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語調清麗,只是話音一落,滿屋子寂靜,大家全都有些傻眼。
王瑁更是興地瞇起眼:這世子妃聽說出不高,長得艷,卻似乎沒長腦子啊!
難道是韓臨風陡然發私財,忍不住在枕頭邊跟夫人炫耀了?
而北鎮王則心里一驚,臉難看道:“大人們在說話,哪里有你這婦人的地方,還不快些下去!”
可是王瑁卻站起阻攔道:“王爺,你攔著世子妃不讓說是何道理?難道陛下所下的圣旨,您還看不懂?我和孟大人奉旨查案,什麼人都可以審!”
說到最后,他先前的和善全然不見,眼里帶著明顯的威脅之意。
就在這時,那個羸弱俏的世子妃似乎也被他的眼神嚇到,用蔥白似的手指輕捂,怯怯道:“怎麼?我說了什麼要不能說的?”
那王瑁連忙安道:“有什麼不可說的,你說了,便省了王爺一番舟車勞頓了。”
這位世子妃帶著后宅子的蠢鈍,迷迷糊糊道:“不就是銀子數嗎?那幾車銀子都是我借給世子,攏共兩千兩。”
王瑁聽到眼睛一瞇:“你借的銀子?這麼大的數目,開什麼玩笑?”
落云卻微微笑了笑,輕描淡寫道:“我在各地都開著香料鋪子,每月的流水不斷,大人這話是瞧不起人?覺得我拿不出區區兩千兩的銀子?您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清點,看看是不是兩千兩!”
就在這時,一旁的孟大人道:“世子妃,有人說這遷西糧草營的的銀子,乃是叛軍頭目曹盛饋贈,還有人看見曹盛出現在了惠城的茂祥錢莊,親自兌了銀票,命人運往遷西糧草營……”
聽到這,蘇落云的一雙杏眼越睜越大,忍不住失笑出聲來:“當初世子跟我說,想要引出叛軍裘振,需要些銀子引狼上鉤,王府有些湊不上手,便從我這借了紋銀兩千兩,零散摻了些石頭,分了十輛車不停運送,以此來敵。我說的真假,大人去營里問問便知……而且我在茂祥通兌的銀票底子應該也在,那兩千兩的銀子是在京城的茂祥錢莊存的票子,又在惠城兌出,做不了假……我的天啊!我鋪子里的流水,怎麼最后竟被人傳了反賊曹盛的資產?難道每日在我瘦香齋里買香料的那些府宅夫人們……也都是反賊曹盛的人?”
既然王大人說這些銀子似乎是反賊曹盛資助,那麼一路追查錢銀,自然會發現這些銀子都是從那些京城宅門里的貴婦手里賺來的。
按照這個道理算,滿京城都是曹賊同黨,就連漁公主,還有許多宮里的娘娘也都是呢!
王瑁原本以為拿了韓臨風的死,進而導北鎮王府的人為了罪,將此事推卸到趙棟的上。
這樣長溪王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收回兵權。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財大氣的世子妃居然若無其事地說,那銀子是借給遷西糧草營當餌用的。
王瑁并不死心,刻意低了聲音,死死盯著蘇落云道:“你可知道,我與孟大人是奉旨查案,你若做偽供,就算你是北鎮王府的兒媳婦,也難逃死罪……”
他的話還沒說完,世子妃的杏眼卻越睜越大,疑心滿滿地回瞪他道:“又是派人去遷西查點銀子,又在這嚇唬我這個弱質流……難道是有人惦記著我的恒產,打算算計我的錢銀?我可將話挑明了,那些銀子出錢莊的時候,我已經讓茂祥錢莊在銀子底兒烙了瘦香齋的印,就算有人想貍貓換太子,用假貨換了我的銀子都不好使!”
這話說得著十二分守財奴的面相,一臉警惕地看著二位大人,又想了想回頭道:“父王,您還是帶我去一趟吧,那可是我的銀子,不親眼看看,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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