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 眼見爲虛

在一條並不寬闊的水泥路上，一輛路虎卻開的極爲平穩。兩邊的村民看見這輛路虎，都有些畏的站在水泥路的外面，讓路虎車過去。這些村民認不出這是什麼車，卻能覺的出來坐這車的人肯定不一般。

對於東合村來說，如果不是村村通工程，這並不寬的水泥路都不會存在。

路虎車在距離東合村還有一百多米的村外就停了下來，開車的人很細心，將車停在了水泥路外面的一塊凸起的荒地上。

司機停車後快速的下車打開後車門，在後座裡面走出來了兩名。

先下車的是一名穿青碎花，頭髮隨意紮起來落在後肩的。過膝的長，更是襯托出了亭亭玉立的材和白皙的。

只是隨意的站在路邊，卻好像已經融了整個原野，猶如畫中走出一般，俗出塵。

跟著下車的是個穿藍牛仔，白蝴蝶衫的。略微有些發白的牛仔將纖細的腰和翹的部包裹的更是顯眼，再加上那一頭短髮，顯得青春氣息人。如果不是脣稍微薄了一些，這絕對是一個讓人移不開目的。就算是這樣，也是一個極的。

後下車的這名短髮看了一眼站在路邊青絕的容，眼角閃過一本就覺察不到的嫉妒。

“霽蕓，這裡就是東合村嗎？”那青看了看遠凌、毫無規劃的瓦房，和一些單家獨戶的樓房問道。

那霽蕓的短髮咯咯一笑，“當然了，絕對不會有錯的，我已經來過一次了。走吧，慕琬，我帶你去寧小城家裡去看看。對了，站在這裡也可以看見，你看見最東邊角落的那個土基瓦房了吧?那就是寧小城的家。”

田慕琬順著霽蕓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當看見一個低矮的土基瓦房的時候，立即就皺起了眉頭。這個村看起來並不富裕，可是土基的房子也見，就算是最差的也是青磚瓦房。皺眉不是因爲寧小城家的房子是土基的，而是因爲寧小城家裡這麼窮，他出手卻太大方了點。

“慕琬，我們過去看看吧。”霽蕓看見田慕琬皺眉，立即就在一邊說道。

田慕琬點點頭，回頭對那司機說道，“孟叔，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好了。”

“是。”司機回答的極爲恭謹。

……

土基瓦房遠看著還有些樣子，可是到了近前，田慕琬才知道這個住是多麼破舊。兩扇殘破的木門被一自行車鏈條鎖鎖住，稍微推一下，就可以出一道很大的隙，如果長得瘦一些，就可以從這隙中鑽進去了。如此大的隙，站在門外就可以清楚的看見家裡的況。

如果說之前站在遠看，還不能很清晰的明白這個家的貧困，現在慕琬站在這房子的大門口，這才明白這個家到底有多窮了。家裡除了幾件破舊的農外，只有一個破舊的小木桌，廚房就是角落搭建的一個土竈。

“這是寧小城的家？”田慕琬聲的再問了一句。

霽蕓點點頭，“是的，他還有一個妹妹，不過他妹妹現在應該在地裡幹活。寧小城上學的費用，聽說是他妹妹提供的。我來過一次，要不我帶你去看看他妹妹？”

田慕琬似乎本就沒有聽見霽蕓的話，的腦海中浮現出寧小城真摯自然的笑容。還有寧小城大手一揮，‘今天我請你吃飯’的話語。

如果不是寧小城，田慕琬是絕對不會去那種蒼蠅館子吃飯的。因爲怕去好點的飯館吃飯，寧小城請不起。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和人一起吃飯付不起錢，那是極丟面子的事。既然和寧小城在一起，就不想讓寧小城丟面子。

可是想不到寧小城家裡竟然貧困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有一個妹妹在家務農供寧小城讀書。

心裡忽然升起一種憤怒，任憑自己的妹妹在家裡務農讓他讀書，竟然還敢如此揮霍金錢。這寧小城的笑容背後，竟然藏著這種不知恥的心。

再想到和寧小城一起的點點滴滴，寧小城對的那種真摯和護，田慕琬就覺到心口一陣的絞痛。不希自己喜歡的人是這樣一個自私之人，一個對自己妹妹都是這樣的人，將來對豈能好到哪裡去？曾經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回去吧，我不想去看了。”田慕琬反應過來了霽蕓的話，心裡忽然意興闌珊起來。

此刻只有一種深深的悲哀，也不知道是爲寧小城還是爲自己，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喜歡的人是這樣。直到此時，才明白家裡的人爲什麼會反對和寧小城在一起了，或者真的錯了。

……

在一片灰濛濛的灰塵中，寧小城加快了速度衝了出來，在他的後，水泥攪拌機還在歇斯底里的嘶吼著。

雖然渾上下都粘了一層灰塵和泥漿，但是寧小城的心是極爲愉快的。今天是他領工資的日子，他已經和工頭斐叔說好了，今天做完就可以將大半個月的工資領了。

工頭斐爲新人很不錯，其實今天並不是發工資的日子，但是寧小城依然領到了一千三百塊錢。這些錢大部分都是他曠課，還有周末來工地做出來的。

拿著一千多塊錢，寧小城幾乎有些急切的回到了學校，然後匆匆在洗手間用冷水衝了一把澡，換了一套乾淨的服就再次衝出了學校。

他是去看小妹寧若蘭，在這個世界，小妹寧若蘭纔是他唯一的親人。若蘭比他小了兩歲，卻比他聰明多了，不但上的學校比他好，而且他讀書大三的時候，小妹已經是大四了。

唯一讓他能覺到自己是個哥哥的，就是他可以負責小妹的生活費和學費。

“哥……”

寧小城剛剛從公車上下來，站在江州外語學院門口的一名生就興的了一句衝了過來。

“若蘭，你怎麼知道今天我會來？”寧小城看見小妹竟然在校門口等著，反而有些奇怪的問道。

“本來我想要去找你的，去之前我打了個電話給斐叔，聽斐叔說你已經領了工資走了，我就猜你肯定會來這裡。等等，你洗澡臉都不洗的啊……”寧若蘭嘰嘰喳喳，看見哥哥寧小城後，開心的猶如一隻小鳥一般。

寧若蘭說著，已經取出了一塊手帕將寧小城鼻翼兩側下沒有洗掉的灰塵去。和寧小城一樣，本就沒有看見一輛路虎從旁邊開了過去。

“是寧小城……”霽蕓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知道田慕琬也看見了寧小城。

田慕琬沒有說話，看著寧若蘭親寧小城的臉，整個心房都猶如被裂開了一般。哪怕已經對寧小城失到了極點，依然沒有想到靠自己妹妹讀書的寧小城不但大手大腳，還腳踏兩隻船。

而且這個和寧小城親熱的生毫都不比差，長髮披肩，穿著一件淺藍的短袖襯衫，顯示出一點都不遜的材。白淨的臉上，面對著寧小城只有如盛夏一般燦爛的笑容。

“慕琬，我們要下去問問嗎？”霽蕓看著臉有些蒼白的田慕琬問了一句。

田慕琬搖了搖頭，然後無力的靠在了後座上沒有再說一個字。有些事豈能說忘就忘掉的，兩年來，所有的快樂和開心都是寧小城帶給的。和寧小城一起只有兩年，收穫了之前十幾年都沒有的開心和幸福。收穫了無數的和執著，一直認爲，是寧城爲詮釋了。

可是今天，竟然發現寧小城並不是和想的那樣，同樣是包裹了一層虛僞的面，甚至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了。很想說，這些都是假的，可是知道這些是真的，因爲是親眼看見的。

“這些給你。”寧小城不知道田慕琬已經看見他，依然開心的取出一千塊錢遞給寧若蘭。

寧若蘭將寧小城的手推了回去，“哥，我馬上就要畢業了，上的錢夠用。你不是談了一個朋友嗎，買點東西給人家。”

寧小城本就不介意的將錢再次塞給寧若蘭說道，“我上還有，再說了，慕琬家裡很有錢，和我在一起不是爲了錢。等你畢業的時候，我帶你去見見慕琬，我還沒有和提起過你呢。”

“嗯。”寧若蘭這次沒有拒絕，知道哥哥的意思。哥哥之所以不提起，是怕慕琬的在上花錢。

從不認爲哥哥寧小城配不上別人，這個世界上任何優秀的人，哥哥都配的上。但是知道，能上哥哥的人肯定是知道哥哥的優秀。

看見若蘭將錢收起，寧小城再次取出一枚雪花形狀的珠花遞給說道，“這個也送給你。我買了兩個，一個給你，還有一個給慕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