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足了。”

巧言令。

終究是太后看不下去了，了一：“我在這宮里，難得有人愿意真心誠意陪我這個老婆子說上幾句話，皇上就不要再苛責了。”

仲溪午一頓，對上太后略帶惆悵的目，心頭也不由得一。

曾幾何時，也是有這麼一個人，待太后以真心。

不過，這個李婉儀看著……可是差太多了。

仲溪午不再看，而是對太后開口：“新晉秀之事就勞煩母后了，兒臣接下來應是會……比較忙碌……”

太后垂眸，手指過腕上的白玉鐲說：“后宮之事皇兒無需憂心，專心理自己的事就可以。”

仲溪午不多時就垂手告辭，宣完旨在門口候著的高禹見此趕跟上。

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后跟著那個鵝黃的影，仲溪午終于忍不住，停了腳步轉呵斥：“你跟在朕后做什麼？”

李婉儀被突然的呵斥嚇了一跳，快速的眨了眨眼睛開口：“回皇上，這是臣回去的路。”

仲溪午眉頭越皺越深，李婉儀見此又試探的開口：“皇上若是不信，那臣走前面？”

“大膽！”不等仲溪午開口，高禹就開口呵斥，“你一個秀也敢走皇上前面？”

李婉儀有些委屈的撇了撇：“跟后面不行，走前面也不行，這就一條路，要不皇上先走，臣在這先等著？”

仲溪午被噎了一下，甩著袖子就走，上卻是咬牙切齒：“真跟父親是一樣的潑皮無賴。”

林間溪水旁，一群姑娘媳婦圍坐著洗服，只是們時不時的看向一個方向，眼里滿是羨慕，那個方向有兩抹影。

一個是正在洗服的華戎舟，一個就是坐在溪邊泡著腳，又抱著一小筐櫻桃吃的華淺。

本來是華淺在洗服，手剛著水，華戎舟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端著一筐櫻桃，換走了華淺的一盆服。

這一筐櫻桃個個晶瑩剔，看著就是剛摘下來洗干凈的，華淺腳掌拍著水面，一邊吃一邊說：“這是哪來的櫻桃啊？看著新鮮。”

“東邊打獵的那座山，我上個月無意看到一野生的櫻花林，于是沒事就去等它。”華戎舟一邊勤勤勉勉的洗著服，一邊回答。

怪不得今天剛吃完午飯就看他跑的沒影了，原來是摘櫻桃去了。

看著華戎舟洗服的作愈發練，華淺也不由得嘖嘖稱奇，真是學東西快，剛來的時候他要洗服，然后經過他的手后，沒有一件服能完整的活下來。

不過之前那些洗壞的服也沒浪費，全被華淺拿來教華戎舟紉了。

華淺越看越滿意，就挑了一顆又大又紅的櫻桃遞過去：“給，賞你的。”

華戎舟雙手握著服，就頭過去銜走了華淺手里的櫻桃，的過華淺的手指，像是指尖溜走了一個棉花糖。

華淺就又拿了一顆遞過去，華戎舟張乖乖吃了，像是喂寵一樣，華淺倒是覺得比自己吃都開心。

只是約覺氣氛有點不太對，余瞥見那一群嫌棄的看著的媳婦姑娘，華淺頓時覺臉上有點臊得慌，趕老實坐好不作妖了。

只是坐的久了，屁都有點麻木了，華淺挪了挪子，卻不小心把放在岸邊的鞋子掉一個，順著河流就流走了：“我的鞋……”

話還沒說完，岸邊響起了一陣小生的歡呼聲，只見華戎舟一個翻從河面掠過，落到岸邊手里多了一只鞋，這一連串作使得那一個行云流水。

華戎舟把鞋子放回岸邊，說：“你小心點，老實坐著吃東西還能把鞋子掉水里。”

華淺一愣：“你這話是在說我笨手笨腳？”

華戎舟沒有回話，繼續洗服，表卻是默認的。

華淺惡從心頭起，放在水里的腳一挑，一片水就朝華戎舟潑了過去。

只見華戎舟子一側，沒有沾上半分，然后若無其事的繼續洗服。

華淺不服氣，繼續用腳掌擊打著水面，幾個回合之后終于有人說話了，是一同洗服的其他婦人。

“真是看不下去了，就欺負我們這些一個人來洗服的人……”

“就是，走走走，咱們趕走……”

……

一群婦人端著盆就浩浩的離開了，華淺這才后知后覺的有些尷尬。

抱歉的笑了笑，轉頭目送著那群人離開時，華淺子突然一僵。

華戎舟飛快的察覺到了，順著華淺的目，他看到了河流斜對面……有一個他們都悉的影。

華戎舟垂下來頭，片刻后開始收拾了邊的，然后華戎舟半蹲下來，起自己服下擺，手將華淺還泡在水里的雙腳撈了上來，干凈后給穿上鞋子。

華淺回頭看著他，目有些茫然，只見他拿起洗盆說道：“服洗完了，我先回去掛起來晾曬……”

然后手拿走了華淺懷里的櫻桃筐，又說：“你等下……記得回來……”

華戎舟轉離開后，華淺這才反應過來，又看向那個方向，那個人影還在。

仲溪午已經站了有小半個時辰，可能是華淺過的真的□□逸了，他看了這麼久華淺都不曾察覺，之前在京城里他不過是看了兩眼，就差點被發現。

果然……這里的生活才是想要的，所以才能由之前的聰慧靈敏變得如今慵懶遲鈍，看著似乎還……吃胖不……

華淺抬步向他走了過來，走了一座橋，過一條河。

“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走到面前后，仲溪午才發現方才還淳樸的像個鄉村姑娘的華淺，一瞬間又變了那個相府千金。他心里發苦，上卻笑著說：“可是君王也會生病。”

華淺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是稱病罷朝才來了這里，可真是……胡鬧。

兩人面對面站了很久，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似乎沒什麼話可說了。

眼見著華淺的還是目含警惕，仲溪午慢慢的將發抖的手背到后，站直了脊背開口：“華相還活著。”

華淺的眼睛驀然睜大，面容呆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皇家的套路還真是一模一樣。

一霎那華淺明白了仲溪午此次來的目的，因為華相“死”了，就徹底自由了。

華淺低頭輕笑了起來，笑得仿佛方才對岸那個抱著筐吃櫻桃的傻姑娘。

“謝謝。”

仲溪午覺眼眶發熱，那些困擾他幾年的心緒，也消失了個干凈。

相信他，問都不問就相信了他。

華淺回到庭院時，里面一片寂靜。

看到還堆在盆里的服，華淺心里不由得好笑，正進屋，卻看到樹上落下一人，正是華戎舟。

“好好的上樹做什麼？”華淺皺眉。

“站的高，就看的遠了。”華戎舟向來淡漠的棕眼眸顯得流溢彩起來，似乎從未見他這麼開心過。

華淺心頭一熱，勾說道：“趕晾服去，我去……煮碗面。”

華戎舟收拾好了之后，看到華淺提著一個封好的食盒，說：“他應該還沒有走遠，你把這個……謝禮給他。”

華戎舟點頭接過去正準備走，卻聽到華淺的聲音響起，帶著讓人不忍離開的眷：“早去早回。”

“……好。”華戎舟啞著嗓子開口。

多年了，都不曾有人說過等他回來。

如同是點燃的竄天猴，華戎舟只用半刻鐘就趕上了仲溪午一行人。

仲溪午皺眉還未開口，就看到華戎舟在地上放了一個食盒，然后丟下一句話就沒了人影。

“給你的，謝禮，說的。”

仲溪午揭開蓋子，是還冒著熱氣的一碗面，薄弱的熱氣卻輕易的熏紅了他的眼眶。

只是最終他還是蓋上了蓋子，然后起上馬離開。

隨行的林江想，那碗面肯定很好吃，不然主子怎麼會沒有吃就紅了眼呢？

馬蹄聲揚起，片刻后這里就恢復了安靜，仿佛沒有人來過，只留下空中飛揚的塵土，和地上半舊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