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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尋千山》 第4章 第三章

 當時年紀小,背沈逸塵回西境那一路哭得停不下來。

 但兩百年過去,謝長寂問鼎云萊,為舉世皆知的清衡上君。而也歷經世事,斷斷續續又談了幾段,回頭一看,就發現,這事兒吧……

 如果不是沈逸塵牽連其中,不過就是年談了一段爛桃花。

 失敗了,回來痛哭一場,也就罷了。

 只是多了一個沈逸塵,事就嚴重很多。

 好在,如今也找到了讓沈逸塵復生之法,只要為魔主……

 這段,便會有個最終了結。

 畢竟當年之事,與謝長寂沒多大關系,有關系的人,也已經罪有應得。

 只要沈逸塵能活過來,那再看這段,不過就是覺得丟臉,以及——麻煩。

 謝長寂當年脾氣就算不上好,如今了清衡上君,估計脾氣更大。

 要讓他知道自己假死騙了他兩百年,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景。

 多一事不如一事,這也就是這麼多年死活不肯踏足云萊的原因。

 只是如今被宮里長老催得厲害,才迫不得已來了這里。

 原本想著如今謝長寂份非凡,守著死生之界不可外出,應該不會見面,沒想到和天劍宗一面,就撞上了他的弟子?

 但不過只是一個弟子而已……

 花向晚逐漸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

 當年修為遠高于謝長寂,謝長寂本沒有過他的神魂,他不可能依靠辨認神魂認出

 又變了容貌,從劍修變法修,更不能從這些外在認出

 最重要的是,還當場死在謝長寂面前,謝長寂兩百年都沒找過,應當是接早已死的結果。

 如今謝長寂都未必能認出,來個小弟子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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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這一點,喝了口酒給自己驚,花向晚終于鎮定下來。

 隨后往后面又翻了幾頁,把所有人資料大致看了一遍。

 要找個能“為私奔”的下手,肯定是要找個容易心的,所以此番問心劍一脈肯定要首先排除。

 好在今夜來的弟子中,除了謝無霜,其他都是多劍一脈,倒也多的是機會。

 把這些目標都悉了一遍,此刻一干年也已經劍來到峽谷前,老遠就聽到他們談之聲。

 “師兄,我有些累了,慢些吧。”

 在最后面的年高喊出聲,花向晚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回憶了一下冊子,大概知道了對方份。

 天劍宗六長老門下的小徒弟,江憶然。

 “此不能停,”在前方帶隊的青年聲音溫和,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放慢了一些速度,“這里名為‘奪命峽’,兩側高山,僅有一條狹路,易被設伏,我們還是快些通過,免生事端。”

 這是掌門蘇鳴門下二弟子,沈修文。

 花向晚把目落在這個沈修文上,上下一打量,不由得出笑意,回憶起冊子里的資料:“二十四歲,多劍一脈,元嬰期,蘇鳴一手養大……”

 掌門的二弟子,上面有個首徒承襲天劍宗,這個二弟子雖與師父深厚,卻也多余。

 倒是合歡宮最好人選。

 份夠高,天劍宗不會放棄他,足夠威懾其他宗門。

 但又不像首徒,是一手培養的繼承人,絕不會放任其離開。

 花向晚盤算著,看著下方年們聊天。

 看了片刻,突然有些疑

 怎麼……謝無霜不在?

 還沒來得及深想,年們已峽谷中央,江憶然正埋怨著此次行程太急,后突然傳來一聲炸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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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轟”一聲巨響,兩塊帶著法印的巨石從峽谷兩側滾落,地山搖,帶著滾滾塵煙,瞬間封死了峽谷口和出口。

 沈修文反應最快,在變故發生瞬間,當即大喝了一聲:“快走!”

 說罷,足下飛劍躍手中,他運氣起落,朝著前方疾沖開道。

 后一干弟子也察覺不對,跟在沈修文后,江憶然年紀最小,被兩位師兄刻意退回護在中間,著急詢問:“沈師兄,怎麼了?”

 沈修文沒有說話,花向晚轉著手中的靈氣珠,看著兩側飛下殺手攔住這一群年去路,沈修文眼神變冷,喚了兩個人:“千松,遇鶴跟我,其他人往前!”

 說罷,兩個弟子飛上前,劍躍手中,和沈修文一起迎向殺手。

 這三位明顯是一群人中的英,雖然最高不過元嬰,但劍意卻不容小覷,沈修文抬手一劍轟去,另外兩人落在山崖兩側,三把劍形劍陣開出路來,其余弟子立刻飛往前。

 然而“殺手”哪里讓他們這麼容易逃,搞清楚哪些是棘手哪些是渾水魚的,立刻兵分兩路打一團。

 下方廝殺一片,花向晚看了片刻,站起來,走到崖邊觀

 沈修文是最麻煩的,于是五六個殺手圍著他一個人,這青年之前看上去很是溫和,提起劍來,倒有了幾分殺氣。

 花向晚拋著手里的靈氣珠,看著沈修文騰空而起,想要離開峽谷,旁邊殺手追而上,將他圍在空中。

 眼看著他力氣漸竭,對方朝著他口一劍刺去,花向晚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演得也太真了!

 都到了這種時候,也不能再作壁上觀,手中靈氣珠一把,靈氣瞬間灌筋脈,素手一轉,一個法訣亮在手中,抬手一甩,法訣朝著從背后襲沈修文的人直飛而去,沈修文察覺后不對,驚慌回頭側,眼看躲避不及,劍尖已至前,卻突然有一道流襲來,“轟”一聲巨響,就將他后人砸旁邊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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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一個子從天而降,紅高髻,赤足懸鈴,五明艷人,披帛月下翻飛。

 明明不過片刻,可一切隨著子出現都似乎變得極為緩慢,一手攬過失重墜下的沈修文,領著他打著轉飛落而下。

 沈修文呆呆看著,花向晚心中微定,一個男人出這樣的眼神,離淪陷就不久了。

 微微一笑,正要說點什麼,被攬著沈修文猛地回神,大喊了一聲:“小心!”

 話音剛落,后一陣疾風,驚得抓著沈修文急急一轉,隨即被人一腳狠狠踹在背上!

 這一腳力氣極大,來得又十分突然,本控制不住,連自己帶沈修文“轟”一下砸在了地面!

 沒有靈氣珠護本比不上沈修文這個劍修,落地就是一口鮮,“哇”一下嘔了出來。

 “姑娘!”

 沈修文嚇了一跳,趕去扶花向晚。

 花向晚里全是,可得維護形象,只能強忍著不吐。

 嘔一口“西子捧心”,吐一灘那就“快大夫”,不能給沈修文留下這麼不好的印象。

 于是勉強咽下里的,溫一笑:“無妨,道君可還好?”

 “我無事,”沈修文提著劍,警惕看了一眼旁邊走過來的殺手,悄悄塞了一張符到花向晚手中,冷著聲道,“姑娘,這是我們天劍宗的事,我掩護你,你想辦法先走。休要為我等丟了命。”

 他對有了愧疚之心!

 花向晚拿著沈修文給的符咒,開始覺得靈南也是一個靠譜的屬下。

 為目標傷,果然值得!

 就是他們搞這些殺手太沒輕沒重,不過還好,馬上就要結束了。

 花向晚判斷著計劃進展,面上出驚詫:“道君乃天劍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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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沈修文聞言皺眉,“姑娘是?”

 “我乃合歡宮主花向晚,若道君是天劍宗的弟子,”花向晚撐著自己,抖著子,提起劍來,擋在沈修文面前,“我更是不能退了。今日與君,生死與共!”

 “花主……”沈修文震驚。

 花向晚心中略有得意。

 了,他明顯是被了。

 用眼神開始示意逐漸走來的殺手,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他們該退場了。

 殺手帶著面,看不出到底是誰,但冰冷的眼神很戲,花向晚嘆合歡宮弟子演技的同時,不由得有了一些疑

 他們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優秀的?

 “靈南,”這場面讓花向晚有些尷尬,給靈南傳音,“讓他們別裝了,趕撤。”

 靈南沒回話,前面殺手輕聲一笑。

 “既然生死與共,花主,”殺手聲音帶了幾分低啞,聽上去有些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只看劍朝著自己直直沖來,對方低喝,“那就一起死吧!”

 那劍看得花向晚膽寒,但不能退。

 這一退,在沈修文面前的形象就徹底毀滅了。

 擺足高人姿態,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亦不變的沉穩模樣,心里滿是焦急——

 停啊!再不停我怎麼打啊混賬玩意兒!

 劍越來越近,花向晚冷汗都冒了出來,就在劍尖即將到達前一刻,花向晚耳邊終于傳來靈南撕心裂肺的傳音。

 “跑啊!!”

 “主別裝了,那是鳴鸞宮的人,快跑啊!!!”

 聽到這話,花向晚睜大眼,比腦子行得快,大喊了一聲“跑”之后,便轉朝著峽谷方向沖了出去!

 沈修文被花向晚這前后矛盾的反應搞得一愣,旋即又被殺手圍上。

 花向晚跑得飛快,但對方明顯不打算放過,劍風疾走而來,花向晚聽到后風聲,毫不猶豫了一顆靈氣珠,法陣轉開在手心轉一擋,就隔住了對方直刺而來的劍。

 對方的劍直刺,明顯是要致于死地,花向晚趕賠笑:“這位英雄,我就是路過,天劍宗和我沒什麼關系,我給您讓路。”

 “我找的不是天劍宗。”悉的聲音從面后傳來,對方笑意盈盈,“我找的就是你。”

 聽到這聲音,花向晚睜大眼,隨即反應過來:“秦云裳?!”

 竟然是鳴鸞宮二主、秦云的妹妹,秦云裳?!

 居然從西境追到了云萊?!

 “才發現是我啊,”秦云裳輕笑,“花主可太讓我失了。”

 說罷,劍如急雨。

 花向晚如今是法修,哪怕還有當年學劍的底子,卻也扛不住秦云裳這種劍修的近戰攻勢。

 狼狽往后躲閃著,忍不住罵出聲:“你們鳴鸞宮怎麼回事?姐姐搶我未婚夫,妹妹還來千里追殺,要臉嗎?!”

 “我們不要臉,你是不要命,這種時候還敢往云萊鉆,”秦云裳將花向晚猛地到墻上,劍鋒往著花向晚脖頸過去,花向晚一手擋著秦云裳的劍,一手在袖子下飛快繪下一個法陣,聽著秦云裳嘲諷開口,“你這膽子,可比我們想得都大得多。”

 “那是自然,我可比你們想象能耐多了!”

 說著,花向晚法陣往地上一甩,秦云裳腳下陣突亮,秦云裳臉大變,足尖一點疾退走開。

 與此同時,法陣猛地炸開,花向晚往旁邊一撲,抬手一個法訣切開正要襲沈修文的修士,疾步沖去,一把抓過沈修文的手腕:“走!”

 沈修文沒有猶豫,跟著往旁邊奔去。

 花向晚抬頭觀察四周,便見上方有金網格封死了整個峽谷,那是鳴鸞宮的毒網,之既死。而出口兩側是合歡宮自己推下來設置了封印的巨石,一時之間,這峽谷中的一群人仿佛都被斷絕了生路。

 意識到這一點,花向晚忍不住暗暗罵,算是明白了秦云裳帶人過來的目的。

 現下鳴鸞宮把控了上方設置機關的位置,合歡宮之前布陣的痕跡肯定消不掉,天劍宗如果死了這麼多人在這里,合歡宮就是最直接的兇手,那和天劍宗別說聯姻,怕是直接結仇!

 天劍宗弟子不能死在這里,一個都不能。

 “炸開!”

 想通這一點片刻,花向晚一把了乾坤袋中所有靈氣珠,將所有靈氣灌之中。

 經脈疼痛,識海也開始疼得覺青筋“突突”跳,可顧暇不及,抓著沈修文往前方急奔。

 “靈南,把路炸開!”

 高喝。

 然而話音剛落,前面堵路的巨石沒有炸開,峽谷兩側的法陣卻炸了!

 法陣炸松了土質,泥土混雜著石頭滾落而下。

 “永別了,花向晚。”

 秦云裳領著殺手騰空而起,笑瞇瞇朝著花向晚道別。

 花向晚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天劍宗弟子基本已經傷,本沒有劍逃跑的能力。他們跌跌撞撞躲避著山崖落下的石頭,朝著沈修文的方向跑來,疾呼出聲:“師兄!”

 沈修文慌忙回去拉后弟子,花向晚冷著臉,看明白秦云裳的意思。

 秦云裳不殺他們,就是要把所有人埋死在這里,炸開的都是合歡宮的法陣,等他們一走,現場就只剩下合歡宮的痕跡,合歡宮殺害天劍宗弟子一事,也就板上釘釘。

 頂多說,也死在這里,陪著這些人一起死,合歡宮才有幾分狡辯余地。

 可死在這里?

 花向晚眼神一冷,腦海中浮現出合歡宮宮道上,那兩排在風中招搖的召靈幡。

 不能死,絕不能死在這里!天劍宗的人也不能死在這里。

 “往這兒!”

 花向晚抬手一劃,一張符紙變得巨大,開啟法陣攔住落石,旋回去,同沈修文一起一個個把天劍宗弟子拽上飛行法,隨后掉頭朝著口巨石一路疾沖。

 “花主,前面石頭加了法印,尋常辦法劈不開。”

 看出花向晚的意圖,沈修文趕提醒。

 花向晚一只手蓄力凝了法陣在手上,沈修文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毒網,著急開口:“您不如放開我們,想辦法自己先走!”

 “管不了了。”花向晚大喝出聲,抬手朝著巨石一掌劈下。

 看見作,秦云裳冷笑一聲,在高抬手一甩,一把黑水劍從上空急掠而來,朝著花向晚后直直刺去!

 這黑劍極快,沈修文等人甚至來不及阻攔,劍尖已到花向晚后。

 花向晚手中法陣擊打在巨石之上,也就是這片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道亮眼的白從巨石后穿而過,在整個峽谷炸開。

 我這麼厲害?

 花向晚有些發蒙。

 然而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白所帶來的,是與靈力截然不同的靈力運轉。

 頃刻間,一切都被凝固,時間空間都變得扭曲,墜落的石頭漂浮在空中,塵埃漫無目的漂游。

 黑劍尖停在花向晚后不足半寸,花向晚整個人也保持著被震飛時微微佝僂著軀的姿勢,停留在芒中。

 “天劍宗出行,”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本聽不出來,對方聲音平靜,好似在陳述一個再常見不過的道理,“卸劍勿擾,若有造次——”

 對方音調一轉,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眼前巨石瞬間炸開,周邊地山搖,一道霸道劍意從峽谷之外而來,當即將除了天劍宗以外所有人轟開數十米!

 而后劍風摧枯拉朽沖向四方,碎石灰,草木塵,最后猛地撞上出口巨石,巨石瞬間炸裂灰,只剩天地劍音彌漫。

 花向晚被震飛在地,又滾了幾圈。

 頭發散衫染趴在地上,間全是腥氣,約聽見前方傳來腳步聲。

 這腳步聲激起極大好奇,頂著完全炸開的窩頭和滿臉塵土,咳嗽著艱難抬頭,然后在塵囂彌漫之間,看見一個修長影,踏著塵霧而來。

 藍袍玉冠,長提劍,白綾覆眼結于發后,在月下輕舞翻飛。

 整個人清冽如冷泉,銳利如長劍。

 行至山谷,止步抬眼,開口,說出未完之語:“立殺無赦。”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是敘,怕大家看不懂,我總結一下前幾章出現的人關系:

 1. 謝無霜是謝長寂徒弟,但謝長寂為了探查魊靈之事,控了謝無霜是(所以現在出現的謝無霜意識是謝長寂的)——>容在楔子

 2. 主兩百年前化名晚晚、用了一個假臉、假份、假名字和男主謝長寂相,過程中好友沈逸塵被喜歡男主的瑤仙子所殺,主殺了瑤后假死離開了云萊,恢復合歡宮份,兩百年后用花向晚的份回來。——>容在第二章

 兩百年前的“晚晚”(謝長寂的亡妻),就是主本人。

 3.西境三宮指的是:合歡宮、鳴鸞宮、清樂宮。

 鳴鸞宮有兩姐妹,主秦云和二主秦云裳,秦云搶了主未婚夫溫清。

 清樂宮宮主溫清是主原本的未婚夫(現在為秦云未婚夫了)

 ——容在第一章

 因為這文主線在兩百年后,所以沒有花大量篇幅描寫兩百年前,前三章信息量會比較大,需要仔細一點看,代大之后就會回歸正常信息量了。

 【小劇場】

 花向晚:“我要用完的姿態救英雄!”

 謝長寂:“晚晚,在我心里,不管你是不是窩頭,都是最的。”

 花向晚:“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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