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驚艷

宋陌的裳，到底還是沒有。

下面那樣不控制，他不想讓小五看見，不想讓小五知道他的師父竟然……

勸弟子時說的那麼好聽，如今弟子不胡思想了，他卻對才十四歲的小弟子生出了禽心思。

重新系上解了一半的扣，宋陌側，很是疲倦地道：「小五，師父突然有些頭疼，今晚就不沐浴了，你回去吧，師父想睡了。」順勢取下換洗搭在胳膊上，下垂的擺恰好遮掩某異樣。

唐歡目擔憂地著宋陌，拉著人走回室，讓他躺下。有了上一次床上捶背的經歷，再加上弟子焦急的神，宋陌沒有多想，順從躺好，一手扯過被子掩住腰部以下，一邊疑地等弟子解釋。

唐歡假裝沒留意到他的作，鞋，跪坐在宋陌裡側，俯解開他束發青巾，用手指替他通發，通順了，手指他腦頂發中，雙手拇指按住他額頭，輕輕按起來。

很舒服。

宋陌閉上了眼睛。

他不敢再看小五，小五離得那樣近，注視著他的目那樣專注，他怕自己越陷越深。

明天，找個由頭拒了他吧。

上的火慢慢平復，宋陌拉開弟子的手，坐起來準備下床：「好了，師父不疼了，走，師父送你回去。」

唐歡沒有下去，有些靦腆地躺好，指指額頭，期待地著看他。

「小五也難了？」宋陌詫異地問。

唐歡點點頭。

弟子都幫他了，他能不回報嗎？

宋陌只好回到床上，學弟子剛剛那樣，手給他解發。頭髮散開，唐歡面朝裡側躺過去，方便男人替通發。

弟子的頭髮長及腰，順細，上去玉般清涼，似有若無散發著淡淡的香。宋陌一下一下輕輕順著，心跳越來越快。他知道，兩個男人這樣，太不正常了，特別是之前發生過那種事。可是，無論是弟子主幫他，還是央他幫他，宋陌都狠不下心拒絕。

好像了，平時牢記在心的那些禮法，便全都顧不得了，即便想起來，也會馬上給自己找到繼續沉淪的借口。

「小五……」

宋陌停下手。不行，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小五太小什麼都不懂，他是他師父，必須阻止這種親。狠一次心，以後師徒只在白日裡見面，便能守住心了。晚上，太安靜太旖旎，心也隨了外面的黑，沒了的束縛，肆無忌憚。

唐歡沒有回應。

難道弟子聽出來了？

宋陌猶豫片刻，手掰過弟子單薄瘦弱的肩膀。

唐歡不控制地轉了過去，睡安詳。細白臉蛋微微泛紅，枕在一頭青上，嫵慵懶。

宋陌一僵。小五頭髮放下來，越看越像子了。

宋陌腦海裡閃過一懷疑，隨即搖搖頭，小五臉皮那麼薄，如果他真是子，看見師父赤*時，怎麼會那般平靜淡然？何況小五沒有必要瞞份。

是不是因為喜歡，所以暗暗期小五是個姑娘家？那樣，他便可以隨心所，可以明正大的，喜歡他。

悄無聲息地下床，宋陌抱起安睡的弟子，送他回廂房去。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再猶豫。

唐歡乖乖窩在他懷裡裝睡，等宋陌給蓋上被子悄然離去後，睜開眼睛。

要不要盡快讓宋陌發現自己是個人呢？他已經了心，以為是男子才不想更進一步，若知道是人，那就沒問題了吧？

不行。宋陌才剛剛喜歡上，現在暴了，之前扮男裝還殷勤伺候他沐浴的事就說不過去，哪怕借口理由都想好了，因為時間太短，說服力還是不夠，極有可能引起宋陌懷疑。要等宋陌徹底沉淪，要等一個最好的時機再告訴他，讓他心疼疼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

次日用完早飯，宋陌平靜如常地囑咐兩個弟子：「十五花燈節，咱們初十出發前往府城，接下來幾天我要專心制燈，爭取早日把新燈做出來。傅寧，這幾日鋪子裡的事都給你了，有什麼難辦的跟幾位老師傅商量，盡量不要來找我。小五，你手上有傷，不用急著學，可以在屋裡看書，也可以觀你師兄他們制燈，等花燈節結束，師父再親自指點你。」

傅寧應了下來，關心道：「師父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

宋陌「嗯」了聲，頓了頓，看向唐歡：「小五有什麼問題嗎？」

唐歡看著他，問花燈節可不可以帶一起去。

小孩子都喜歡熱鬧，宋陌神緩和了些，笑著點頭。

唐歡就高興地低頭吃飯了。

宋陌說做燈，唐歡真沒有多想，覺得除了把趕出燈房，其他應該跟以前一樣的，師徒三人一起吃飯，然後晚上溜過去找他，增進。

可是，宋陌用行告訴，這個男人有多沉迷制燈。

自那頓早飯後，宋陌除了去茅廁，便再也沒有出過房門，一日三餐都是伙計送進去給他，晚上也不回房間休息。唐歡連續觀察了兩晚，發現夜裡燈房也是亮著的，湊過去聽，裡面很安靜。就在以為宋陌睡覺忘了熄燈時，裡面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轉了幾圈，重新歸於平靜。

唐歡聽到了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宋陌肯定是坐下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在折紙，還是畫什麼。

這是不是相當於練武之人的閉關？

唐歡很是不解。

傅寧領著去後面宋家供奉祖宗牌位的屋子看過了，旁邊就是一間展燈房，裡面掛著以往花燈節奪魁的宋家花燈。剛進去的時候，唐歡的確被震呆了，從來沒有想過燈籠能做得那樣好看。那種覺，就好像在街上瞥見一個人，驚為天人，恨不得當時就把人擄回家，當寶貝藏一輩子。

傅寧特意給介紹了宋陌做的三盞燈。宋祖父去世多年，雖然宋陌學燈三年就做出了狀元燈，但他又隔了三年才正式參加花燈節比燈，一參加，便是連續奪魁。

既然已經做得那麼好了，照著上次奪魁的燈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何必非要不吃不睡埋頭苦幹？

想到這裡，唐歡心頭咯登一下。

人一旦沉迷某種事，有時候會瘋魔的。師父曾經跟提過，說江湖有個刀神，他的寶刀到了什麼地步呢？據說刀神年輕時跟人比武傷，險些喪命，幸好一位麗善良的姑娘救了他。大概是那姑娘太了，刀神一下子就上了，一點都不嫌棄姑娘村姑的份。可有天刀神醒來，發現邊的寶刀不見了，掙扎著起，出門，發現心的姑娘正在用他心的寶刀殺魚，還笑著跟他解釋，說這條魚骨頭，菜刀被震斷口了，還是他的寶刀好使……沒說完，便被憤怒搶過刀的刀神抹了脖子。

抹了脖子……

唐歡自己的脖子。男人有時候真是難以理解，這麼滴滴的人，怎麼就狠得下心？

話說回來，宋陌年近三旬還沒有娶妻，該不會如刀神一樣，燈勝過人吧？

唐歡覺得很危險。宋陌本來就想躲著呢，要是他真折騰出一盞寶燈來，在他心裡就更沒有地位了。

又耐心地等了兩日，見宋陌還沒有出來的意思，唐歡到廚房熬了一份蓮子粥。要用溫溺死他，把他的心搶回來。真被一盞燈搶了男人，師父地下有知，恐怕會笑活過來！

提著食盒走到燈房門口，正要敲門，門忽然從裡面開了。

唐歡驚詫抬頭，對上同樣吃驚的男人。四目相對，誰都忘了說話。

短短四天，唐歡都有點不敢認了，宋陌瘦了一圈，下上長出了細細的胡茬子，眼睛……

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燈做好了？

唐歡眼中浮現驚喜，用目問他。

宋陌也從意外中醒過神，點點頭，帶好門，先看向弟子手裡的食盒，低聲問：「這是小五給師父做的？」說著，肚子咕嚕嚕了幾聲。宋陌尷尬地笑，一旦放松了，的覺就又恢復了。

唐歡笑著把食盒遞給他。

宋陌剛要接，發現弟子目掃過他下便轉向了別，不由自主手去，猛然記起自己已經四五天沒有收拾了。小五那樣，是嫌棄他了嗎？

宋陌回手，不自在地側過，邊往外走邊道：「小五去裡面等著師父吧，師父回房收拾一下。」

唐歡沒有攔他。喜歡乾淨整潔的男人，這個樣子的宋陌太滄桑了，不習慣。

不知是得難，還是旁的什麼緣故，宋陌作很快，打水沐浴更，沒用上一刻鍾就趕到了燈房。

見弟子站在桌子前好奇地盯著禿禿的燈籠看，他走過去，托起燈解釋道：「這只是一個模型，師父最近頭疼的就是如何不用竹篾鐵把燈籠做出來。現在辦法想出來了，接下來才要真正開始做比試用的花燈……」沒說完，瞥見弟子臉瞬間難看下來，男人仿佛心有靈犀，解釋的話口而出：「小五放心，最難的部分已經解決了，燈籠做起來很快的，不用再這樣沒黑沒夜呆在燈房。」

唐歡愣了愣，隨即仰頭，看著他笑。

他讓放心，放心什麼？是說弟子不用再擔心師父的了，還是說，兩人可以繼續每天每晚見面了，不用再想他了？

他怎麼知道會想他？

是不是他這幾天想了很久，以己度人？

唐歡地沒有追問，但男人躲避的眼神，白皙面龐上可疑的紅，都告訴了答案。唐歡松了口氣，幸好幸好，宋陌燈還沒魔怔到癡狂的地步。

拉著他坐下，拿出白瓷碗，盛粥給他喝。耽擱了這麼會兒，粥涼了些，微微燙，喝起來正好。

宋陌在弟子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喝了一口，驚訝地看向唐歡，「這是小五自己做的？」

唐歡點頭，問他好吃不。

挨著他坐著，一手托腮，雖然是在問他，臉上卻是篤定自信，笑眼盈盈，有種說不出來的溫。

「小五廚藝不錯。」宋陌心口跳，輕聲誇了句，低頭喝粥。此時此刻，制燈難題得以解決的興平復了，出門見到思念幾日的人的喜悅平復了，理智回歸，他突然想起這是深夜，小五特意給他做粥喝，是單純的心疼師父，還是有些別的？

他悄悄側目瞥去，小五目地看著他。宋陌被燙了般收回視線，心底有喜悅咕咚咕咚冒上來，冒到一半，又不了，因為他又懷疑了。也許小五只是因為孝敬了師父而心滿意足，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小五，還喜歡他嗎？

喜歡，不喜歡，哪個都無法讓他滿意。

宋陌心復雜地用了兩碗粥，起收好食盒，對弟子道：「回去睡吧，這個明早讓伙計收拾。」

唐歡拉著他的袖子，示意他也出去。

宋陌只當弟子擔心他繼續在燈房耗下去，便隨他一起往外走，「放心，師父也去睡了。」

唐歡卻一直拉著他走到了上房，宋陌想要拒絕，唐歡在他手心裡寫字，說師父一定累了，小五要給師父捶捶肩膀再去睡覺。

那樣期待的眼眸，那樣直擊心底的，無論是出於孝心還是什麼，宋陌都捨不得拒絕。

畢竟累了好幾天，宋陌很快就困了，在弟子溫的侍奉中睡死過去，本不知道他睡著後，他乖巧的弟子抱著他了又，最後賴在他懷裡睡著了。

宋陌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邊已經沒了人，他額頭，對昨晚後來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早上師徒三人閒聊，傅寧好奇地問宋陌：「師父，今年燈上畫什麼？」真正的制燈大家，行書畫圖剪紙雕刻等等都有所涉獵，並在某一方面有過人之，而他這位師父的燈，燈藝本拔尖不說，字畫更是令文人雅士遜。

宋陌想畫月宮圖。中秋節的花燈不如元宵花燈可以隨意發揮，總要跟賞月有所關聯。

傅寧對自家師父的畫技很有信心，只是想到宋陌以前畫過的圖，遲疑道：「師父，你好像沒畫過人圖吧？現在既然要畫月宮，嫦娥總不能的，你行嗎？要不要弟子請個花樓姑娘過來讓師父參照？」正好化解外面那些荒唐流言。

宋陌瞥他一眼，神冷淡。

傅寧嘿嘿笑：「師父不需要就算了，等你自己畫好了，正好讓弟子見識見識師父想象中的人是什麼樣子……啊，對了，師父，我覺得小五長得好看的，比那些名門貴好看多了，要不讓小五裝人給師父畫怎麼樣？這樣師父畫起來容易，也省著請花樓姑娘壞了名聲。至於小五，反正就咱們知道，小五不會生氣的，是不是？」

唐歡愣了愣，跟著地低下頭。

宋陌本來還在為大弟子的主意失神，察覺小弟子的作，頓時放下手裡茶盞，冷臉斥道：「胡言語！到前面幫忙做燈去！」

傅寧朝師弟使了個眼，倉皇而逃。

唐歡起要追上去。

宋陌咳了咳，攔住他：「小五，你師兄最喜歡開玩笑，那話你別當真。」

唐歡搖搖頭，手比劃了一下，紅著臉表示願意穿裝。

宋陌一口拒絕了，安弟子兩句，去了燈房。

唐歡想到傅寧的眼，去前面找他。

傅寧把師弟拽到一邊說悄悄話：「小五別生氣，師兄說那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師父做燈容易些。你看師父前幾日忙的，小五不心疼嗎？小五，你沒去過花燈節，不知道那裡有多人參加比試，咱們師父雖然連續奪魁，但每次贏得也都不容易。五月臨縣張家已經放出話來了，揚言今年奪魁，雖說可能是他們自誇，但咱們也不得不防。小五，你生的好看，若是師父照你的樣子畫人，效果肯定更好，是不是？」

唐歡低下頭，沒有說話。

傅寧歎口氣，拍拍師弟肩膀：「小五別這樣，師兄只是提議一下，你不願意就算了，畢竟好好一個男兒穿裝，確是委屈你了。師兄你過來，也不是想你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師兄那話沒有惡意，讓小五千萬別誤會師兄。」

唐歡搖頭，朝他笑笑。

傅寧也笑了，「那就好，走吧，咱們繼續幹活去。」轉就要走。

唐歡手拉住他，在傅寧疑的注視下，在他手心裡寫字，讓他下午去買東西，胭脂水……

傅寧重重地拍一下，「好，我就知道小五不忍心看師父為難！」

唐歡裝跑走了。

傅寧作很快，按照唐歡寫的腰圍尺寸等，黃昏就把東西帶來了，溜到唐歡屋裡，非要看如何打扮自己。唐歡堅決搖頭，把人趕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