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穿，那就不裝了，攤牌了。

沈司岸說：“我睡沙發也行。”

上次還嚷嚷著睡沙發不舒服，這次倒是識時務的。

舒清因站起來，語氣糾結，“不是睡哪兒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他說，“你說出來，看能不能解決。”

“解決不了。”

“那你是非要趕我走了？”沈司岸一臉不高興：“你怎麼這麼狠心。”

“你在這里，”惡狠狠地說，“我神經張，晚上睡不著。”

沈司岸微怔，倏地笑了，“張什麼？”

“一個對我有企圖的男人，晚上睡我家，”咽了咽口水，咬著牙說，“我害怕。”

男人笑得更歡暢了，“是害怕還是害啊？”

舒清因恨不得掐死他，沈司岸這會又說道：“放心吧，我這人有原則，不會強迫人。”

他這話說的道貌岸然，但舒清因不信。

“那你今天在酒會上不是強迫我？”

“那你要實在介意，”沈司岸眼皮一掀，言語挑逗，“親回來也行，我絕不反抗。”

舒清因冷呵，“你想得。”

沈司岸不說話了，一副“那你想怎樣”的神看著。

舒清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想再跟這男人繼續耗下去，他要睡沙發那就睡吧，反正第二天腰酸背痛的不是。

上回沈司岸住過了，他的那些東西還沒理，這次正好又能派上用場。

沈司岸一看他用過的那些東西還留著，整個心愉悅，連睡沙發都是幸福的。

有個男人在自己家，舒清因本來是不想洗澡的，無奈上還有酒味，又剛從香鬢影的酒會回來，不洗干凈了今晚連床都不想睡。

浴室里霧蒙蒙的，熱氣繚繞，舒清因這個澡洗得相當不專心。

亮的鏡子被霧氣纏繞，舒清因了鏡子，盯著自己的看。

鏡中的人突然又了兩個，開始回放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場景。

霸道而又強勢的男氣息，由至全占滿了每一細胞，這澡越洗燥熱。

想起徐茜葉跟說的那些話，對某個人，某種事，確實是有所的。

舒清因趕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把自己腦子里那些旖旎的心思都給沖走。

洗完澡出來后，舒清因一言不發，沈司岸問洗好了沒有也不回答，徑直走回自己的我是，從里面把門給鎖上了。

沈司岸聽到了鎖門聲，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搞得真跟防賊一樣防著自己。

到他用洗手間的時候，沈司岸拿著洗漱用品進去，看了眼擺在盥洗池前的牙刷，搭在橫架上的巾，突然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牙刷扔進了的牙刷杯里，又把自己的巾掛在了的巾旁邊。

單調的洗手間終于多了點男人的氣息。

的浴缸不太大，沈司岸放棄了泡澡的念頭，象牙白的浴缸形狀圓潤，躺在藍白相間的瓷磚上，連旁邊擺著的手工皂都做了玫瑰的形狀。

沈司岸想著剛剛可能坐在浴缸里泡了澡，浮著熱氣的水裹著的，清澈見底，一覽無余。

。

下腹有火往上燒，沈司岸開始后悔今晚一時沖賴在家。

***

夜半幾點，窗外樹影綽約搖，舒清因的心跳非但沒隨著這靜謐下來的夜平復下來，反而越來越躁，越來越不聽話。

睡不著，干脆坐起，打了個電話給徐茜葉。

徐茜葉那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那邊很熱鬧，一連“喂”了好幾聲都沒聽清。

舒清因讓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行了，我到廁所來了，你想跟我說什麼，”徐茜葉又補充，“不過我有條件，你得先跟我從實待，今天酒會上發生的事兒。”

反正橫豎總會知道，舒清因一狠心，把這些于啟齒的事兒都一腦跟待干凈了。

當事人覺得，但徐茜葉完全不這麼覺得。

連著說了好幾聲的“我靠”，以表達那激的心。

“聽你說的，我都有點同宋俊珩了。”徐茜葉最后說。

舒清因沒說話，明明一開始徐茜葉跟同仇敵愾，說要死這個狗男人，現在卻心起來了。

徐茜葉問：“哎，我問你句實在話，你對宋俊珩還有留嗎？”

舒清因語氣很肯定，“沒有了。”

“我說的沒有留，不是說你在心里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是心還是會因為他而到影響這種，而是你對宋俊珩，是真的再也沒有半點了嗎？”徐茜葉緩緩說：“他做到這份上，說實話，如果我是你，我要對他還有的話，我可能會選擇給他個機會跟他重新開始。他之前的那個白月是膈應人，但那都過去了，他做錯了，也彌補了，總揪著過去不放，自己也活得不快樂。”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得很清楚，”舒清因笑，“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選擇，或許會原諒吧。破鏡重圓聽著是苦盡甘來的，但我膽小，我等不到甘來，之前的那點苦就夠我得了，我切切實實的被傷害過，所以我不想給他機會。如果我原諒了他，日后就會有聲音不斷地提醒我，我曾為他那麼傷心，狠下心來不回頭，但還是原諒了他，多可笑，多打臉啊。”

在上執拗又狠心，鏡子出現裂，就干脆將它摔碎，再不給拼圓回的機會。

“我這不這樣做，倘若宋俊珩的那個未婚妻有天回來了，他怎麼做我都不會開心。因為那個人的存在就是我心頭的一刺，刺就算拔掉了，傷口卻還在。”

徐茜葉嘆氣，“你都這樣說了，那就是沒有了是吧。”

舒清因再次肯定的“嗯”了一聲。

“那就好，”徐茜葉的語氣又突然輕松了起來，“如果你這時候還對宋俊珩有的話，那對咱們大侄子多不公平啊，他為了讓你出風頭，連‘男小三’的帽子都戴上了。”

舒清因沒說話，心想這帽子，他還真戴得不算太冤枉。

“姐，你說，”猶豫了會兒，聲音愈發小了，“男人是不是心里都有個忘不掉的白月？”

“你說誰？沈司岸嗎？”徐茜葉語氣復雜：“你要擔心這個，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嗎？”

舒清因有些激，“那他要說有怎麼辦？”

“那說明他誠實啊，總比宋俊珩那一家子都瞞著你好吧？”

舒清因覺得跟徐茜葉說不通，徐茜葉覺得在鉆牛角尖，最后徐茜葉在廁所實在待得太久了，再久點那幫狐朋狗友估計都得懷疑是不是去廁所打野戰去了，只能匆匆掛掉電話。

舒清因不想掛，挽留道：“我睡不著啊，你再陪我說說話。”

徐茜葉無拒絕，“你睡不著你打電話給大侄子啊，他肯定愿意陪你聊一夜的，不說了，我真掛了啊。”

電話這回是真被掛斷了。

人就在客廳里睡著，還有必要打電話嗎。

舒清因掀開被子下了床，悄悄溜了出去。

客廳的燈關了，沈司岸正躺在沙發上睡覺。

舒清因也不想吵醒他，干脆坐在了地毯上，下撐在沙發，就那麼盯著他看。

月如水，過窗簾傾瀉而下，映在他睡的面龐上，顯得溫安靜。

忽然手，以手作畫筆，以空氣為料，順著男人英俊朗的臉部廓，給他鍍了層邊。

在指尖勾勒到他的邊時，舒清因再次燥熱了起來。

他的形薄且清晰，時常勾著笑，卻不是什麼溫和可親的笑，而總是意味深長，輕佻驕傲。

舒清因鬼使神差，悄悄的湊近，屏住呼吸，垂著眼，在他角輕輕親了一口。

和他的主強勢不同，吻得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他，但親到的時候，心里又忍不住小鹿撞，想著如果被他發現了，那該怎麼辦，是裝傻，還是逃開。

但的這些想法都沒得以實現，男人沒被驚醒，仍然闔眼，睡得安寧。

有些樂，但又有點失。

舒清因趴在沙發邊，和他一門之隔時，怎麼也睡不著，如今襲功了，反倒破罐子破摔起來，反正一個人睡臥室，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那還不如就這麼看著他，起碼人就在自己面前，也不用自己腦補了。

他睡在沙發上，坐在沙發邊，下枕著胳膊，漸漸閉上了眼睛。

睡夢之中有人將抱上了沙發，用薄被將裹得嚴嚴實實的，最后在耳邊嘆了口氣。

“親也就算了，”男人語氣帶笑，“連沙發要跟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