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睡了還冇半小時，床頭的手機突然炸裂的響。

他皺著眉，緩緩睜了眼。

窗簾拉得嚴合，房間裡線很暗，能清晰地看到手機螢幕亮起的。

他從被子裡出手，有些煩燥地抓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還是個座機號，並不是醫院打來的。

劃到接聽，他把手機附到耳邊，聲音涼的，“誰？”

“呃……請問是不是江澈先生？”

“你哪位？”不耐煩的語氣。

“這裡是城東派出所，你是喬艾的哥哥吧？”

“誰？”

“……”

剛睡得迷糊，江澈都冇反應過來自己家裡多了個小朋友，而且那小朋友他哥哥。

等他反應過來，忙應了一聲：“哦，我是，喬艾怎麼了？”

“麻煩你過來一趟。”

“出什麼事了？”

“你妹妹可能在公車上被人猥。”

江澈心裡一句‘臥槽’一軲轆爬了起來，“我馬上到。”

……

十幾分鐘後，喬艾見到了江澈。

男人不像平時那樣整潔利落，上的大領子立著，頭髮有些躁，後腦勺上的頭髮還翹著一撮，值了一晚上夜班，又剛睡冇半小時，男人眼睛紅紅的，下上有一層青灰的胡茬兒，看上去有點頹廢。

跟江澈相也有一週多了，這還是喬艾第一次看見他這麼衫不整的樣子。

顯然他趕來的匆忙，連形象都不要了，爬起來穿上服就往這裡趕。

進門，江澈的目環掃一圈，很快跟的目撞上。

男人邁著大步氣勢洶洶地走來，在麵前站定，他的眼神卻是瞥向旁邊坐著的中年胖男人，這人長得就猥瑣，他繃著臉扯住中年男人的領，一把將人從椅子上拽起來。

“就你？”

中年男人吞了口唾沫，衝江澈笑了笑說：“誤會，真的是誤會，大兄弟有話好好說，千萬彆手。”

“誰是你大兄弟！”

江澈手一指喬艾，連同喬艾被猥，以及他睡覺被吵的賬一併算到中年男人頭上，低聲音低喝一聲：“你出門是不是不照鏡子，就你這樣，你媽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想把你摁回肚子裡重造一下？你還猥？給你臉了？”

中年男人角狂，“都說是誤會了。”

“誤會個鬼，就這小孩，你他媽也下得了手？你是人麼？”

“這位……小兄弟，你先彆這麼激。”

“我就這麼激。”江澈火氣上頭，一把將中年男人摁回椅子裡，抬手‘啪啪’兩掌中年男人臉上。

中年男人瞪著眼，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在公車上捱了小孩一頓毒打，斷了一肋骨，小孩的哥哥來了又打他？

他就了的一下，捱了頓混合雙打？

喬艾撓撓頭，看著江澈那激的樣子不知該作何反應，他似乎真的很著急很生氣很擔心。

其實冇吃虧，也就被那中年男人打了一下頭，扯過一次頭髮，倒是踹了中年男人好幾腳，怎麼說也是個練家子，除了第一腳踹肚子上，後麵幾腳全踹中年男人的右側腋下肋骨，對方被他踹得嗷嗷。

江澈來之前，中年男人已經跟民警訴了半天苦，說自己冤枉，平白無故被一個小姑娘打了一頓。

民警已經查過中年男人的資訊，他郭文，多年前有過兩次猥的案底，還被判過刑。

因為郭文一直澄清並解釋自己並冇有過喬艾，所以民警正在聯絡公車公司，準備調監控取證。

喬艾乘坐的那趟161路公車出了這麼嚴重的事，司機在看到兩人起衝突後選擇停車，向車上的乘客道歉，讓趕著上班的乘客下車，轉乘其它車輛，之後，就將車就近開到城東派出所。

司機一直專注開車，所以無法為喬艾作證。

倒是車上那位替喬艾說過話的老阿姨因為冇什麼急事，跟民警說了當時車上的況，民警也做了記錄，隻不過老阿姨並冇有看到郭文對喬艾手腳，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起了衝突。

“你……你怎麼手打人呢？”郭文雙手捂著臉，委屈地看著江澈。

他已經被喬艾打得冇脾氣了，心說那小孩都那麼厲害，那小孩的哥豈不是更厲害？

惹不起惹不起。

“你再說一遍，我打你了麼？”江澈居高臨下盯著他，眸冷厲，眼神如果能殺人，郭文已經被江澈眼中出的刀子馬蜂窩了。

“冇、冇打。”

話音落下，郭文看見去衛生間的民警小張回來了，忙起走到小張麵前，指著江澈告狀：“小孩的哥哥來了，他一來就我兩大。”

小張微愣，朝江澈看過去。

此時的江澈已經斂了臉上的戾氣，恢複平日裡公子如玉的溫雅氣質，他衝小張點了下頭說：“你好，我接到電話就立刻趕過來了。”

小張“嗯”了聲，問道：“你打他了？”邊說邊衝一旁的郭文抬了抬下。

江澈擺手一笑，“哪能啊，警察先生你看我像是那麼魯的人麼？”

說完，他衝小張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捱了一頓混合雙打的郭文：……

小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澈，又看了看喬艾，莫名覺得這個郭文可能有點被害妄想癥。

這人一來就瘋狂向他倒苦水，說喬艾把他暴打一頓，一個十五歲，高隻有一米五，又瘦又小，看似手無縛之力的小孩怎麼可能把一個寬胖，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年人打一頓？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將瞭解到的況跟江澈簡明扼要說了一下，他跟去公車公司的同事聯絡上，對方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

他們等了大概十分鐘，那名民警就帶著從公車公司取來的一盤監控錄像帶回來了。

看過公車上的監控之後，因為車上的人實在太多，確實冇有證據證明郭文過喬艾，但郭文確實先對喬艾了手。

江澈在看到郭文在喬艾腦瓜子頂上打了一掌的時候，垂在側的拳頭下意識攥，眉頭也狠狠地皺起來。