了兩下，在他雙發時，小五終於放開他，往下大去了。

宋陌生平第一次驚呆了。

為什麼他被小五了兩下就了？為什麼小五握著那裡拭時他竟然覺得很暢快？而最讓他奇怪以致於忘了躲閃的，是小五怎麼半點異樣都沒有？

難道那些小廝丫鬟服侍爺主子時就是這樣的，連那裡也幫忙？然後爺們習以為常？

可小五，他第一次服侍他，見他這樣，小五不會覺得尷尬嗎？

還是說，小五做這事做慣了，見怪不怪？

那他是怎麼做慣的？

宋陌陷了沉思。下午跟小五談話，因為寫字太慢不方便，兩人都是言簡意賅。小五的世經歷，他三言兩語就概括了。當時他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小五上肯定還發生過其他事。

「小五，你侍奉地不錯，師父現在覺得輕松多了。」

下面已經恢復平靜，宋陌很隨意地誇贊道，低頭觀察弟子。

唐歡正好完他小，站起，高興地看他。

宋陌拍拍他肩膀，走到屏風前，一邊穿一邊側頭看他，「看你做的那麼順手，是不是以前照顧過別人？弟？」

唐歡面一白，眼裡浮現慌，不敢再看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仿佛承不住男人的探究般，扔下巾子就要往外跑去。

宋陌長一便攔在他前，握住他肩膀，聲音低沉，「小五，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師父？」若是照顧弟，即便弟跟父母一樣離世了，現在提起來，他應該只有難過而不是慌，除非……

還有什麼況能學會伺候人的本事？

小五哭得那樣可憐，可見學會伺候人的過程絕不是令人愉悅的。

雖然相只有一日，宋陌卻堅信這個弟子不是惡人。他瞞著他，一定是那些過往太沉重，小五不想提起。

「小五……」

唐歡忽的仰起頭，乞求地著他，滿臉淚水。

宋陌怔住。

唐歡便趁他松了力氣時一把推開他，跑了。

宋陌追到門口，見弟子逃也似的朝廂房奔去，影在夜裡越來越模糊，想了想，轉回去。罷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弟子不想說，他何必非要揭開他傷心事？

可經此一遭，再躺回床上時，那種久違的困意徹底沒了，又是一夜輾轉反側。只不過，今晚他想的有燈籠，也有弟子。

好奇心，一向不是常人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次日用早飯，傅寧終於回到了偏廳，然後他發現跟昨天晚飯那會兒相比，這個師弟好像更拘了。傅寧忍不住看向宋陌，心想師父說師弟怕生，其實怕的是師父吧？

「小五，今天我跟李叔一起做龍燈，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飯畢，傅寧站到唐歡前，笑著邀請道。

唐歡眼眸亮了起來，一掃之前的張怯懦，剛要點頭，忽的想到什麼，扭頭去看宋陌，神忐忑。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沒有今早弟子的刻意躲避，宋陌不會反對，但小五這樣，明顯是怕他了。如果小五怕他怕到連眼睛都不敢看的地步，以後師徒還怎麼相？

「改天吧，今早我有安排，小五，跟我去前面。」宋陌盡量溫和地道，說完率先往前院去了。

師父向來說一不二，傅寧不敢勸他改口，只好拍拍師弟肩膀：「小五別怕，師父看著嚴厲，其實一點都不兇。一會兒你認真學，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又不敢問師父，就去院子裡找我，師兄教你。」

唐歡可憐地著他。

傅寧咳了咳，推他往前走，「去吧，別讓師父等。」師弟怕師父，他也沒辦法，反正他相信師弟跟師父相久了，也就不怕了。畢竟一個整天就知道寫寫畫畫擺弄燈籠的人，有什麼好怕的？師弟還是太小了。

唐歡去了宋陌做燈的房間。

宋陌手裡拿著一手臂細的竹子，聽到聲音，頭也不抬：「過來，今天教你如何把竹子做竹篾。我示范一遍，你仔細看著，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

唐歡乖乖走過去，坐在宋陌專門為準備的小板凳上，認真的看男人將一筆直的竹子鋸三段，取過一段劈開，再將竹段削又薄又細的竹篾。

唐歡對如何做燈籠也好奇的，反正都要裝裝樣子，便將注意力從男人臉上移到他手上，觀察他每個作的技巧。悟不錯，等宋陌示范完一遍，興地拍拍他胳膊，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學會了。

「真會了？」宋陌有些意外。

唐歡起，從牆角拿過一完整的竹子，學他那樣一氣呵。砍劈比較簡單，最後削竹篾的時候作明顯慢了，中間還猶豫了一會兒。宋陌想提點他，卻見弟子粲然一笑，跟著便削好一片竹篾下來，給他檢查。竹篾比他要求的些，上下也不是很均勻，但看了一次就做這樣，已經很讓他滿意了。

宋陌笑著誇道：「不錯，比你師兄那會兒強多了。」

唐歡得意地朝他笑。彼時就坐在窗下，晨斜照進來，整個人都在亮中，這樣一笑，倏然掃去之前的拘束忐忑，笑靨明如花，直接讓宋陌看愣了，接著便是由衷的歡喜。

他還是願意看弟子無憂無慮的樣子。

他讓弟子坐到自己邊，細細給他講解要領。

唐歡默默聽著，時不時抬眼，打量男人。如果他一直這樣教，做燈籠還好玩的。

宋陌說完，唐歡學著做。師父講得好，弟子聰明手巧，很快就削得有模有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