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四月，高寒山區的春天遲遲來臨。

荒涼的小山村終於迎來生機，百花盛開，草長鶯飛。

冰雪融化，萬復甦，是大人們最忙碌的季節，也是小孩的們最活躍的季節。

不過隨著天氣暖和，很多病菌也隨之滋生，山裡一所小學旁邊的診所裡，也變得忙碌起來。

前來看病的多是小孩子和老人，在春秋流行病多發季節，最容易染的就是免疫力比較低下的小孩和老人。

一名老人拄著柺杖緩步走出來，屋裡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下一位！”

聽到這話，一名青年子抱著小孩進屋，輕聲說道：“醫生，我家的阿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哭喊個不停，昨晚還突然流鼻。”

“這個季節流鼻，多半是……”

蓬頭垢麵的男子低著頭，輕聲說了句，忽然抬起頭，輕咦道：“咦，肖蕓丫頭？”

“啊，二哥？”

看清楚這個男子的麵容，抱著孩子的青年子也忍不住驚撥出聲。

看著已經有了幾分婦風韻的肖蕓，被稱為二哥的男子沉默了一下，才拖過一張椅子，朝肖蕓微微點頭，“坐下說話！”

肖蕓抱著兩歲的小孩，看了眼椅子，又看了眼外麵的隊伍，有些猶豫的搖頭，“二哥，外麵還有很多人等著呢！”

“無妨！”

男子輕輕搖頭，“反正每個月都有兩天義診的時間，今天看不完明天還能再來，讓他們稍微耽誤一會兒也冇啥。”

說了句，男子整理了一下有些淩的頭髮，纔好奇的問肖蕓，“肖蕓丫頭，你當日離開竹林村之後，不是說去大城市找地方住麼，怎麼最後跑這裡來了啊？”

“嫁了個農村的男人，就隻好跟著回農村咯！”

肖蕓說了句，笑著搖頭，“雖說這地方通和條件各方麵都和竹林村差不多，不過這邊的乾部都是好乾部，村民們也個個善良熱心，住在這裡可比竹林村那破地方好了一萬倍。前麵幾年，我住在城裡的時候，我媽天天嘮叨無聊，現在好了，整天在地裡忙活，有空就拉村裡的大媽大爺嘮嗑，整個人都神多了。”

說了幾句，肖蕓接著說道：“對了二哥，這裡除了我，還有兩個人呢，你肯定想不到們是誰。”

“還有人？”

男子聞言忍不住好奇的問肖蕓，“這裡距離竹林村都隔了快一個省了，還有誰會跑這裡來啊？”

“你猜猜看！”

肖蕓笑了笑，輕輕搖晃著腦袋，“就這麼說你估計猜不到，我給你點小小提示，們開始都和你鬨得不怎麼愉快，不過後麵都和你變了半個朋友。”

“這樣啊！”

男子沉了一下，才微微點頭，“和我鬨過矛盾，還能變半個朋友的人，就那麼一兩個，莫非劉芳丫頭和那個李龍霞，也都到這裡來了？”

“對啊對啊！”

肖蕓朝男子豎起大拇指，“二哥就是厲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當初竹林村事鬨大，李家的人被一網打儘，李龍霞過去做的那些事也被曝出來，不過並冇有直接作惡，而且和劉芳丫頭一起做了證人，所以冇有到牽連。們兩個到外麵打工，剛好到了我那個廠裡，更巧的是，那個廠大部分工人都是從這邊拉過去的青壯年。劉芳在我結婚的第二年也嫁了過來，李龍霞下個月辦酒宴，請帖都發過來了呢！”

“那可還真夠巧了啊！”

男子說了句，微微搖頭，“好啦！外麵那些人很多也都忙的，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反正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鄰居了，改天有空再聊吧！”

“嗯，好的！”

肖蕓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孩子遞到男子手裡，坐在旁邊翻看著手機。

男子看了會兒孩子，正要開口說話，肖蕓忽然站起，驚訝的問男子，“二哥，這是怎麼回事，那個黃曉蝶不是你朋友麼？”

肖蕓說話的同時，把手機推到男子旁邊，上麵的今日頭條新聞寫著巨大的橫幅標題：拖拍三年終正果，豪門黃曉蝶與富家公子汪鵬昨日正式婚。

標題下麵是一幅大照片，穿著婚紗的大和帥氣的公子哥手挽手，看上去就是金郎玉，天生一對。

隻瞄了一眼，男子就將手機推開，微微搖頭，“那都是些往事了，不提也罷！”

說了句，男子將手裡的孩子遞給肖蕓，輕輕笑道：“肖蕓，你的孩子冇什麼大病，就是流行冒，回去采集一把紫蘇葉，加五燈芯草，配一枝水竹葉，加三到五薄荷煮水給他喝就好了。這些東西到可見，你也認得一些藥，我就不幫你開藥了。”

“謝謝！”

肖蕓點了點頭，看了眼外麵，輕聲說道：“二哥，這天也不早了，你今天看了一天的病也累了，要不我就給他們說聲，讓他們明天再來吧！”

聽到劉芳的話，男子沉默了一下，才微微點頭，“這樣也行！”

肖蕓出去說了一聲，外麵的人相繼散去。

男子關閉小診所的門，穿過藥房，走進後麵一間小屋。

這間房子裡麵供奉著幾個牌子，前麪點著香燭。

男子看著這些牌子發了一陣子呆，最後走到兩個並排放著的牌子麵前坐下來。

這兩個牌子挨在一起，左邊的寫著沈欣悅，右邊寫著沈欣怡。

這個躲在偏遠村落行醫的落魄男子，正是昔日流浪到竹林村的歐振華。

沈欣怡一餐吃了接近一千克開心果，攝太多銅離子，歐振華最後也冇能將搶救過來。

黃曉蝶跑出去之後，隻帶回來了一封信，就冇再回來。

得知自己害了沈欣悅，無再麵對歐振華。

歐振華特意去了一趟江海，最後也冇能見到黃曉蝶的麵。

沈欣怡知道自己得不到歐振華，所以用最偏激的辦法攆走了黃曉蝶，得不到的，也冇讓黃曉蝶得到。

對此歐振華深無奈，卻冇辦法去責備沈欣怡，因為已經遠離這個世界而去。

這麼做，也是因為，隻是得太過偏激，為之付出了生命。

歐振華站在靈牌前麵默然半晌，才點了三炷香，然後拿起筆在沈欣悅的靈牌上麵加了兩個字，讓上麵的字變了妻沈欣悅之靈位。

在做這靈牌的時候，上麵事先就留了空格，加上這兩個字毫不顯突兀，反倒是有種渾然天的味道。

重新將靈位放回去，歐振華又拿起沈欣怡的靈位，不過他還冇落筆下去，外麵突然響起敲門聲。

聽到外麵的聲音，歐振華放下靈牌，轉出門，才朝外麵喊了一聲，“今天已經晚了，不是急病的話，明天一早再來！”

“不行哦！”

外麵傳來一個子淡淡的聲音，“我已經病了五年，才找到你這個好醫生，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紅麗！”

聽到這聲音，歐振華猛地一，手裡的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